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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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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反应总是慢半拍的李姚,这次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立刻站起身拉住沈与茜的手腕,拿走罐子,似乎想掩盖谁在拿虾酱泼人。
她上前挡了挡沈与茜,但太着急,踢倒了凳子,震动声彻底叫醒店内还在发愣的人。
尤其是连如娜,惊吓过后一脸的惶恐,颤抖着手去碰头发上的酱汁。平常气焰很足,这会儿抬眼却不敢看沈与茜,不服气,又没有骨气声张,只用着低弱的声音做最后挣扎。
连如娜说:“你……你欺负人,这就在学校门口,信不信我去告诉老师!”
“去啊。”沈与茜语气平平,面上挂笑,中肯建议,“最好现在就去,别急着擦掉证据,顺便让老师鉴别一下这味道到底臭不臭。”
连如娜同行的朋友,已经拿上纸巾在帮她擦拭,听见沈与茜的话时,手先是一顿,但很快就继续擦,一边拦着不让连如娜再开口。点的面也顾不上吃了,拉拽着快速离开。
她们一走,老板赶紧缓解店内气氛,让大家别看了,该吃吃,走开之前还说了沈与茜一句:“小姑娘脾气真是不得了。”
“真是不得了。”章诺禾落座后也跟着感概。
汪骞说:“是不是应该赶紧跑?她万一真去找老师?”
“她不敢。”沈与茜坦然自若,仿佛刚刚没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还在可惜浪费半罐虾酱。
沈与茜拿纸巾擦干净罐子,盖上盖子,也不忘擦干净滴在地板上的汁水,然后坐回去继续吃面,吃了两口,见大家都不动,她才抬头问:“看我做什么?”
“看你还有哪一面是我们没见识到的。”章诺禾说。
赵皆便补充:“她打拳时候的爆发力,你们可能见得少。”
“我以为你学拳击只是简单锻炼个身体?”章诺禾惊奇地问道。
沈与茜表示:“确实是锻炼。”
但赵皆又补充:“她一个拳头的力量已经赶超成年男性,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往专业运动员发展。”
“以后在学校,靠你保护我了。”汪骞说。
沈与茜摇头拒绝:“我只罩李姚。”
店里坐满同校校友,本就因为前一刻泼人虾酱的行为多次观察沈与茜,这会儿听到他们的对话,那目光久久没能挪开。
因此新学期开始,沈与茜在学校火了。
这与前世大不相同,不是因为首富千金的身份受到关注,而是真真切切因为她个人的魅力引来注目。
一番传播下,连上学期被诬陷作弊的事都让人翻了出来,当然不可避免,她的身份家世也都不是秘密了。
成绩优异,外表清秀,性格却很有胆魄,不畏争议,拥有专业级别的拳击技能,还低调简朴。
“那样的家庭条件,她还天天挤公交呢,我碰到过几次。”
“一点都不像沈言曦,另外那个千金我初中跟她同班,三年没见过她参与搞值日。”
“而且听说沈言曦是顶替的,这位才是真千金。”
“好想跟她做朋友。”
讨论声多少会传到沈与茜耳朵里,她没太当回事,该干嘛干嘛,但随着这学期第一次月考结束,沈与茜的名字出现在年级前十的行列里,光芒太盛,挡都挡不住了。
对于他人目光,不管是以前的恶意排挤,还是现在这样充满热切的羡慕,沈与茜其实挺无所谓的,不在意,不躲避 ,不回应。毕竟比起未来要经历的职场、商场,校园里的一切都是无足轻重的。
不过她是多活了一辈子才能有如此的不卑不亢,别人可不能,比如汪骞就挺得意。
汪骞说:“沾了光了,八百年没联系的小学同学都来问我能不能介绍认识你。”
中午食堂吃饭,汪骞晚来一步,然后给每人发饮料,说是小学同学请喝的。
听到饮料的来源,赵皆先放下饮料,问是哪个同学。
然后章诺禾推回饮料,警告汪骞:“你别太过分啊,拿与茜去给你做人情。”
“免费的,不要白不要。”汪骞说,“我都没把人带过来,肯定是推掉了。”
说话的间隙里,隔壁桌的有人喊沈与茜,不认识的男同学,显然是胆子大一些的人,不需要靠人介绍,直接要攀谈,说自己几几班,年级排名在沈与茜前一位。
沈与茜保持礼貌,朝人笑一笑就作罢。
“我明明要躺平的。”沈与茜嘀咕一声,又对汪骞说,“少在别人面前给我做宣传了,我知道是你在替我吹牛。”
“这哪是吹牛。”汪骞一脸贱兮兮的笑。
“你现在就跟他那个开汽修厂赚大钱的舅一样,汪骞逢人要炫耀一遍。”章诺禾吐槽道。
沈与茜倒不生汪骞的气,只是双手合十玩笑地求饶:“放过我吧。”
赵皆则从行动上警告,一把扣死汪骞的脖子,让他消停。结果汪骞一口紫菜汤还没咽下,喷了出来,从鼻子到下巴挂满紫菜鸡蛋,模样太滑稽,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抛去人生重来这一隐藏条件,沈与茜和普通高中生无异,每天上学放学,有写不完的作业,也有掐着手指盼假期的时候。
但隐藏条件抛不去。沈与茜不是普通高中生,她的思想不拘泥与校园,因此校园里的排挤也好光芒也罢,都很难左右她的目光。
周日,出门上拳击课之前,在家门口碰见沈东黄。
沈东黄从老爷子那边过来,远远瞧见时,脸色一黑,充满嫌恶,可走近了就换上亲切面具,询问沈与茜:“出门啊?”
见沈与茜手里提着运动包,肩上还挂着一副老爷子前些天才送她的拳击手套,沈东黄又说:“是去打拳吧,女孩子学这东西挺奇怪的,你怎么想的要学拳击?”
“没什么,锻炼身体而已。”沈与茜回完,越过沈东黄,看落后在玄关出绑鞋带的李姚。
沈东黄又说:“我听曦曦讲,你成绩进步很大,在学校的风头正旺呢?”
沈与茜笑了笑,那笑容不似装装小白花的羞赧,而是带着几分傲睨的冷笑。就一刻,如同刚刚沈东黄瞬间换面具,沈与茜的冷笑不过一秒就切换成无知无害,然后说:“没有没有,都不知道下次会不会退步,同学们突然的关注也让我压力很大呢。”
她说完,很明显地看见沈东黄表情呆滞一瞬,接着皱起眉头。
沈东黄嗤笑一声,说:“看来伯伯之前小看你了。”
“没有。”沈与茜故作娇弱,“沈伯伯是贵人事多,注意不到我这样一个乡下来的小丫头。”
李姚那鞋带在着急之下绑错好几回,最后饶了个死结,匆匆忙忙跑出来。
“我们先走了,沈伯伯您忙。”沈与茜打了声招呼,等李姚过来就转身离开。
沈东黄的不满之下,隐约透着嫌隙。李姚频频回头去看,有些担心地问沈与茜:“万一他针对你怎么办?”
“没事,不怕。他和他女儿一样头脑简单,小意思。”沈与茜已经转移了思绪,开始计算路线,想在打拳之前先去一趟音像店,看看有没有新的电影碟片。
她问着李姚意见,李姚却还没有从担忧中走出来,神色很是恍惚。
沈与茜只好又说:“真没事,不然你以为我能让沈言曦一直住着不走?”
李姚勉强相信,然后说:“沈言曦也挺怪的,看她最近每天都躲着你。”
“她最好能一直躲着。”沈与茜咕哝着补充,“她要能躲在一个角落安静的活着,我也许还会勉强放她一回。”
说到最后,声音越小,李姚没能听清,但要细问,就瞧见沈与茜扬起的嘴角有那么一点冷意。
李姚不由得咽了咽喉咙,不再多说了,赶紧回到买碟片的话题上。
买完碟片去健身馆,赵婧也在。今天打拳是其次,和赵婧约好见面才是重点。
她们一见面就商量要打一场,去休息室换衣服的时候,沈与茜从包里拿住一个盒子扔给赵婧。
是一部刚出的手机,爷爷上周去海外出差买回来的。跟板砖一样,沈与茜拿不习惯,而且每天上学放学想用也用不上,所以要送赵婧。
说实话,挺贵重的,赵婧盖上盒子放到长凳上,拒绝道:“大小姐您客气了,为人民服务是我应尽的责任。”
“你也不想我每次往你家打电话,都先跟赵皆闲聊一通吧?”沈与茜说。
赵婧立刻拿回盒子,拆了包装拿出手机调试。
沈与茜提醒:“你最好设置几个紧急联系人。”
“谢了。”赵婧说着,坐到长凳一侧,说起今天见面的重点,“你说那个的旅馆我找到经营人,很巧的是,在你父母出事之后的第二天,旅馆失火了。”
这一个月里,赵婧光是南港镇就跑了三趟,算是把大海捞针贯彻到底了。
那个连沈与茜都认为和父母的事故没有关联的货车司机,赵婧坚持要查,仅仅因为觉得货车司机在目睹一场事故后没几天就遭遇车祸死掉,太蹊跷了。
更蹊跷的是,在她跑了当地派出所调出事故档案,看到司机遇车祸的原因是在驾驶途中突发心脏疾病,和沈与茜父母的事故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