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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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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于晴了。
城市久违的见到阳光。
一瞬间扫空阴霾,被雨水洗刷过的城市焕然一新。
雨是半夜停的。
雨势渐小,在消失的瞬间叶星惊醒。
雨停并没有让他松一口气,反而绷得更紧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远远超过他的预期。
天灾不断,政府在不停干预。
但天灾的程度远超所有人想象。
这段时间叶星的心紧紧压着,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某一个瞬间他也期盼末世被扼杀在摇篮中。
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
与其不切实际幻想,还是靠自己更实在些。
打开手机才凌晨三点。
叶星却躺不住了。
打开社交媒体,果然,各地的雨水都褪去,天灾都在一点点消失。
这是好兆头吗?
叶星知道,这不是。
在天灾后的二十四小时,疫病爆发。
非人类物种如野草般出现在各处。
——丧尸。
叶星很快换好衣服,外面的天还是漆黑的。
看着窗外还黑透的天,他心里也开始发沉。
收拾好后,叶星开车出门。
本就不热闹的小区,现在更是安静的过分。
不知道是不是叶星的心理作用,总觉得周围有很多双眼睛在看他。
他镇静的开车离开小区,路过保安亭时,里面亮着灯,却没看到保安大叔的身影。
叶星踩油门的动作一顿,最后没有下车查看。
按了两下喇叭没人回应后,叶星带着不安离开小区。
街面上的雨水还没流淌干净,车轮压过雨水发出啪唧啪唧的声音。
这个时间的城市安静,街道空荡荡的,偶尔能听到几声犬吠。
叶星开车向建材市场去。
今天雨停,建材市场应该会早早有货进城,他要直接去把定做的太阳能板带回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街面上只有叶星一辆车。
路两旁的路灯孤零零的亮着。
叶星专注的开车。
突然一声尖叫穿透他的耳膜,他猛地转头向旁边看去。
漆黑的夜晚,辨认不出声音的来源。
就在叶星警惕的望向窗外的时候,车子“砰”的一声撞到了什么,紧接着车轮一偏,跑到最右侧车道。
叶星赶紧踩下刹车。
本就提着的心现在更是剧烈跳动。
车停下后,他深吸一口气,谨慎的没有下车。
透过窗户,他看到在他刚刚撞击的位置,躺着一团东西。
紧接着,那团东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是一只狗。
那只狗仿佛被撞晕了,费力的站起来后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才站稳。
看到被那条狗后,叶星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他打开车门,下车去查看狗的情况。
如果被撞坏了,等下取了太阳能板就送它去医……
这个念头和叶星的动作一起戛然而止。
他关车门的动作还没做完。
不远处的那条狗已经完全站了起来。
狗的被血染红的半边脸在路灯的死角下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两只冒着绿光的眼睛,幽幽的盯着叶星。
与此同时,尖叫声再次响起,紧接着撕心裂肺的犬吠声越来越近。
下一秒他獠牙呲起,朝着叶星猛地冲过来。
无暇顾及尖叫声是为什么,身体比头脑反应要快。
身形一闪,叶星坐会车里,心里发慌,但手脚镇定的启动车子。
下一秒狰狞的狗脸跳起来撞在车窗上。
叶星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过了许久,甩掉了那只疯狂的狗。
但血淋淋的印记还留在车窗上。
在快到建材市场的路口叶星停下了车。
天便有了些亮色。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转头去看窗上还没干的血迹。
叶星戴上一次性手套,拿出酒精和水。
下车,关上车门。
他沉默的看着已经发黑的血迹。
干纸巾擦掉血迹,淋上酒精点燃。
他一遍遍用水和酒精擦拭窗户上的痕迹,仔细的每个缝隙都不放过。
到这时叶星才猛然清楚。
原来不是天灾后的二十四小时发生异变。
或许更早就出现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他表情沉静,动作也井然有序。
但这掩饰不了他心中的颤动。
建材市场还没开门,他只能在门口等待。
叶星拿起手机,他皱眉犹豫。
下一刻已经拨通时空的电话。
凌晨四点,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就在叶星以为他不会接电话的时候,手机里传来时空的声音,他声音中带着睡意:“…叶星?”
叶星深吸一口气,快速说道:“你现在立刻下楼去买吃的喝的用的,能买多少买多少,天亮之后不要出门,听到了吗?不要出门!外面要乱套了,不要开门,不要相信任何人,丧尸,丧尸知道吗?对,就是电影的那个丧尸,我没有说胡话,丧尸要出来了!”
他一口气说完,手机另一边没有声音,叶星喘着气,手指收紧,没有挂断电话。
他嘴唇微微颤动,不想说的,说了这些会给他带来许多麻烦。
但,到了这个时候。
他还是想告诉时空。
或许,他潜意识里就不希望时空出现意外。
如果某一天,他在街上看到已经变成丧尸的时空。
叶星想,他大概会后悔。
嗯,会非常后悔。
手机里久久没有声音传来,却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叶星捂住脸,不由得苦笑,自己大半夜打电话来说什么丧尸要来了,这谁听了不觉得离谱。
时空现在怕不是觉得自己疯了吧。
……
“好。”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依旧带着睡意,时空温润的声音安抚着叶星急躁的心:“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做噩梦了吗?”时空问他。
叶星声音有些抖,“…没”
叶星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面对未知的危险比已知的危险要幸福的多。
从重生那天起,他就像被烹在油锅上。
没有人知道他数着日子等待末世降临是多么的煎熬。
刚才的事,彻底绷断了他紧绷的那根弦。
是了,即便这两个月准备的再多再多,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恐惧。
他已经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可以再次在这场浩劫中活下来。
丧尸啃咬活人的血腥场景仿佛烙铁般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里。
再次身处这个场景中,叶星不由的再次感到恐惧。
无人倾诉的这份恐惧几乎将他压垮。
叶星咬紧嘴唇,不知道时空如果反问他,他该如何解释。
手机里沉默了片刻。
时空声音清晰了许多,他安抚着叶星:“我知道了,别担心,好好睡一会儿,天亮了我去接你。”
叶星知道他并没有相信,但没关系,只要他今天不出门,安全度过这个时期,以后…以后总会活着相见的。
“好。”叶星第一次答应。
种种情绪袭来,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忍着泪意再次叮嘱,语气强硬:“你快去买东西,回来后一定不要出门,一定不要。”
时空都一一应下。
挂了电话,天快亮了,隐隐约约能窥见一些日出。
叶星看着天边,再次拨通另一个电话。
不同于与时空通话时的踟蹰犹豫,他声音渐冷,语气也更加强硬,不顾电话那边的人听没听懂,一阵把所有的事都说完,丧尸丧尸丧尸他说了不下二十遍。
电话那边的人不太清醒的脑子里循环着丧尸两个字,然后猛地清醒过来。
他谨慎的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叶星冷静道:“我不知道,但今天过后你就知道了。”
这是一直与他联系的政府相关人员,天灾后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他们试图从叶星口中探出些其他的。
但叶星一直只说天灾与疫病。
他希望政府能阻止这场灾难,但他同样不信任他们。
全球性的天灾下,叶星已经清晰认识到人类没有能阻挡这场灾难的手段。
所以在这一刻他才说出这些,他不能被这些人抓取审问从而失去最佳求生时间。
事实可见,人是自私的。
诚如他所自认,他不关心更多人类的命运。
只希望政府能快点排查,反应过来带着更多幸存人类撤离,建立一个比从前那个更好的基地吧。
……
凌晨五点,建材市场的大门打开了。
叶星整理一下心情,开车进入建材市场。
建材市场果然像他想的那样,里面载货送货的大货车很多,许多商铺都在卸货或是装货。
他开车到定太阳能板的地方,商铺前也在卸货。
叶星躲开卸货的工人,找到正在计件的老板。
老板看到他就认出来了。
先是诧异的问:“哎呦,怎么起的这么早啊?”
叶星没时间寒暄,问道:“我订的太阳能板到了吗?”
老板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正常早就该到了,这不是下雨嘛,现在他们厂家还没送来呢。但是你被担心,我已经联系过了,昨天就做好了,估计今天不到,明天也到了。”
叶星心里一沉,他可等不到明天了。
“已经做好了?”叶星问:“那我自己去取行不行?”
老板平时估计很少听到这种要求,愣了一下,看叶星真的是着急,点点头:“可以呀,可以呀。”
翻找出订货凭证给叶星,又把地址发给叶星。
“拿着这个订货单去取就行。”
叶星匆匆离开建材市场,这个地址是周边的县城里的厂子。
不算远,来回不会超过五个小时。
叶星合计一下,自己应该能赶在全城大乱之前赶回来。
这个时间道路上的车不多,叶星油门踩到底,在路上飞驰。
一路超速加闯红灯,手机叮叮叮不停的进违章信息,但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
时间越近,他心里越慌。
终于在八点到了厂区。
厂区才刚刚上班,他问了好多人后找到负责人。
负责人吃着豆浆油条,睡眼惺忪的领叶星去取货。
组装好的太阳能板太大,放在皮卡车的后面固定不住。
负责人找几个工人给拆卸开,和叶星讲:“小哥,你这个车子太小啦,装不下的。等下午我们给送去嘛,不急这点时间啦。”
“家里着急用。”万能借口继续搪塞。
负责人也没办法,拿出手机给他说:“那我们加个微信吧,我把组装的视频发给你,回去你一块块拼上吧。”
装好太阳能板离开县城已经快九点。
今天的太阳格外闪。
叶星焦急的赶回城内,却不知道城内已经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