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召唤/cod]幽灵时刻》三寸草

15、天日

　　斐伊挤进来，反手摁住门板合上门，靠在墙上
　　“可能是客房清洁，有轮毂声，但脚步听起来不对。”她垂眼，一面仍在细听，一面轻声说着。
　　唇齿间泄露的气息踩着Ghost胸膛轻飘飘地过去，像是长到拖地的毛尾巴若有似无地在身前甩了甩。甩过一下就走，告诉他，现在的确是现实。
　　背后有很多空地，他应该后退让出更多空间。
　　但他没有。
　　.
　　今天入住的酒店，根本没必要一天之内就来打扫卫生，平白打扰客人。
　　即使现在大多人都在酒会，不会被打扰，也没有哪个正常酒店愿意做这种没意义的安排。
　　门外的人更是连一句“Hotel service”都不喊，直接刷开门进来。
　　可疑指数点满。
　　内间的这扇门为了隐蔽，不光是看上去，实际的材质也和衣帽间的柜子一样，只是稍微有点厚度的木板而已。
　　隔着这层门，模糊能偷听见闯入者说话。
　　“确定这间住了人？怎么房里没东西？”一个声音问。
　　“旁边不是有行李箱？”另一个声音嘲笑道，“眼睛瞎成这样趁早滚蛋，再混下去也是吃子弹的命。”
　　咔嚓——
　　“Oh，shxt！”
　　他们撬开了什么设备，大概是不小心弄掉了什么，其中一人发出咒骂。
　　“我们还要弄这东西到什么时候？妈的，要早知道当了雇佣兵还是在干老本行，转个屁的职。”
　　“看电影看多了吧你。别家不太清楚……天日？也就差不多是个业务广点的跑腿公司。”
　　那人继续揶揄地笑：“哎，真想着进来能多风光啊？”
　　细微的磕碰声。
　　“嘁，我脑子没问题。混日子而已，有什么风不风光。”
　　.
　　怎么又是天日……
　　斐伊点数自己和天日打过的交道，头疼地发现，实在是不少。
　　眼神聚焦，她呼吸一窒，向后仰头迎上Ghost的面庞，目光游移地眨眨眼。
　　“……外面是天日的人，”她用气声问道，“坎瑞尔雇佣他们办事，还是另有第三方？”
　　宽厚的肩膀挡在身前，冲锋外套敞开的衣领下，鼓囊肌肉包裹在黑色紧身T恤里，规律地轻微起伏，线条分明，一路向下延伸。
　　正常社交距离下没什么明显的感觉，一旦贴近……
　　她一边想着这有什么稀奇的，一边时不时转动眼珠向下瞟。
　　往前一步低头的话，大概能直接把脸埋进去。
　　谁想的主意，给了Ghost这么一套衣服？
　　她心虚地想：绝对、绝对不是我想偏了，都是这身衣服的问题。
　　两条腿的男人而已，又不是没见过，干嘛这个时候搞得自己像个流氓似的？
　　Wait，NoName！他不是你见过的那些随便的男人！
　　暗搓搓地在内心吹了个口哨，她又对自己补充原因：你缺少为所欲为的前提条件——你可没办法把他打倒在地。
　　况且……Ghost看起来不像是那种能让你玩过就跑的人，除非，再来一次四年前从141直接跑路的事。
　　呃，那还是算了吧。
　　.
　　“坎瑞尔原本就和天日达成了雇佣关系，”为了斐伊能听清，Ghost靠得更近，稍俯身贴着她耳侧低语，“最初他们针对基什岛策划行动，但没有执行。”
　　斐伊抱臂面无波澜地偏头向斜前方的雪白墙壁，似乎仍在倾听天日的闯入者交谈。
　　她静默了一会，说道：“基什岛？是的，我记得有这么回事。但当时天日似乎不止为一方雇主服务。”
　　“虽然天日是个充斥着不专业人士的闲散公司，但旗下的雇佣兵都对彼此的雇主关系一无所知也未免太搞笑了。”
　　那位被炸死的，她短暂个人雇佣兵生涯中的最后一位雇主，和同时被他雇佣的两位不幸死于同事之手的天日——他们的意外死亡简直像场拙劣的搞笑剧目。
　　但一想到是天日，又不得不承认还蛮合理的。
　　抬手别回耳后的头发，顺便偷偷揉下耳朵，她悄声继续吐槽：“很显然，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定位。”
　　.
　　“……新的Sky-26和Sky-53什么时候分配过来？哼，我们还算什么小队？总共就剩下我俩在干四人份的活。”
　　“现在通知有人加入，我们也得先自己干完这个活才能回总部接收。想也没用。——东西装好没有？”
　　“马上。”
　　.
　　“Sky-26、Sky-53？”
　　她有些疑惑地重复这两个编号。
　　“你知道他们？”Ghost的双手虚扶在她腰侧，只要用力握下去，就能把人锁在怀中，彻底笼罩在身下。
　　而斐伊分散的注意力没有分给这里。
　　她似乎努力地回想了一番，“我猜，我知道？他们大概就是我说的‘对彼此雇主关系一无所知’的人？”
　　“杀了他们的同样是天日。如果我没有记错人的话。”
　　“……你为什么会知道他们？”
　　Ghost敏锐地串联起一些本不相关的事，心情悄然转变，隐秘的某种情绪和一丝沮丧的愤怒交杂，声音压得更低，“死亡士兵的身份只有出现在现场的小部分人员才知情。”
　　.
　　咯噔一声响。
　　糟了，脑子飞得太远，说漏嘴了。
　　.
　　“……我们的雇主，那个叫坎瑞尔的，他什么来头？前几年才开始听说有这么个人。”
　　“怎么可能有人几年就发展起来，说不定是披着这层皮，底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少管闲事。”
　　“这里弄好了，走。”
　　.
　　人走了。
　　斐伊还在寻找找补的方法。
　　要说起来，在现场就在现场，有什么可不承认的？
　　但是一想到她明明见到了Ghost，却伪装身份还把他骗过去了，让他以为对抗训练才是她第一次重新出现在141……就莫名感觉心虚。
　　她正要说点什么糊弄掉这个话题。
　　忽然，另一个画面闪进脑海。
　　她在基什岛的某家麦记的角落里，顶着张特意修饰过的妆容，穿着身从前没那么穿过的海滩碎花裙，旁边短暂路过了一个她一眼就看出是常服版Ghost的男人。
　　那才是她第一次重新出现在Ghost面前。
　　.
　　她改变了主意，突然觉得承认天日被杀时在场可以接受了。
　　Huh，在场又不代表她是那个被Ghost押走的可疑“当地士兵”。
　　.
　　“为什么知道？”
　　Ghost看她理所当然地开口。闯入者已经离开，她略微提高了音量，平缓的语句听上去甚至有点嚣张：
　　“因为我在场。我有事和他们合作，在远处观察。”
　　他仿佛看到一只眼神乱跳的猫，原本尾巴还紧张地垂落在地上，却逐渐说服了它自己，一瞬间重新竖起压平的耳朵，舒展身体，大声冲着人叫。
　　如果她真是离家出走的小猫，那事情可就简单多了。
　　然而……只是表面和猫相像——
　　Alright，表现得一无所知地让人难以捉摸……这一点也和猫一样。
　　尽管有一些地方相似，但眼前这女孩的确不是什么小猫。她的爪子能轻易撕碎阻拦她道路的东西，利齿也足够咬断任何人，包括他的喉咙。
　　所谓“离家出走”的戏码她随时可以再演一遍。
　　说真的，或许这里并不是她的家，“离家出走”这个说法只是他自作多情。
　　他难免刻薄地设想。
　　.
　　“……Great。”
　　最终，他挑眉点头，后退让开。
　　.
　　斐伊提着的这口气还没松，一个英国人嘴里说出的类似“great”这样的词语，实在是让人觉得阴阳怪气。
　　但她也想不到这个话题该怎么接，于是瞄了眼Ghost，就当他是真心说了句“great”，说道：“我出去看看他们装了什么。”
　　这基本上是废话。
　　房间嘛，窃听器和摄像头二选一，或者一个设备包括两个功能。所以即使没有别人，他们刚刚也没大声说话。
　　顺着偷听时听到的大概位置，她探手检查了一下电视屏幕后，揭开某个接口，扣出里面一小块的窃听器。
　　拿到眼前看看，随后走到露台去，把窃听器塞进了露台的花盆里。
　　与其窃听酒店住客，还不如听听植物和土壤怎么交流。
　　.
　　拉上露台的门，拿出手机一看，联系人群组里标记为“family”的列表里弹出了新消息。
　　[爱彼·怀森：有几家可以合作，想在拍卖会的时候详细聊聊。]
　　向下划了划，就这么一条消息，大概是防止被看到消息记录，言辞十分模糊。
　　她于是也只简单的发送个“OK”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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