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家狗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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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甚至还在倒时差，前一天白天十点钟起来，一整个白天其实都有一些困，强撑着没让别人发现一丝困意，晚上关灯了闭眼就睡着了，荀峰在身边，将近两年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睡了个天昏地暗。
再次睁眼，夜里居然连梦都没有，荀峰躺在他身边，但已经穿戴整齐。
“醒了？”荀峰说。
薄荷牙膏，荀峰已经洗漱过了。
裴浅溪眨了两下眼，应了声，伸手想摸手机。
荀峰握住他的手：“八点半。”
窗帘没有拉开，但并不完全遮光，来的时候匆忙租的房，之后可以把窗帘换了。
裴浅溪反手抓住荀峰的手指，吃顿的思绪终于苏醒，自己没有在太阳刚刚照进来的时候就醒过来，甚至没有在荀峰起床的时候醒过来。
“你们学校……”刚刚睡醒的声音还有点哑，裴浅溪说，“早上好像是七点上学吧。”
“我们班是六点五十。”荀峰说，“你喝水吗？”
“喝。”裴浅溪说。
于是荀峰起床去给他倒水，裴浅溪又闭了一下眼睛，把手机摸到了手里，闹钟被关了，微信有条消息：起来没？你们那早上了吧，昨天怎么样啊，之后什么打算？
-不知道。
裴浅溪回，把手机放下，放空两秒，坐起来，拉开床头柜的抽屉。
安眠药和褪黑素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
荀峰正巧走进来，把水杯递给他：“我丢了。你睡不着？”
“……嗯。有时候睡不着。”裴浅溪没有隐瞒的意思。
荀峰坐在他的旁边：“你昨天睡好了吗？”
“睡好了。”裴浅溪道，“丢了就丢了吧，我以后也不会用了。”
荀峰却兀的道：“你哭了没有啊，裴浅溪。”
“我哭什么？”裴浅溪说。
“你那么爱哭。”荀峰说。
裴浅溪笑了，两只眼睛弯起：“我哪里爱哭？”
“有点事就哭，不是你？胆子这么小。”荀峰说着，但全是他自己脑子里的艺术加工，裴浅溪确实很少哭，仅有的几次都是在荀峰的面前。
于是裴浅溪又开始笑。
笑得荀峰不大满意，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浅溪沉默了一下：“晚上。今天晚上我告诉你。”
他掰开荀峰攥得很紧的拳：“我已经处理好了，你别发火就行。”
荀峰说：“我为什么要发火？”
“因为你爱发火。”裴浅溪说。
荀峰不赞同地皱眉，裴浅溪却把水杯放下来，去卫生间洗漱了。
荀峰又不大高兴，在屋子里团团转了两圈，最后到客厅去等他。
裴浅溪换完衣服出来，荀峰说：“你还要去学校吗？第一节课已经下了。”
裴浅溪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你平时什么时候去上学？”
“上学的时候去。”荀峰已经吃过早餐了，在沙发上坐着，阿姨过来给裴浅溪端了一碗粥，裴浅溪慢条斯理地喝着。
荀峰不爱迟到。
从小就是，上学是一定会准时到学校的，但是到学校了不一定会去教室，到教室了也有可能很快就跑出来。
但去是一定会先去的。
裴浅溪不在身边这两年，上学时间又早，早早到学校去，先在教室待一个早自习，跟着同学看两眼课文，然后坐下来睡大觉，或者跑出教室，在学校里随便做点什么，总之无所事事。
现在不一样，他需要等裴浅溪一起。
六点十分就要起床。
他想，裴浅溪起得来么？
晚上也睡不着，早上还要早起，那还得了？他在英国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想着他又去看裴浅溪的脸，坐在沙发上看了半天不够，走到桌子前边儿，抽了椅子坐下来，扒开裴浅溪的脸皮看。
“放手。”裴浅溪说。
“你有黑眼圈。”荀峰说。
裴浅溪应了一声。
荀峰放开手，坐回他的旁边，看着裴浅溪吃完早饭，擦完手，把自己的脑袋递到他跟前。
裴浅溪摸了摸。
荀峰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靠在椅背上：“还去学校吗？”
“我请假了。”裴浅溪说，“迟是已经迟了，去办卡吧，身份证带着。”
“哦。”荀峰说。
裴浅溪站起来，荀峰在原地没动，看着他：“你不休息一下吗？”
裴浅溪不明白他的意思：“刚刚才起来，你要休息？”
荀峰摇头：“你什么时候回的？”
“……23号，三天前。”裴浅溪说。
“你回家了吗？”荀峰又问。
问起自己来了。裴浅溪又想笑，安眠药就这么吓着你了吗，睡不着觉而已。
“没回。”但是他答，“跟我爸吵过架，不想回去。”
“裴浅溪。”荀峰说，“你要做什么？”
裴浅溪垂眼看他，他坐在椅子上，两腿张开，手指交叠搭在身前，认真地看着他：“你跟我说，我才能知道怎么帮你。”
两年。
不是初中毕业时候的小孩了，最疼自己的母亲去世，荀峰也不在身边，独自生活了两年，把什么都想好了，成年了立马飞回来，和荀峰两年没见，今年才想办法能问到一点消息，但是拿不准。
拿不准荀峰对他的态度，骤然一下子消失，荀建民觉得自己让他儿子当狗，会说什么好话不成。
但是荀峰还是和以前一样。
两年。
荀峰都会说出这种好像很靠得住的话了。
裴浅溪又轻轻笑了。
荀峰真的有点不满意了。
“我想要跟我爸叫板。”裴浅溪说，“现在还不够，我还是会把学业继续，这次回来待几个月见几个人，还会回去。你跟我一起回去。”
“……”荀峰的手指勾上他的袖子，一捏又把他往自己的方向牵，“见谁？”
“几个伯伯阿姨。”裴浅溪说。
荀峰又放手：“哦。”
“给你挑了几个专业，你想读什么自己选。”裴浅溪又说，“有三个学校备选，你可以看一看。”
“我跟你一起。”荀峰顺畅地说，没有丝毫异议，被裴浅溪安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裴浅溪又笑了：“嗯，跟我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家狗其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