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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温差 ...

  •   “为什么!!”家洲湾私人别墅的地下室内,微胖的男人小心地留意左右,掏出钥匙打开地下室的门,直奔里面待宰的羔羊,脱下外套,随手抛在一旁,便开始逼问:“你说啊,为什么?!”

      “凭什么你名声坏了,还有人支持你。”历修文额头青筋暴起,攥着黑色皮带,折叠成两层,使出全身力气抽打在男人身上。

      良野双膝跪地,双手绕到后腰,一段麻绳死死捆住,他的额头自下淌血,粘稠温热的血液渗透皮肤肌理,沿着眼皮滴进眼球,一阵沙痛感袭来,他垂着头,嘴角一片淤青,身上俨然没有了好地方。

      旧伤还未愈合,再添新伤,遭受长时间的虐待,他已经渐渐失去意识,对疼痛的感知逐渐消失,耳边皮带抽打肉皮的动静变得模糊,良野朦胧苍白的视线里只有历修文那张魔鬼似的脸。

      他扯嘴无声笑了一下,仅此一个小动作,花费了他所有力气。

      施暴者依旧沉浸在发泄怒火中,他知道历修文将他当成了郁潮,眼前的人早就失去了理智,不打死他不罢休。

      良野想过自己在历修文手上的死法,以为会像其他人一样,绞死在切割机里,又或者是被烈狗咬死,没想到竟是活生生被打死。

      “给……我个……痛快。”良野嘶哑的喉咙发不出来正常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气音掺杂着哀求。

      “我不会轻易让你死的,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把你和你该死的爹踩在脚底下,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历修文拽着他的衣领,把人往上提,血腥的伤口更加狰狞,良野疼的闷哼一声。

      “你笑什么?!”良野痛的说不出来话,历修文目呲欲裂,“你笑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良野的笑激怒了历修文,冲他大声吼叫。

      “我以为我是最可怜的那个,现在才明白你更可怜。”事已至此,良野不指望能活着出去,抬起沉重的头,忍痛硬挤出笑着看他。

      “我不是!我不是!郁潮才是最可怜的,他才是!”历修文丢掉鲜血浸湿的皮带,抱着痛得欲裂的头重复嘴里的话,阴暗的地下室一阵阵痛苦的哀嚎。

      合眼前,地下室透进一束刺眼的光,良野眯着眸子努力看过去,一群穿制服的男人踹开门,朝他的方向奔过来,□□再也无法支撑他,闭眼昏了过去。

      警车鸣笛声贯彻整栋别墅,警察迅速展开搭救,两个人抬着奄奄一息的良野顺台阶上去,郁潮逮住角落里几近疯颠的人:“历修文!”

      “我不是!我……不是,我才不可怜,我一定会赢的,一定会……”历修文的瞳孔始终不聚焦,缩在角落里发抖,和昔日的人判若两人,他乍一眼没看出来。

      “你好,据调查,你涉嫌侵犯他人名誉权、侵犯他人人身安全、非法囚禁、故意杀人等行为,请你配合我们接受相应的法律制裁。”走过来一个警察,对历修文说。

      对方精神失常,无法回应他,他叫过来几个人,将他带出去,看了眼墙上残留血迹的刑具说:“郁先生,感谢您提供的证据。”

      郁潮配合道:“应该做的。”

      历修文杀过不知多少人的手铐着手铐,反着冰冷的银光,嘴里不停的磨叨什么,在警笛声中带进警车。

      一个人自认为活在别人的人生光环下,一念成囚,最终亲手送葬了自己。

      可惜了。

      夕阳落山,收走照射大地的最后一缕光,周遭气温随之下降,一股凉意蔓延开来。郁潮收回视线,掏出手机拨打了她的电话,语气没有应有的如释重负:“结束了。”

      电话里静了片刻,一道温柔的女声说:“回来吃饭吧,我在家等你。”

      两条新闻霸占榜首,一条是【历氏集团董事长历修文罄竹难书】,一条是【车神郁潮宣布退役。】

      宁语汐吃着盘子里的吐司片,放下手机,事实和证据摆在面前,负面的网络舆论识趣的消失的无影无踪,梦一样的来过,她望着落地窗前发呆的人:“真相大白,你不开心吗?”

      “这些对我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这件事,他明白了就算他亲口揽下那些肮脏的罪行,这世上仍然有人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他。

      有一瞬间,他觉得这辈子值了。

      “历修文是个不错的对手,可惜,把自己困住了。”挥散不去他被警察带走的场景,好歹是历氏集团的大股东,比上不足,至少比下有余,偏偏把路走窄了。郁潮喝了口手里的咖啡,“对了,那家伙怎么样了?”

      “人还在ICU里躺着。”宁语汐遗憾的叹气,“我没敢让他家人知道。”

      她揪着吐司塞进嘴里,麦香味溢满口腔:“解释解释吧,为什么退役了?还是受到这件事的影响了吗?”

      “赛车很危险,怕没命娶你。”以前,死里求生的危险事他都热衷于来个遍,追求无尽接近死亡的快感,如今不行,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晦气的话不要说,你是要长命百岁的。”宁语汐立刻制止他,教他避谶。

      晚上八点,郁氏集团召开记者会,对这件事做个彻底的了结。

      记者会接近尾声,他举起话筒,台底下的闪光灯每秒闪至百次,心头的情感难以言喻,硬朗的男声说道:“最后感谢我的爱人让我明白一个事实:我郁潮是天生的赛车手。”

      “我可以认命,但我只会认自己有站在山顶的命。”撂下话筒,剩下的交给郁金南善后,他下台,到大厅外的走廊抽烟,拄着冰凉的窗台,看向窗外浓密的夜,当是回答历修文的那句话。

      风波过去,郁金南悬着的心放下了,时隔多日,能睡个安稳觉。

      记者相继离开,个别的留下缠着郁金南问些有的没的。

      郁潮背着宁语汐在路边闲逛,他语调上扬,冷不丁地问:“我和他真的很像?”

      她搂着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说:“你不像任何人,因为我爱你。”

      他悦色漫上眉梢,背着她转了几圈:“和你这样慢慢变老也不错。”

      宁语汐鼓嘴,和他唱反调:“谁要和你一起变老。”

      郁潮:“切”

      调整好让她更舒服的姿势,他说:“我的后背只留给你。”

      她今晚不知哪来的反骨,非要和他对着干:“不稀罕,略略略。”

      郁诗雨颤颤巍巍地拎着酒瓶子走出嘈杂的酒吧,仰头灌了一口,边喝边哭,全然不顾形象。

      她哭累了,索性坐在路边忧愁。

      鼻涕和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伸进口袋,摸不到一块纸巾,哭的更伤心了。

      眼前出现一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手指半托着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

      她没看给她纸的人是谁,吸吸鼻子,接过来:“谢谢啊。”擦掉鼻涕,接着嚎啕大哭。

      递纸巾的男人迟迟不走,郁诗雨倾诉欲上来了,攥紧他的衣角连人朝她旁边扯,谢斯亦挣脱都挣脱不开,无奈的顺着她。

      看来是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

      坐下的一瞬间,郁诗雨揪住他纯白、带有薄荷清香的衣服,眼角挂着泪,头埋进他胳膊,哭声听起来闷闷的,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

      谢斯亦由着她,守在旁边,不说话,静静地坐在她身边。

      今天是郁诗雨被甩的第三回,她就想不明白她一个有钱有颜有双商的人怎么就谈一个掰一个。而她那个缺德的哥一下子就找到真爱了。

      “你说为什么啊?”郁诗雨哭的鼻尖泛红,不停的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

      “什么?”谢斯亦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偏头问她,载满星辰的眸子惹的她一愣。

      “你知道吗?我谈一个分一个,天杀的,呜呜。”郁诗雨说着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滑落脸颊。

      谢斯亦抬手温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那你和我谈吧。”

      “你也绿我,长得帅的没好东西,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啊啊!”郁诗雨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哽咽着灌了一口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冷风略过街头,谢斯亦眼里闪过一抹心疼,抽出她的酒瓶:“不能再喝了。”

      “凭什么管我,我就喝,恋爱谈不好,我还不能喝酒了?”郁诗雨顿时不乐意,想夺回来,却扑了个空。

      “等会儿,你长得好帅。”她瞪着他,眨巴眨巴眼,凑近他的脸仔细观察,下一秒,猝不及防地贴上他的唇。

      唇瓣上的柔软令谢斯亦瞳孔扩大,闻到浓重的酒味,纤长的睫毛一颤,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亲你啊,我有的是钱,养得起你,亲一下不行啊?”酒精麻痹神经,她尚且有些意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调皮地吹他的睫毛。

      得到她的答复,内心压抑埋藏多年的情感破土而出,他手掌覆盖住她的脑袋,占据主导,吻得更深。

      第二天早上,郁诗雨捂着头坐起来,为喝酒喝断片的行为默默忏悔,床边走过来一个端早餐的男人。

      她瞄了一眼,起初还在寻思送饭的人不打声招呼就换成了男人,多不方便,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她又瞅了一眼,记忆库识别出男人,惊讶地叫他的名字:“谢斯亦?”

      没想到,她还记得他。

      放下早餐,谢斯亦坐到她的床边,笑的如沐春风:“睡的还习惯吗?”

      郁诗雨这才看清这里不是她的家,胸前凉凉的,她低头,被子下的身子未着寸缕,甚至贴身衣物都不见踪影,她吓得半条命快没了。

      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落在谢斯亦眼里多少有些可爱,他端起床头柜上的海鲜粥,贴心的吹凉,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先吃饭吧。”

      这太过亲密的举动可把郁诗雨惊得不轻,她敛起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圆圆的眼睛充满警惕:“你对我做了什么?”

      见她没有吃的打算,他放下碗:“这话应该我说。”

      “啊?”郁诗雨没了底气,难不成是她酒后乱性?不能……吧?但是下身的疼痛感无法忽略。

      “昨晚,我遇见你在路边喝酒,你非拉着我坐下,还亲了我。”谢斯亦面不改色地陈述事实,帮她好好回忆。

      郁诗雨太阳穴突突跳,试探性问:“然后呢?没发生别的吧?”

      “然后,我把你送到酒店,将你放到床上安顿好,我便要回实验室,”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游走,“你坐起来,搂着我不让我离开,接着对我上下其手。”

      “停,别说了!”郁诗雨及时打住,没脸往下听,因为这的确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她闭紧眼睛,忏悔的事又多了一件,郁诗雨啊,郁诗雨,老同学你都下得去手,你还是不是人啊。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咳咳,我也是第一次,你也不亏,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你想要多少?”她挪到床边,捞起床前凳上的黑包,抽出银行卡放到他手边。

      “我不要钱,我想要你的人。”谢斯亦真挚地说出他的诉求。

      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咽回去,郁诗雨沉默了。

      “我知道你刚经历了分手,我给你时间,多久我都愿意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温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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