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召唤/cod]幽灵时刻》三寸草

5、想继续溜

　　Soap问她撤离需不需要接应。
　　斐伊直接丢了句“no，thanks”就切断了通讯，场面话一句不说。对面的Soap可能要无语开骂，哪来这么神经的士兵。
　　基什岛街道都陷入了管制状态，估计会持续相当一段时间。路边有发生过冲突的痕迹，有的车辆开着门，插着钥匙，歪斜着停在那。她挑了一辆借走用用。
　　回到行李箱存放处，这才过去了几天，箱子上已经落了一层灰。
　　本来选在这里是想着万一出了意外能搞个爆炸玩，结果意外倒是有，就是和这栋楼完全扯不上关系，而且也不能暴力解决。
　　甚至于用心挑选的种种安全屋也没能派上用场。
　　可惜。
　　换回那身裙子，随意擦一擦油彩，灰头土脸的样子很完美。
　　步履匆匆地回到酒店，前台暂时没人，但还是演一演焦虑又慌张的情态给监控摄像头看。
　　早知基什岛会出大乱子，为伪装行迹和前台攀谈借帽子和墨镜的行为简直是多此一举。就算无缘无故的消失几天，也大可直接解释成找地方避难回不来。
　　原本打算编个和随便哪个谁一见钟情的情节呢……
　　有几架民用飞机马上途径这里，带人员撤离陷入混乱的基什岛，Price给她安排好了，不用自己联系人坐漫长的航船。
　　这么一看，有熟人果然还是好过孤身。
　　.
　　细盐似的雪粒落在头发和衣服织物上，化成的水渍也没能保持多久。
　　掏出一大串叮叮咚咚作响的钥匙环，里面只有一把是真的钥匙，其他的都是些挂件。最醒目的两个圆滚滚狗头，一模一样，看不出品种，只是咧着嘴傻呵呵地吐舌头。
　　开门后第一件事不是整理行李，而是瘫倒在沙发上反思。
　　想想问题的根源……果然还得是当时一念之差犯了怂。
　　干嘛直接投降呢？
　　就算那是Ghost，就算在近身格斗方面缺乏优势，招架几招再脱身跑掉的成功率不也很高吗？
　　隐匿和潜伏明明是你的强项，NoName！
　　脱战跑掉就不会被当作怀疑对象带过去，就不会被Price那么轻易认出来，就不会面对回去141这种诱惑。
　　是的，诱惑。
　　.
　　141，就像是一巢荒野里蜂群酿造的蜜糖，一只小虫子在最苦厄的境遇下得到过它。然而，这只虫子并非蜜蜂。尽管同样可以和蜂群其他的成员一样保卫领地，但它和那些蓄意破坏一切的虫群曾同属一族——这是不争的事实。
　　没有谁能不贪恋尝到过的甜味。四年？五年？这点时间还不足够遗忘。
　　但这只小虫子还没准备好，它不知道虫群的视线是否还在跟随它。
　　它不愿意再给巢穴造成任何麻烦。
　　.
　　Fxxking hell……
　　算了，反正也没和Price说好我到底要考虑到什么时候，拖一天是一天。实在不行，再接个任务去别的国家逛逛吧。
　　.
　　把岛上摊位老板友情赠送的蛇形手环挂上木质首饰架。蛇身盘绕，雕刻粗陋的竖瞳冰冷地和斐伊对视。
　　有人挑起混乱之后，想来老板的生意肯定是很好做了。
　　不知道那艘沉船上其他的东西都怎么处理，滞留在基什岛，还是已经分批运到波斯湾其他区域了？基什岛当地的军方，感觉不靠谱，内部也不稳定，就算想办法问他们的人，也问不出什么消息。
　　老板说的“好东西”会是什么？珠宝和工艺品？
　　总觉得老板当时的表情另有深意……
　　沉船是什么东西顺带的幌子呢？
　　.
　　.
　　打开电脑，新建文档，盯着空白的文档看了整整三分钟。
　　三分钟后，她果断关闭编辑软件，决定放弃。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是，万一，只是说万一，我真回了141，也不可能再正经地投稿给谁了。那……是不是根本不用再写了？
　　呜呼，deadline消失术。
　　.
　　“嘟嘟——”
　　手机设定的特别提示铃声响了。
　　点进联络应用，上一次任务因为雇主本人已经去天堂了，显示雇主那边超时未操作，自动结算任务进度，还给了斐伊一个系统默认的好评。至于尾款，银行那边应该是知道雇主人没了，冻结了扣款的信用卡，所以没钱到账。
　　新的消息是雇佣平台背后的工会发来的，总结为说什么来什么。大意是由于特殊原因，现邀请一批平台内符合要求的成员共同参加一位特殊雇主的行动。
　　一段话里两个“Special”，对面谁啊。
　　而且为什么这种名单里也会有我？
　　她点开详细说明，发现自己居然还真的，非常诡异地符合了平台列出的所有要求。
　　平台内四年及以上经验、近期暂无其他任务……好评率百分之九十及以上？
　　？
　　什么东西？
　　真有人看这个好评率？
　　我的好评率难道不是单纯因为接的任务少，加上，呃，任务失败通常伴随雇主死亡……什么的，才这么高的……
　　我这样的情况没人考虑到吗？
　　她抓了抓头发，发自内心的疑惑。
　　.
　　有任务就去看看呗，至少看看是哪个奇葩雇主。无论接下来的路往哪边走，北欧大约都是待不久了。她想着上街再转两圈，揣着手机就出门。
　　北欧满街的大高个，走在他们之间，某种程度上斐伊也蛮显眼。不过她接受良好，毕竟她自认不矮，接触的人又基本都比她高出一截，习惯了。
　　并无目的地，所以随便走进一家很有名气的巧克力豆零售店，看了一圈，没有食欲，在临街的落地玻璃窗座位前坐下。
　　似乎是愚人节的促销活动还没有结束，刻意弄得滑稽的贴纸绿油油的贴在玻璃上，写着“折后100%”之类的话。
　　玻璃反照出店铺里面结伴的人群，外面也人来人往，两边重合的视觉效果下，人多了一倍。
　　咖啡和可可的香气氤氲，店里中央空调暖气开得很足，坐在旁边捧着纸杯的其他人犯困趴在狭窄的桌台上，彼此低声呢喃着交谈。
　　背景音乐里店员哗啦啦倾倒巧克力豆，声音清脆。如果巧克力以声音来评判等级，那这一定是评分很不错的一批。
　　.
　　雪还在下。
　　.
　　斐伊突然想到，美索不达米亚是不下雪的。
　　别说下雪，下雨也很少。
　　不下雨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迟早会变成路边的一具干枯尸体，下雨的时候她又要担心被雨淋湿后生病，也还是变成一具尸体。
　　朝不保夕倒不至于，只是也绝没有闲情逸致思考有关下雪的问题。
　　.
　　而训练基地时有下雪。
　　她没见过，说服好说话的Keegan陪她偷偷出去玩——其实那人转头就和Price汇报过了。好在Price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训练任务很重，还有心思出去玩，那大概会被认为是强度还不够。要出去，Soap一行人都帮忙打掩护糊弄负责她训练的Ghost。
　　糊弄Ghost，想也知道，没那么容易。只是暴露之后，他皱着眉说完人，反倒偶尔也陪着一起去，说是为了安全。
　　那个时候，她走在像这样雪天的街道里，身边全都是很好的人，是很可靠的队友。哪怕还没有完全信任他们，也从不担心会遇到什么危险。
　　这么一想，明明那是141啊，最精锐的士兵组成的队伍，为什么被他们惯坏的速度好像那么快？
　　.
　　哈口气，玻璃上凝结出一层雾，刚好罩在街对面红色屋顶上。斐伊伸手无聊地一点、一点，再加一道弧线，画出的却是个不开心的表情。
　　随着指尖聚集成的水珠下坠，表情慢慢哭花了眼。
　　勾画动作一顿，马上用袖子把水雾擦掉了。
　　.
　　空手回家，斐伊抱着雪白的一大张羊绒毯窝进房间。
　　三四层的厚重遮光窗帘和百叶窗全部合上，床头的小夜灯散发暖黄的光。住宅装修时配备的豪华大床上堆满各种东西，留给人的地盘只剩下很小一部分。
　　各种只有形状但没有面庞的黑漆漆玩偶簇拥着，她打开投影仪，随机了一部连名字都没听过的电影。
　　电影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底下有字幕，但也是不认识的语言。
　　街道、大雨、城市。
　　主角在切换的场景里争吵，拥抱，分分合合，很寻常的都市片。
　　.
　　……
　　.
　　啧。
　　一定是因为这些剧情太老套，闪烁的投影才会显得索然无味。
　　……对吧？
　　拥着毯子，伸手再拽出玩偶中的一个。斐伊紧紧地将玩偶抱在怀里——为了确认安全，或者为了别的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