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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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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人群,被划分的作案区,还有上空仍在飘荡的热气球,是今天的并盛中学的全景。
在这样一个本应该热热闹闹的日子里,并盛中学发生了一起诡异的命案。
受害者在午间休息时间悄无声音的死在了教学楼一楼的男厕中,期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后在清洁人员打扫卫生时发现了他的尸体,而他的死因,则是中毒身亡。
在没有和任何人员产生接触,甚至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城市里闲逛的他是怎么死的呢?
这是目暮警官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他的面前有五个可疑人员,三男二女,而其中只有一个人与受害者有过肢体纠纷,可那是在受害者中毒的几个小时之前,而另外的四人,别说是纠纷,他们甚至连受害者叫什么都不知道。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说明了作案人正是那位有过肢体纠纷的人,但这也正是恰恰极为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在受害者中毒的当时,这位嫌疑人正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华丽的舞台上尽情的展示着自己的表演。
舞台上他们也已经检查过,没有任何的作案工具,更何况学校的管理人员也证实了这位嫌疑最大的女子——高桥织奈,是在表演开始半小时前才堪堪赶到学校,匆匆化好妆后就急忙上了台,根本不可能有所谓的布置现场的时间,而导致她险些迟到的原因就是受害者对于她的性骚扰。
“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把我列为可疑人员。”高桥织奈翘着腿,精致的脸上满是嘲讽,她身上是刚刚换上的便服,黑色小外套包裹在红色短T的外面,下身是一条修身的皮裤,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修长的小腿搭在另一条腿的大腿上,她对着面前的警官毫不留情的批判道,“我跟他完全没有关系,硬要说的话也只有早上我来并盛的时候被他进行了骚扰,但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跟他进行过接触,如果我真的想要杀他,仅仅只有这么几个小时的时间,我是怎么做到的呢?警方难道是昏了头了吗?我接下来还有行程,经纪人也已经很快就要到了,我不希望因为这种与我无关的事情而导致我的行程产生变动,希望警方能理解。”
目暮警官示意身边的佐藤进行记录,在高桥织奈之前,他们已经对另外四个嫌疑人进行了问话,得到的回答极度一致——他们根本和受害者素不相识,他们都是起码三代居住在并盛的普通居民,这点从档案可以确认,也就是说,在那个最有可能下毒的时间点,加害嫌疑最大的人就是高桥织奈。
但是,这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他烦躁的抓了抓本就短短的头发,此时的他特别怀念那个时常一语中的的侦探家一年级小学生,而嫌疑人的极度不配合也让他感到无力。
就在这时,一阵“滴滴滴”的声音响起,吓了手机的主人——目暮十三一跳,他放下手中的笔,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信人。
只这一眼,就让他的表情变得极为严肃,他推开椅子站起身,让高木和佐藤两人看好嫌疑人员,便走到门外接听了电话。
被留下的两人面面相觑,见门外的上司似乎是接到了什么重要的来电,他们只能继续刚刚的工作,继续审讯着面前的人。
“案发当时你在做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在台上表演魔术啊。”
“关于你当时正在表演的魔术,你能详细的说下吗?”
“抱歉,这是商业机密,我不能告诉你们。”
“那么关于……”
出乎他们意料的,刚刚关上没多久的门再次打开,本该在通话的目暮警官走了进来,他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了眼满脸不耐的高桥织奈,说道:“这件案子到此为止,我们可以走了。”
“诶?结束了?可是我们连犯人都没有……”找出来。
不理会两个下属百思不得其解的神色,目暮十三看着高桥织奈说道:“高桥小姐,你可以走了。”
被叫到的高桥织奈一挑眉,快速站起身,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长卷发,脚步飞快的向门口走去,嘴里还说着:“啊啊啊终于结束了,真是的浪费我的时间……”
一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目暮十三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其眼神之犀利甚至让两位疑惑的下属产生了一种——啊该不会警部看上了那位高桥小姐的想法。
目暮十三一转头,看到的就是两道诉说着不可明说的意思的眼神,他头上的十字猛地蹦了出来,一人一个脑壳蹦了过去,说道:“都在想什么呢,这件案子现在已经不归我们管了。”
“啊?不归我们管?那该归谁管?我们不是警察吗?”脑瓜子被狠狠敲了一下的高木挠挠头,不解的问道。
目暮十三一边整理着刚刚完成的资料和证词,说道;“你知道特别执行科吗?”
“那是什么?”
“这个社会还是有很多不科学的事情存在的,比如说一夜之间大片森林的消失,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外地,这些事情都属于灵异事件,而我们所管理的,正是非灵异事件。”目暮十三抬起眼,看向面露吃惊的两个下属,“灵异事件是轮不到我们来管的,国家有专门的人员,也就是特别执行科来进行调查和管理,所以我们只需要上交一些采集到的证据就行了。”
“放心吧,灵异事件还是极为稀少的,起码我做警察干到现在,这还是第一起。”他唏嘘着,也踏出了这间屋子。
——“只是,身为一个警察,竟然把手上的命案交给其他人管理,还真是讽刺啊。”
这场案件被当做疑案收场,这是对内的说法,而对外,为了不引起市民的恐慌,就说杀人犯已经找到,是尾随受害者来到并盛的一个仇家,在对方独自一人进了厕所时残忍杀害了对方。
对于受害者死因并不了解的市民们相信了警方的说法,但仍旧是有些惴惴不安,而在他们看到在四处巡逻的风纪委员时,这份不安很快就消失了。
“没事了,这些大哥哥们会保护我们的哦。”冽走在林间的小路上,听见一个母亲笑着指着那些正在巡逻的风纪委员们,对着自己的孩子说道。
在孩子懵懂的眼神中,他的母亲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再次活力四射的逛起了街。
冽认认真真,上上下下打量着后方的云雀,在对方略带不解的眼神中,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嗯,这位小哥哥会保护我们的。”
此时阳光正好,阳光透过层层树叶落了下来,在冽的身上投下一道道光斑,他背对着阳光,亮得有些晃眼。
云雀一愣,在冽的注视中,他思索了下,慢慢伸出了手,摸上了对方冰凉的发丝。
“嗯,我会的。”
……
一辆黑色商务车刷的开过人烟稀少的道路,留下一路的尘烟。
今天的并盛町显得格外空旷,因为管理并盛的人是并盛中学的顶级上司,所以顶头上司就大笔一挥,所有在并盛工作的人在运动会召开期间都可以放假,当然,如果更喜欢工作的话也可以拒绝,毕竟这不是强制性活动,理所当然的,大部分的人都放下埋头苦干了好几天的活选择久违的放松一下,这也让原本只是一个小镇的并盛看起来有些冷清。
车内,一手持化妆镜,另一只手拿着粉扑给自己补妆的高桥织奈气呼呼的,任由自己的经纪人在旁边碎碎念。
“啊啊这些警察真是麻烦,一个跟我们完全没关系的人死了关你什么事,还把你扣在哪里那么久,我好不容易才接到一个报酬那么高的演出,差点就赶不上了!”矮矮的经纪人嘟囔着,一只手紧握着方向盘把控着方向,另一只手伸进了衣兜里拿出了一小包白色粉末。
高桥织奈斜眼看了一下吸入白粉显得飘飘欲仙的经纪人,不耐的说道:“你给我注意点,你吸毒的事情万一被曝光了,那我的人气也会被你拖累的。”
整个人都舒坦起来的经纪人不以为然的摆摆手,痛快的吸完几口之后将毒品放回了兜里,双手重新放上方向盘,因神经的兴奋而笑起来的脸上尽是肉堆积起来的□□,他笑的跟弥勒佛似的,开口道:“放心吧小高桥,现在的并盛路上根本不会有人,这些人几乎都到那所学校去看那什么运动会去了,我是搞不懂那些小屁孩办的运动会是有什么好玩的,不过这也正好,我可以吸点我的精神寄托。”
他说着,吸了一大口空气,那沉醉的表情仿佛在他的面前有一大包毒品等待着他的到来。
“放心吧,这辆车的玻璃我也重新贴过了,无论是监控还是什么东西都看不到车里的样子的,你也放松点吧。”
“呵,我可跟你这个渣滓不一样,”高桥织奈“啪”的一声合上小镜子,清脆响亮的声音代表了她的态度,“我可是完美的。”
作为相处了几年的经纪人早就习惯了她这副傲慢的态度,他也早就对这种话语免疫了,从一开始还会阴恻恻的回骂几句到现在能像没听见一般继续笑着:“嗯嗯我当然知道,我是败类,而小高桥你是斯文败类嘛,跟我可不一样。”
对于“斯文败类”这个评价,高桥织奈罕见的没有反驳,反而只是冷哼一声,不再看前面心黑透了的经纪人。
别以为她不知道,前面的这家伙仗着她现在的地位做了多少好事,吸毒都是轻的,有多少刚踏入这个圈子的新人希望踩上一个踏板一步登天,就有多少个激进的新人刚找上她的门就被这家伙拉去进行所谓的“找大客户”活动。
不过她也确实需要他的手段,她自己自认也不是什么好人,倒也没什么抵触心理,只要这家伙的手没有伸到自己身上的打算,那她们的交易就可以继续。
她偏着头,看向车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前面的经纪人已经放起了歌,悠扬的交响乐在这辆不小的车内响起,起起落落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不知怎的,她回想起了自己当初来到这里的情景。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高中生,每天学校和家两点一线,贫困的家境让她无法和其他同学一样肆意的玩乐,一开始,还会有人走到她面前邀请她一起去唱卡拉OK或者逛街,均被她以家里有事的理由拒绝,到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来找她问过这样的问题,就连平常的班级活动,她也总是被遗忘的那一个。
在课间,看着周围各式各样的人组成的一个个小团体,她总是会发着呆,想象着自己是一颗小小的灰尘,无论落在哪,都不会有人注意她。
她做错了什么吗?她有时候会想,直到她看见了海报上那个慵懒的银发青年。
青年眼中黯淡无光,黝黑的眸子里似乎什么都没有,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孤寂,就和她一样。
她鼓起勇气,在同学诧异的眼光中得知了他的名字——旗木卡卡西。
那是她第一次进了传说中的网吧,手里拿着自己积攒多日的零花钱,坐在电脑前的时候,她还颤颤巍巍的生怕损坏了眼前的机器。
她生疏的用着被同学笑称为“老年一指禅”的速度敲打着自己刚得知的名字,然后得知了青年的生平。
幸福的童年,父亲自杀后的封闭内心,好不容易对着队友敞开了心扉,队友却又全灭在了大战中,其中一位在他眼前被敌人捉去,自己却毫无能力解救,之后更是自己亲手将攻击送入了对方的心脏,另一位则是在他的眼前被巨石砸到死去,自己又是毫无作为,甚至只能接受那所谓的生日礼物——队友的一只眼睛。
那是他收到的最后一份来自口是心非的队友的礼物,也是遗物了。
他被这个世界抛弃了,她淡淡的想道,跟她一样。
都是在这个世界上失去了生存希望的人。
她开始慢慢的关注起了这个青年,从他独自一人踏上变强的道路,一直到他见到所谓“死而复生”的队友。
为什么呢?她想,为什么被他放在心上还不自知,甚至还要站在他的对立面与他为敌,甚至要他死去?
明明,明明他是那样的惹人疼啊?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等到她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时,日日家暴的父亲和懦弱的母亲已经死在了她的面前。
啊啊,他们死了,布满血丝的双眼即便死去了也仍旧睁的老大,目光惊恐的看着她。
她甩了甩手中的菜刀,想道,就这样吧,反正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这种世界,为什么要存在呢?或者说,为什么她要活着呢?
这样想着,她手一动,刀就已经横在了自己脖颈边,微微使点力,一道血丝就这么出现在了她还算白皙的皮肤上。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人在跟她说话。
“你想要变强吗?”
“你想要见到他吗?”
“你想要配的上他,或者说让他只属于你吗?”
啊啊,当然想,那个青年,应该由她来掌控,最好把他囚禁在身边,日日夜夜都只能看着她,陪着她,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来打扰她们。
那声音似乎笑了,笑的甚至有些癫狂。
“对对对,就是这种想法才让我觉得你是有能力的!”
然后她来到了这里,有了强大的能力和美艳的足以配得上那个人的外貌,被一个叫做哈亚克的人收为了下属,她遵照着对方的命令,将极有可能会阻碍她的梦想的人送去了别的世界,只为了那一个可以将她想要的男人一直关在身边的未来。
想想就令人愉悦的未来。
即便她想要的那个男人已经被那两个变数极大的渣滓改变了一部分命运,不过没关系,她想要的仅仅是对方这个人而已,她的东西,自然要完完整整的拿回来。
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她想象沐浴在血液中的男人,感到欢愉。
然后,她的耳边轰隆一声巨响,耳朵短暂的失明下,只来得及看到满目的红光,巨大的冲击力就让她失去了意识。
“绽裂吧,红姬。”
仿佛有人在耳边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