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妾记》妖陌花

14、改变

　　这边发生的事情，已经回到府中的齐梦是不知道的。

　　但是，她现在遇上了一件更让她头疼的事情——

　　她刚刚回到府中，还没休息，就被人叫走了。

　　听说是老夫人召集大家，她不敢等，第一时间就跟着大家一起走了。

　　她其实心中是很烦老夫人召集大家的。她记得老夫人之前脾气还算不错，虽然不算是和蔼，但是也不怎么为难府中下人。

　　只是，宋朗和金蓉的婚事一变再变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大约是因为对金蓉不满，又或者说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儿子也不满意，因此脾气变得很差，对她们这些通房，更是经常打骂。

　　不过还好，每一次老夫人召集她们，受刑的那个人都不是她——她虽然被看重，但一般都是恪守本分的。而其他的通房，偶尔会为了留住主子而做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例如下药之类的。

　　这样的手段会伤害宋朗的身体。

　　一旦被发现，老夫人是绝对不饶的。

　　齐梦想，这次不知道又是谁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想归想，但是现在气氛这么紧张，去老夫人院里的路上，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等到了地方，她们就按照规矩，分成两排跪在了院中。

　　太阳有些毒辣，齐梦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晒得没有知觉了，下一秒就要倒下来。

　　可是现在，老夫人已经坐在廊下了。要是现在倒下，肯定会成为老夫人发泄的对象。

　　所以，齐梦努力忍住。

　　她感觉自己的头脑越来越懵。

　　她努力克制自己，想让自己再坚持坚持。

　　大约两柱香之后，就在齐梦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晕倒之前，终于听到老夫人开口了。

　　“都起来吧。”

　　齐梦感觉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

　　她很想扶着自己的膝盖起来。但现在这样的气氛下，她是绝对不敢的。

　　她低着头，咬着牙，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自己整个人撑起来。

　　还好，把自己整个人撑起来之后，她勉强可以坚持住。

　　这时，旁边有一个人昏倒了。

　　齐梦听到声音，也没敢看，只是低着头，等着老夫人接下来的话。

　　果然，老夫人的语气很是不耐烦：“拖下去。”

　　接下来是这人被拖下去的声音。

　　齐梦知道，这个通房被拖下去之后，虽然不会被再用刑，但是能不能活下去就全看自己的造化了。这个身份，没有老夫人的吩咐，是不能自己请大夫来府中看病的。

　　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等到周围再次恢复安静，老夫人又开了口：“你们都是少爷的通房，职责就是伺候少爷，给少爷生下子嗣。但是现在，你们在少爷身边这么久了，没有一个能留住少爷的心的，实在是无用！”

　　按理说，现在府上已经没有老爷了，宋朗不该为称为少爷。但是老夫人已经习惯了这么叫，一直以来也就没有改。还好，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她话中的这位少爷是谁。

　　齐梦听得出来，今日老夫人的语气可以说是非常生气了。

　　可是，主子根本就看不上她们中间的任何一个，这件事情老夫人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怎么偏偏今天忽然疯了一样地把她们召集过来找事儿？

　　她忽然想到，老夫人大概是被金姑娘的拒绝气到了。

　　老夫人又继续说：“这么多人，没有一个能怀孕生子的，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齐梦忽然想起来，老夫人曾经也只是出身普通人家。后来，因为宋家越来越有钱，她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她也就有意克制自己，不让自己说出太难听的话了。

　　但是现在，她这话说的这么难听，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齐梦觉得她不只是生气，大概是要疯了：别说是宋朗这个京城首富了，就算是普通的小富人家，能有妾室和通房的，也不能在正妻进门之前就生子啊。

　　这老夫人是真的被气疯了。

　　“今日起你们就不必做通房了，都贬为最低等的丫鬟。来人啊，给他们分配活计。”

　　老夫人一声令下，所有人的命运就在这一刻被改变。

　　一时间，这十几名和齐梦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心情完全不同了。

　　齐梦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但是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她竟然释然了——从前，在那个位置上，她一直在犹豫。现在，老夫人的命令顷刻间就把自己的人生位置改变了。

　　她想到金蓉告诉自己的那番话，忽然在心中做了决定：既然如此，那就趁此机会改变吧！主子，我不再苦苦等待你了！梦儿要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