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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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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宝猛地一跳,重新回到了庄园入口处。纳克尔神情激动地紧跟其后,他无意识地在空中挥出一拳:“这真是究极地有趣啊!”
蓝宝表情震惊地看了纳克尔一眼,沉默地朝朝远离庄园和纳克尔的方向退后了三米,再转头看见同意神情兴奋的朝利雨月后,再次默默蹲在了Giotto的冰雕旁,小身板颤抖着,断断续续的传来“不能哭,要忍耐” 的声音。
G转头看向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说话的阿诺德,不忘拦住跃跃欲试的朝利雨月,语气有些愤怒:“混蛋这是怎么回事!”
蓝绿色的眸子鄙夷的看了G一眼,在对方成功被自己激得跳脚时,阿诺德神情纠结地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型录音机。
神情在青紫之间转换,阿诺德最终将手放在机器的开关上方,嫌弃地闭起了眼。
“你们,最好捂住耳朵。”然后,如赴死般,阿诺德狠狠的按上开关。
“人家亲爱的小吉吉~人家来看你了哦~这次人家带了新的女仆装来给你看呢~你想人家了没啊~”
在场所有人在听到这一段录音之后,脸色瞬间同阿诺德先前一样变得五彩缤纷分外好看,就连刚刚气得脸色涨红的G也不例外。
纳克尔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指,“喂……阿诺德,那个,是雪的声音吧……”
可怜的娃啊,连口头禅都说不出了。
“放心好了,这不是他自己录的。”阿诺德面无表情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是在政府那边找了几个声音相似的人用最新技术合成的。”
就算不是本人说的可这声音真的会让他们好惊剌啊!QAQ
“等等!你说政府那边?阿诺德,你也和政府有关联吗!”G现在对政府的怨念深得不行,对于“政府”这个词的敏感程度自然也是高的出奇,在阿诺德一说出这话,他就立刻有了反应。
可是阿诺德还没来得及回答,庄园里那栋大房子就突然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一下子把众人从听到那声音之后的震惊状态中吓醒了过来。
看向那庄园里翻涌而出的滚滚烟尘,蓝宝吞了口口水,阿诺德沉默着收回了录音机,背过了身。
“ice宝贝,你终于来看我了~叔叔我好久没有看见你了~快让叔叔抱一个,不不还是来亲一个吧!”
滚滚烟尘中,一个人影快速走出。
那是一个有着典型意大利面孔的男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有的成熟气息。
他身上的白大褂因风的吹拂而在他身边凌乱地飘着,扎成一小鞭的头发随着他的步子在空中一甩一甩,微微带笑的脸庞透着一股子邪魅。
然而这副成熟迷人的外表在他看见来人时就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一把拔掉自己花了3秒精心梳好的辫子,夏吉瑟愤怒地将发绳扔在了地上,指着阿诺德道:“怎么又是你这个小子!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再用那个破机器引我出来,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阿诺德无聊的转着自己的手铐,“甩完帅了?那就开始救人。”
“你你你……你个臭小子就是不懂尊老爱幼是吧?人家ice宝贝每次来这起码会喊我一声叔叔,你连一次都没有叫过!”
夏吉瑟在原地夸张地跳着脚,惊呆了身边一群目睹“魅力大叔→无赖男人”转变过程的守护者们。
“我明白了。”阿诺德想了一会,点点头,收起手铐,将Giotto的冰雕推了过来,“色大叔,这人就交给你了。”
“什么色大叔,我一点也不色!这叫浪漫,浪漫你懂吗小子!”夏吉瑟一边骂一边往冰雕处看了一眼,“喂喂怎么是个男人!说了多少次我只治女人啊!”
“别忘了你的ice宝贝也是男人。”
“ice宝贝他不一样啦,那冰蓝色的柔顺长发,那金色的动人瞳孔,那纤细修长的小腿,如果再配上女仆装的话……不不不,猫耳娘装貌似也不错……”
一手铐砸过去打断了某个无良人士的妄想,阿诺德冷哼一声,“如果这人是你的ice宝贝要求你救的人呢?”
“什么!”夏吉瑟相当熟练地一个侧身躲过了阿诺德示意性的一击,径直冲到Giotto的冰雕前,以守护者众人望尘莫及的速度推走了Giotto,不一会儿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只留一句缥缈的话留在这个沉寂的空间。
“你怎么不早说啊——”
看着一下就消失不见的夏吉瑟,阿诺德“切”了一声,将手铐收回口袋,冷冷的看了一眼仍旧呆立着的守护者,“你们还不走。”
以G为开头的众人这才清醒过来,如梦刚醒般迷糊的揉揉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个,”朝利雨月有些无措地挠挠脑袋,“阿诺德,刚刚那人是……”
停住脚步,阿诺德转过身。
“地下名医夏吉瑟,人称毒医,出了名的只治女人不治男人。因为对政府杀手冰魔的异常痴迷,主动现身成为The assassin第一小组的主治医生。”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
不等朝利雨月说完,阿诺德转身继续带路。
“阿诺德,现情报部部长,原The assassin第一小组成员铂金。”
……
再次踏上日本的土地,冽不禁感慨万千。
上一次的他所在的日本是21世纪,结果过了这么久,再次归来竟是来到了16世纪的日本。
这乌龙也太大了,老天果然是来玩他的吧?
叹了口气,冽拖着并没有多重的行李箱脚步轻快地走在离码头最近的一个小村子的路上。
现在日本正值冬季,雪花从天上呼啸着坠落。紧了紧刚刚随手穿上的大衣,打算加快争取在夜晚来临之前赶到城镇中的宾馆,却被眼前的一大群人挡住了道路。
正思索着要不要绕路走,人群里走出的两个妇女的对话让他一下子沉下了脸。
“那个孩子,我记得是那个小怪物吧?”
“是啊是啊,无父无母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来,那头白发一看就是不详的征兆嘛。”
“就是,而且一年四季身体都那么冷,叫他怪物也名副其实了。”
“看他那样子,是快死了吧?”
“恩,不过死了也好,每天出门买菜就不会看到他了。”
“说的也是……”
两个妇女之后说的话冽已经听不到了,因为他已经冲进了人群之中。
望着那几乎已经埋在雪里的瘦小身影,冽冷眼看着那些带着庆幸、鄙夷表情的人,感受着雪花大批大批地呼在自己脸上的触感,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冬日。
那个把他拯救了的冬日。
原本还算温和的风雪不知何时一下子就变成了强劲的暴风雪,连带着骤降的温度,此刻人人都没有心情在围观他们口中“怪物”的死亡,皆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厚衣服,匆匆的回了家。
短短几分钟,路上就只剩下冽和那个生死不知的孩子。
抿了抿唇,冽走上前,抱起几乎已经和雪融为一体的孩子,在触到那层单薄的衣料后,更是不爽的皱眉,快速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裹在了孩子的周身,这才快速且平稳地跑向了周围最近的城市。
感受着怀里孩子近乎消失的心跳,冽冷眼扫过这个村子。
——这种村子,没有存在的必要。
寒风中,两个怪物,在这荒无人烟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第二天,有人惊恐地发现,这个离码头最近也最繁华的小村子,竟在一夜之间被不明人士屠杀殆尽,不留一个活口。
这桩事,成为了日本史上十大谜团之一,当然,这是后话。
孩子是在他们入住宾馆后的第二个夜晚醒过来的,当他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蓝发的青年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神态悠然的泡着茶。
橙黄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
在他看向那个人时,青年显然也发现他醒了。
“要喝茶吗?”那人笑着问他。
他摇了摇头,手上被强硬的塞了一个橡皮袋,袋里似乎装了些热水,微微晃动还有些许的“恍当”声。暖暖的温度自手中传了过来。温暖舒适地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刚抬头想开口说自己不需要时,却发现那青年不知何时站在了床边,伸手向他抓来。
反射性的挡住了那手。不知为何,他不想让眼前的人知晓他的身份。
那个身为怪物的身份。
青年见到他近乎是粗鲁的态度,并没有恼怒,而是缓缓的摸上了他的脸。
在肌肤相触的时候,那传来的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冰冷体温,让他心下一颤。
他抬头,直直地看向那个青年透露着些许安慰的眼睛,感受着那冰冷的手心,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
“我和你一样。”他听见那个青年这样说道。
“我们是一类人。”
“我们都曾有过那个称呼。”
眼里不知何时溢满了泪水,落入那人冰冷的怀中,他闭上眼,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那丢人的声音。
他们,都是曾被称为怪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