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而生》柒小野

10、第 10 章

　　去B大报道之前，我再没有见过向南谨，全家一起送我去报道。
　　我坐在机舱内，看着窗外的景物，马上要离开家乡，还是有许多不舍。
　　听见广播传来空姐即将起航的声音，我准备关机，一条信息跳出来，‘姐姐，好好读书。’
　　我无语的笑笑，关了机。
　　向南谨，再见！
　　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我收到向南谨寄过来的包裹，是一张照片，那晚看烟火我们相视而笑的画面，烟花在我们背后绽放，心不由的漏跳一拍。
　　我看着照片，一时陷入沉思。
　　“这谁啊”，李乐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照片。
　　边看边起哄，“真帅，你男朋友？深藏不露啊时锦。”
　　另外两个室友也忙凑头过来看。
　　“别瞎说，只是一个学弟。”我伸手拿照片，李乐身子一晃躲开了。
　　“姐妹，时髦赶的不错，妥妥的小狼狗。”李乐煞有其事的竖起拇指，其他室友也应声符合。
　　我顿感无语。
　　耳边又传来几人尖叫声，“靠，时锦，你自己看。”
　　李乐把照片背面递给我看。
　　几个熟悉且苍劲有力的字出现在我眼前，‘姐姐，遇你，予你；与你，余你；等我。’
　　我打开向南谨的聊天框，踟蹰许久，最终关闭。
　　照片最后被我放到行李箱里，慢慢遗忘。
　　我和向南谨的聊天界面，依旧停留在登机时。
　　我们之间仿佛拉下休止符。
　　大一第二学期，我答应池砚的追求。
　　我和他认识，是一场篮球赛，我被李乐拉去看其他系的篮球赛，池砚是李乐男朋友的室友。
　　池砚长相周正，一米九的个子，一头浓密乌黑短发，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热爱生活，阳光，爱打篮球，笑起来傻傻的，整个人像是太阳一样，让人很暖。
　　几次相处以后，池砚向我告白，我并不当回事。
　　第二学期开学，原本十多个小时的火车，中途火车故障，等到站时，过了二十多个小时，已经半夜。
　　路上池砚问过我，我说了情况，他并没有说什么。
　　等我出站的时候，发现池砚坐在站台等我，远远的向我挥手，憨态可掬的笑容在路灯上璀璨四溢。
　　那刻，我承认我心动了。
　　我答应池砚的追求。
　　我以为我和向南谨不会再有交集，直到大二开学没几天，向南谨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的宿舍楼下，遇到池砚送我回宿舍。
　　一年未见，向南谨又长高了，青葱的少年有了男人的成熟，五官更立体了，过分出彩的外貌，黑T加一条黑色工装裤，又酷又飒，整栋女生宿舍已经探出无数探视的目光。
　　向南谨冰冷的眸光从我身上扫过，最终落在我和池砚牵着的手上。
　　那一刻，我无端的手心发凉。
　　向南谨肉眼可见得笑容冷淡下来。
　　他没有跟我打招呼，径直向我走来，像是陌路人，擦肩而过。
　　我才知道，向南谨考上了A大，他依旧很出名。
　　过了半月，星期六晚上十点，手机屏幕亮起向南谨的名字，我没有接，电话挂断又继续打过来，最后一刻，我接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声音，电话中人告诉我，向南谨一人喝醉在酒吧，让我把人带走。
　　室友都不在，池砚去其他校区参加篮球赛，我本来要去的，被导师临时有事叫去帮忙。
　　我犹豫再三，按照电话中的地点去了酒吧。
　　这个酒吧，平日大多是学生去，团建的时候有去过一次，不乱。
　　酒吧里面人不多，一眼就看见向南谨安静的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我坐到他对面，几次伸手想喊他，又缩回手。
　　向南谨突然抬起头，目光清亮，不似醉酒之人，眼睛微红的看着我。
　　“你骗我，你根本没醉”，我狠狠瞪了眼他，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
　　“想见姐姐了”，蔫蔫的声音带着点暗哑，在昏暗的酒吧中，尤为清晰。
　　我没有说话，向南谨毫不避讳的看着我，一种莫名压抑的气氛萦绕在我们两人之间。
　　我还是开了口，“以后别这样，我走了。”
　　向南谨拉住我的手腕，“姐姐有留着我寄给你的照片吧！”向南谨不可置否的说了一句。
　　我想了想，点头承认。
　　“姐姐为什么不等我。”向南谨像只受伤的小藏獒，眼睛通红，死死盯着我。
　　手腕处传来隐隐作痛。
　　我尝试抽回手，但被死死握住，“你快放手。”
　　僵持了十几秒，向南谨终是放开手。
　　“姐姐，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不说可以当做不知道，说出来我就再也不能装了，那会还在高中，向南谨也没有彻底捅破那层关系，由着我。
　　他喜欢我的眼神从未变过，一直装的人是我。
　　如今，向南谨只是不想让我再装了。
　　“你喝多了。”
　　“姐姐，别转移话题。”
　　我用着平淡的语气，“向南谨，我有男朋友，他叫池砚。”
　　呵，向南谨自嘲的冷笑一声，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姐姐，结婚都可以丧偶，我可以等。”
　　“你”，我真被他气坏了，我懒得理他，站起来直接离开。
　　向南谨一路跟着，无论我快慢，他都保持跟我半步的距离。
　　直到宿舍楼下，向南谨再次拉住我的手腕。
　　“姐姐，你马上分手。”
　　“向南谨，你有病。”我一把推开他，慌忙跑回宿舍。
　　我一口气跑回宿舍，宿舍一片漆黑，我没有开灯，我站在阳台往下看，向南谨依旧站在楼下没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着宿舍的大门，十多分钟后消失在黑夜中。
　　以后的日子，向南谨发了几次消息找我，都被我拒绝，我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