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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真或幻 ...

  •   风匡野说不清是太阳耀眼还是他的面容太耀目,即使被金阅提醒过不要对男主产生情丝还是有一瞬心动神摇。
      “哥哥是要进宫去吗?”见风匡乾穿着朝服,风匡野猜测这只是一次普通的照面并没有什么剧情可言,就心不在焉地盘算着一会儿去万金楼,也许可以展开与朱万津的剧情。毕竟银观一直跟在自己身边随时随地有剧情就能发展,孙无缰踪迹飘忽难以捕捉。而且比起未成年的毛头小子,放得开的朱大掌柜更和她的心意。
      风匡乾极力维持着脸上和煦的笑意,让自己看上去最好只像一个疼爱妹妹的兄长而已。但妹妹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太炽热,心中猛兽嘶吼着想要冲破牢笼,叫嚣着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风匡野正思考着下一步去找哪个男主,浑然不知哥哥已经在思考着如何将她收入囊中。她端正行了个礼就想先走一步,却被哥哥伸手拦下,“慢着。”风匡乾看来也不是很习惯挽留人,再加上从车窗里伸手的动作实在有些拘束,在妹妹疑惑转头看来时,耳根熏上浅淡薄红。
      风匡乾收回手抵在唇边轻咳两声,“父皇唤孤进宫商量政事,还要陪母后用午膳,你一同去吧。”
      风匡野躲皇后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上赶着往前凑,“我今日还有事要忙就不去了,兄长代我向父皇母后请安吧。”说完果断开溜,但没走两步双腿就如灌铅般沉重,显然是系统强制要她走剧情。风匡野暗骂两声,转头换了副笑嘻嘻的表情,“突然想起来事情都办完了,正好我也想念父皇母后,现在就出发吧。”
      风匡乾的马车和他本人一般高大,即使风匡野身形高挑又常年习武,可架不住她昨日受了重度惩罚方才又被迫体验双腿灌铅的迟钝感,上马车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风匡乾坐在书案后起身不便,幸而身后的银观扶一把才稳住了身子。
      风匡乾的视野被揽在妹妹纤腰间的大手占据,一把攥紧书页,视线牢牢锁定一脸关切的银观,看来自己只防着未婚夫文辰不够,妹妹身边还有另一个心怀觊觎的宵小之辈。
      风匡野虽身怀武功但她并没有概念,潜意识中还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她并不害怕,因为肯定银观就在背后,他一定会接住自己保护自己。站稳后笑意盈盈地眨眨眼,“还好有你。”银观触电一般收回粘在她身上的手,僵着身子走到马车旁随侍。
      风匡野掠过这个小插曲,仔细观察起了太子身上的朝服,以前也见他穿过,但从未细看,回想起来和开场PV里的像是同一套,金龙纹样在有些昏暗的马车中也光彩烁烁。刚想凑近就被风匡乾手中的书卷抵住了笔尖,“妹妹凑这么近,孤身上可有什么你感兴趣的东西?”
      风匡野总不能说我想翻翻你的衣服,这对于兄妹来说太出格了,即使他们都有不可告人的心绪。她讪笑两声,“只是看哥哥手上的书挺有趣的。”说着从他掌心抽出书本坐在座位上翻了起来。
      风匡乾留恋着少女指尖在手背划过的酥麻触感,黑沉的眼眸中翻涌着爱欲,但她身旁窗外的银观时不时闯入视线,他干脆吩咐长安:“再快些,父皇怕已经等急了。”
      长安抬头看眼天色,明明时辰尚早,但主子吩咐他自然照做不误。银观跟在马车旁自然也要提速,但这对于暗卫出身的他实在算不上什么,只消提气轻身也不过用了一分力气。
      风匡乾再看他不顺眼为了避嫌也不能将窗帘合上,只能在“妹妹看书好娴雅好专注,她什么时候能这么看我就好了”和“早晚要把她的侍卫处理掉”两种心绪间反复跳跃。
      风匡野正埋头看书,根本不知道身边人的小心思。太子殿下看的果然不是闲书,而是传世的《素书》,甚至书上还有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迹浑厚稳健,颇合他的性子。风匡野现代时偶尔也会看两集《百家讲坛》,也看过一遍《素书》,现在看了风匡乾的批注,两相对照就显出自己见识的浅薄,毕竟她是只是管理一个公司,太子管理的是一个国家,一时间看得津津有味。
      宫门口风匡乾率先走下马车,回身朝提着裙角的妹妹伸出手,“孤扶着你些。”风匡野的心思还在书上并未在意,随意跳下了马车。落地后才反应过来,看着太子隐约不悦神情,想想还是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兄长不是说父皇都等急了吗?我们快些走吧。”
      风匡乾本在为妹妹忽视自己而不悦,没想到少女会直接贴近自己,被她抱在怀里的手臂僵直如铁却又烈烈灼烧起来,耳边响起的是她的温声软语,身边笼罩的是甜香。只是在她眼里他始终只是一个可以撒娇的哥哥,她从未把他当做一个爱慕者来对待。他既害怕风匡野知道自己无法言明的爱又恐惧于她的反应和世俗眼光。是他的权力还不够强大,只要他登基为帝天下都能尽收掌中,又怎会再爱在心口难开。那时他就不用这般沉默地贪恋,无言地诉说爱语。
      风匡野尽职尽责地进行攻略任务,抬头看到男人红的滴血的耳根就知道自己算是过关了,也就不再松手就那么拽着显然还在神游天外的太子走向万寿宫。
      皇帝见她与太子一同进宫还有些惊讶,但来都来了他还是关怀了两句她和风匡月两姐妹的生活,风匡野强忍着和皇帝演了一会儿父慈女孝的戏就随便拿起桌上的一本书打发时间,留父子两个讨论政事。
      午时皇后宫里的人来报说午膳备好请众人移步,风匡野本以为有一场硬仗要打没想到真的只是一顿平常饭,“食不言”的规矩此时简直就是福音。
      用完饭帝后要午休小憩,风匡乾就带着妹妹出宫。风匡野攒足劲头来对付皇后的攻势现在猛然松气觉得实在劳累,靠在角落里闭眼休息,但这具身体好歹是个武学高手五感极其敏锐,马蹄声车轮声清晰可闻嘈杂难以入眠。
      风匡乾见妹妹靠在颠簸车厢上,双目紧闭脑袋一点一点,整颗心都柔软起来,不自觉靠近。风匡野感觉到收敛紧绷的呼吸打在脸上,心间浮现种种想象——他不会直接亲上吧,不能吧,我可是她妹妹,我们可是兄妹关系!而且这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对我有意思啊,他不会想来偷摸暧昧那一套吧。
      在这漫长的瞬间,碌碌前进的马车仿若是碾在她的神经上,所有此前的旖旎心思与胡乱猜想都不复存在,自灵魂深处升腾起了一股恶心感,她猛地睁眼干呕几声,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还好方才我只扒了几口饭。
      风匡乾本就紧张,见眼前人惊醒,小鹿乱撞的心都差点从嗓子眼窜出来,又被妹妹一把推开后腰撞在固定的桌案上。见风匡野干呕起来连忙倒热水递上又轻拍她的后背,顾不上揉揉酸疼的腰。
      风匡野拍拍胸口好不容易顺下那口浊气,但心中的厌烦意味还未退去,直接下了马车。风匡乾忙起身去追,他害怕是妹妹发现了自己的行为才惹得她厌恶。风匡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为了攻略任务总不能与男主撕破脸,便强扯出笑容,“哥哥别担心,我就是午膳用多了有些犯恶心,下车透透气就好了。”听了妹妹的解释,风匡乾的心也并未落地,他直接走下马车,“那孤便与你一同走回去,左右不过一刻就能到大公主府了。”
      风匡野知道不能再拒绝了,只能默许他跟在身边,“那兄长就陪我一起走走吧。”风匡乾还凑过来想要扶着她,她忙走远两步,“兄长穿着朝服,我吐你一身可就不好了。”风匡乾明白过来妹妹排斥自己的接触,默默后退了一尺,几人一路无言走回了公主府。
      风匡野转身同他告别,风匡乾抿抿唇,“孤看你午膳用的不多,回去吩咐你侍女炖些汤,别把自己饿坏了。”风匡野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只能点头应下匆匆逃回府。
      刚坐下玉露就说朱掌柜约她在万金楼见面,风匡野就有些纳闷,朱万津作为一个外男能将信传到公主府内院。玉露也不理解,“我正在廊下看书,一个面生的小丫鬟匆匆走进来塞给我信笺就溜走了。”
      风匡野叹气:“姐姐这公主府可真是个竹篮,哪家的人都有。”
      玉露跟着附和,“可不是嘛,我就该扣下那丫鬟好好问问她背后的主子是谁。”
      “咱们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能问出来什么,问出来又能干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风匡野拒绝了玉露的想法,“好了,你把信拿来让我看看吧。”
      信笺是小巧精致的薛涛笺,寥寥数笔勾勒出一朵怒放的榴花,字迹飘逸灵动,“今日酉时一刻万金阁楼见。”好似榴花便是他的落款。玉露笑笑,“万金楼嘛,肯定是朱掌柜啦。”
      风匡野摩挲艳红欲滴的花瓣,“现在还早,过些时辰再出发吧。你去把乘奔牵出来,只我一人去就够了,此事不宜声张。”玉露挤挤鼻子,“公主放心吧,绝对完成任务。”
      风匡野骑着乘奔走在市井小道上,绫罗衣庄、餐馆食肆、金银饰店森罗棋布井然有序,来往行人也衣锦戴玉富态翩然,如国号一般的盛世画卷在她眼前徐徐展开,心中竟生出无限喜悦与骄傲,仿若自己真是此间中人富贵闲适被盛世的光环笼罩。
      一路走一路看,乘奔也放慢了脚步留恋市井温度,走到万金楼正是月上柳梢头。风匡野将乘奔交给小厮牵去马厩喂燕麦,沿着记忆中上次的路线行至顶楼。
      已是晚春,朱纱都被撤下,处处以榴花点缀,红玉珠般的花朵汇集成热情的海。风匡野站在此畔看正中心的男人,朱万津人比花娇,坦露胸膛的一抹瓷白格外惹眼。提起裙摆涉过花海,朱万津终于睁开眼,“公主来迟了,可要自罚三杯?”风匡野接过他捏在手中的杯盏,“公子好雅兴,情之所请岂能不应。”饮尽酒水后随手将红玛瑙酒杯抛下,落入花海不见踪影。她俯身与他唇角擦过,捡起地上的酒坛,“本宫先饮,你随意。”
      朱万津捻起衣袖温柔擦干她唇边的酒水,“我自然和公主同饮。”浓烈的气息侵入她的鼻腔,如火般灼热焚烧着她的理智。两人一杯接着一杯,不知不觉脚边散落三两酒坛,月上中天慷慨泼洒清辉。
      风匡野摇摇手边的最后一坛酒,“酒已饮尽,本宫该回府了。”热气熏蒸酒意焚身,朱万津难耐地扯了扯领口,“夜色深沉,公主一人回去我不放心。”
      风匡野笑笑,“自然不是本宫一人。”她摇摇晃晃站起来,“银观,送本宫回府吧。”银观从阁楼顶翻下,轻落在二人面前。风匡野五感敏锐再加上银观并未小心隐匿脚步。实在是太容易发现了,但朱万津就是个富贵闲散少爷,一直以为自己过的是两人世界。
      不理会身后朱万津复杂的眼神,银观打横抱起醉意昏沉的风匡野,一个纵跃落到了地面上。风匡野拽拽他落在胸前的长发,“乘奔还在马厩里呢。”
      银观低下头,眼神温柔,“属下先将您送回府再去接它,您要是实在难受的话就睡吧。”万金楼的酒酿精纯和现代那些制造工艺纯熟的烈酒差不了多少,即使风匡野在现代时常常品酒也有些受不住。在银观温暖平稳的怀抱中,她沉沉睡去。
      第二日酒醒时已是半上午,风匡野正按着宿醉抽疼的额角,玉露端着醒酒药拨开帐幔,“昨夜公主回来都半夜了,叫也叫不醒,连醒酒药都喂不下去,果然头疼了吧。”
      风匡野接过一饮而尽,“昨天确实喝太多了,不过万金楼的酒确实是一绝。”玉露悻悻道:“公主之前遇到好吃好喝的都会给我带回来让我尝尝鲜的。”
      从前风匡野和王飞雁偶尔会翻出宫墙到集市上转悠,不受宠的公主看见所有东西都是新奇喜悦的,便偷偷用首饰换些精细玩意献宝般分给金阅玉露和宫里的姑姑们。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自从和文辰订下婚约,她一跃成京中除贵女外所有人巴结的对象,玉露也连带着过上了好日子,往日里的好滋味都数见不鲜了。当然最主要的是风匡野这个壳子已经换了灵魂,从前主仆情深也好,姐妹相依也罢,都不复存在了。
      风匡野随便咽了两块糕点就准备出门,现在还没触发剧情的是文辰、孙无缰和银观。孙无缰实在难巧遇,主动去找文辰倒还有几分可能性。可惜打脸速度实在太快,风匡野刚踏出府门就迎面撞上了孙小将军。
      少年一身青色骑装,头发草草束成马尾,几缕发丝偷溜出来搭在还未坚实的臂膀上。他立在府外石狮上,手中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马鞭,在看到等候已久的人走来时眼眸瞬间亮起,两三步跨到风匡野面前,就差一条尾巴毫无章法乱晃了。
      风匡野瞬间就想起了小时候养过的一只萨摩耶,也是这样的活泼热情,整日围着她旋转,仿若她就是全世界。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她的手抚上少年的头,“你怎么在这里?”孙无缰不是纨绔子弟,小将军整日忙得脚不沾地,今日怎么得空站在公主府前。
      孙无缰弯腰把脑袋往她掌心蹭了蹭,“我来等公主姐姐呀。”
      风匡野抬头看看挂上中天的太阳,“等了多久了?”
      “也就个把时辰吧,只要能等来姐姐,多久我都愿意。”孙无缰垂着头看不清神情,语调却真诚动人。
      “等我做什么?本宫今日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恐怕陪不了你。”风匡野捋顺他有些毛躁的额发。
      “我想带公主姐姐去城外军营里转转,那天回去之后我和部下们讲姐姐的矫健身手,他们都说我是吹牛,我今天就让他们见识见识姐姐的高超武艺。”孙无缰扭头将脸颊送到风匡野的掌心,连带着身子扭了扭,“姐姐就陪我去嘛。”
      风匡野原本为见文辰打了许久腹稿,不知为何每次见文辰她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可能因为她从未与男性有过血缘外的绑定,这种关系让她无所适从才难以应对。不过孙无缰一出马,再多准备都白瞎,风匡野只能任由他拽着自己往外走。
      孙无缰牵来了两匹马,为她准备的是一匹年轻壮美的雪白代马,和乘奔是同一品种。但乘奔是金阅当年的战马,在深宫蹉跎十八年早就没了当年锐气,只能牵出来游街踏青。风母在风匡野很小的时候就让她学习马术,偶尔工作繁忙压力大的时候风匡野也会去马场里跑两圈,看见千金难求的骏马也是手痒心痒,当下便尝试驯服。幸而她现代上的马术课还算正统又有着原身的记忆,三俩下就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
      孙无缰凑过来摸它雪白的鬃毛,“前些日子孙家军在北地打了胜仗运回来几匹战马,我见这匹是代马就想着送给你。”马儿一扭头扯走了他手里的鬃毛,“你看,你们两个果然有缘,它一点都不亲我。”
      风匡野笑着拍拍他的头,“你有青骢还不够吗?怎么还想亲近其他的马。”孙无缰做个鬼脸,“爱才之心,人皆有之。”他骑上青骢,“既然你已经驯服它了,就该给它好好取个名字。”
      风匡野弯腰看它明亮的眼睛,“你毛色结白,就叫你白云好不好啊。你会一直跑,跑的像云那样快,像云那样轻。”孙无缰看看座下青骢一身青白相杂的毛发,“按毛色起准没错。”
      孙无缰官衔虽大毕竟年幼,只领了孙家军十阵约莫千人驻扎在盛京郊外,也算是拱卫京城的一小支军队。
      几人策马进入营地大门,正是将士们吃完午饭还未开始训练的空闲时间,营中为打发空闲时间又减少摩擦冲突专门设有擂台允许士兵比拼功夫。走到擂台前时几人正看见两个赤膊士兵抱在一起缠斗,下面围观的人时而喝彩时而发出嘘声。台上两人僵持片刻,终究是稍瘦小的男人一记头槌结束了战斗,围观的将士纷纷喝彩。
      赢家站在台上环视一圈,看到了人堆里的将军连忙套上盔甲行礼。此时身边的士兵也都发现了风匡野一行人,明面上是在给孙无缰行礼,实际上眼神都在往风匡野和玉露身上瞟。
      瘦小男人跳下擂台,小跑到孙无缰身边。他也许是将军心腹行事有些散漫,一巴掌拍上孙无缰的肩膀,“将军,这两位小姐是?”
      风匡野今日出门本来做的是去见文辰的打算,虽不至于精心装扮也是妆容齐整钗环具备,还好前几日嫌晚春闷热翻出来几身轻便裙衫,行动还算无碍。
      孙无缰拍在男人脑袋上,不好意思地朝风匡野笑:“还请公主赎罪,我平日待这些小子太好了,养成这幅散漫性子。这是我的副将孙固,武功尚可力气不足,胜在灵巧,还算小有实力。”
      风匡野认出这孙固就是“信我由缰”中跟在孙无缰身旁的人,明白他不是什么好人,也懒得搭理,只懒懒颔首。
      将士纷纷下跪行礼,风匡野赐了平身。孙无缰纵身跃上擂台,看向脸上带着不服气的士兵笑道:“前些日子本将军说三公主身手高超你们都不相信,今日我就和公主比试一番让你们心服口服。”
      士兵们顿时沸腾起来,纷纷喝彩。风匡野早有预料,面色平静将钗环卸去用银簪束牢发丝,玉露忙着给她挽起袖子,银观抱臂冷嗤一声。
      孙无缰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杆再平常不过的枪,拿在手中挽个枪花。风匡野抽出一把刀,以手试刃。两人退至擂台两侧,互相防备并不发动。
      孙无缰率先出手,一记简单的刺挑,胜在身姿清越行动间疾如雷电。风匡野脚步轻转,贴着枪尖转到他背后,手中刀往前一递削掉他一缕头发。两人瞬间交换位置,孙无缰顺势回身一点,枪头和刀刃对上。风匡野只进攻,刀从四面八方劈砍下来,孙无缰勉力抵挡,间或识破空档一两点刺挑便落在风匡野身上。但无论枪势多么锐利难当,她的绸缎外衣仍是水滑光洁不见半丝脏污。
      又一次刀枪相抵,风匡野衣着不便有些难脱身,索性卸力贴地向后滑退,稳稳立在擂台边缘。下一瞬借力便奔雷般逼近另一头的孙无缰,刀刃狠狠砍在枪身上,激起一阵刀鸣枪啸。“咔嚓”一声轻响,枪从中间断开,卷刃的刀悬停在孙无缰挂着汗珠的鼻尖上,劲风破开一丝血痕。
      两人过了近百招,一切都发生在刹那之间,台下的将士大多不通武学,只看个大概也能看出两人武功高强,当下就呼和起来,“公主殿下威武!”“将军枪法太勇猛了!”
      孙固见自家小少爷吃了败,忍不住挽尊,“将军只是年纪小一点,再过几年肯定能打败公主殿下。”
      风匡野本就不喜欢他,但想着毕竟是个重要NPC,视而不见就算给系统面子。但他如此口无遮拦索性给个教训,拿过孙无缰手中断掉的枪头,手腕轻摆直接击碎了孙固束发的玉冠。“不谈以后,眼下本宫收拾你都不用一只手。”
      孙无缰输了比试都还挂着一张笑脸,见自己身边人如此莽撞惹了风匡野才换了副表情,小将军面带愠色也能撑起气势,“来人啊,把孙固带下去打二十军棍。”孙固本就被头顶的死亡威胁吓到了,眼下被孙无缰发落倒没了反应。
      风匡野来军营是想着自己以后也会有军旅戏份,提前来熟悉一下环境。但身体没累心先累了,和将士们略说两句话就要打道回府。孙无缰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劝她留下,风匡野看着他可怜巴巴的神情还是心软,让他赶快处理一下脸上的一线伤口,少年就又高兴起来。
      风匡野骑着新得来的白云狂奔在回城的道路上,不由得想起孙无缰的姐姐,惊世卓绝的将星孙浩风。大部分孙家军先前由孙浩风领兵,在她战败之后被孙大将军收拢,今年见孙无缰年岁足了才拿出来锻炼儿子。
      士兵对孙无缰多有不服,否则孙固作为将军副将也不至于和一个普通士兵比武。他这次拉自己比武也是为了在营中树立威信,风匡野的身手摆在那里,他是输是赢都不会难看,送她白云是酬劳也是补偿。本来风匡野还觉得他是最单纯的一个,但实际上,可能朱万津才是最单纯的,单纯的馋她的身子。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真或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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