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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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寝室的时候，宿舍的窗帘还拉着，整个房间弥漫着昏昏欲睡的气息。
周末的午后如此美好，见到大家都在床上睡着，我的心就暖洋洋的。轻点着脚步挪到我的床，像特工那样试图不发生任何声音地掏走充电器和充电宝。
就在我拿好东西又蹑手蹑脚往外走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一个手掌紧紧按住。
“咿！”我差点喊出声，但一道湿冷的气息洒在我颈窝，我对上一双深渊也在凝视你版的漆黑双目，一看就又通宵赶了稿的寝室长像女鬼那样闪现到我身后，幽幽地问：“还知道回来？”
“我……”
她在我身上嗅了嗅，“有消毒水味，你去医院了？生病了吗？”
“没，是朋友进医院了。”
她的神情瞬间充满怜爱：“不是什么大病吧？”
“不是大病。”只是被暗杀了但没死，现在已经又活蹦乱跳了。
“那ta现在人呢？”
“在天上。”——已经坐上去A国的飞机了。
寝室长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惊恐。
我的恶趣味得到满足了。
晏清早就等在训练场，见我来了问：“喝咖啡吗……你的脸怎么了？”
我揉了揉被寝室长揪红的脸，嘴硬道：“没事，被蚊子咬了而已。”
晏清的眼神虽然还带着怀疑，但他体贴地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回归到咖啡的话题：“你想喝什么口味的？”
“普通的拿铁就好吧……不过现在点外卖的话是不是来不及了。”
“确实，那去学生活动室自己做吧。”
在D大，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学生活动室，一般紧邻心理辅导室，是学生们活动交流的地方。和自习室不同的是，这里可以放开了声音聊天，活动室设立的目的就是让大家有一个像家一样可以和大家自在聊天的开放式空间。
不过似乎由于今天是周末的缘故，活动室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一小群人凑在一起聊着什么，断断续续有几个“月球”“模拟赛”的字节飘出来。我不认识这些人，所以我猜他们应该是高年级的学姐学长。事实证明果然如此，他们熟络地跟晏清打招呼：“嗨大忙人！你怎么今天有空来学校了？”
“带学妹熟悉一下训练场，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大一驾驶员专业的向阳，也是我们小组的。向阳，这是和我一届的同学们。”
晏清给我挨个介绍了下这些分别来自机长、驾驶员、左右战斗员专业的学姐学长们，他们每个人在听到我是驾驶员专业后的表情都变得意味深长——怎么跟之前开卡车的时候那些老师们一个反应？晏清和驾驶员到底有什么纠葛？
其中那个看起来和晏清最熟的学长大着胆子开口，他拖着长长的声音：“哦——所以你终于找到适合的驾驶员了吗？”
“啊！你难道就是在《变形作战机的认识与基本操作》第一堂课就跟老李提出要开战机的那个小驾驶员！！”某个人兴奋地喊道，“我听我组里驾驶员专业的学弟讲了，你特别特别厉害！不仅是实践强，连老李临时考默写的时候都能全答上来！”
我的脸都有些红了，“没、没那么夸张，谢谢学姐学长。”
还有班导知道你们叫他老李吗？
我们都悄悄喊早稻田的。
大家都笑起来，刚才开口的那个人声情并茂地描述着那节课的情景。有人冲晏清喊你这个主角之一去干什么，他摆摆手说自己去冲咖啡。
晏清也没走远，咖啡机就摆在活动室的公共操作台上，他就在那里慢条斯理地操作。其他人趁机包围住我开始讲八卦：“那个咖啡机就是晏清搞来的，连咖啡豆都是他去别的洲开会时专门从原产地买的，这家伙有咖啡瘾。”
“你是不知道，刚入学的时候他发现活动室没有咖啡机都变成灰色了，直接写了一长串申请表，借营造温馨氛围的名义把这台机器接了进来，此后我们就叫他晏清快乐机了。”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n个同设定的特摄剧队长角色。
看来管理层真不好当！
“学妹，你是不知道，晏清这家伙从高中时就开始找驾驶员了。”那个和晏清认识最久的、我记得也在晏清的朋友圈出现过几次的人终于讲出了我最好奇的事：“没有一个人能跟上他的节奏，你别看他瞅着文质彬彬的，上了机位猛得很，能把作战机开出残影。执行任务的时候认识他的人都不敢上他的战机，你可别被他忽悠了。”
“程忠理，我听得到你说话。”
晏清的声音不大，却让程忠理打了个寒战，但他仍然不怕死地继续嘴炮发小：“他训练起来也不要命！你要是累了或者有什么不满意就随时提出来，否则他只会按自己的标准执行下去。”
“之前那些驾驶员都没坚持下来吗？”我担忧地问，有点怕自己会让别人失望。
“当然有能坚持的，不过晏清都终止了和他们的搭档关系。驾驶员和机长是最需要相互配合的，有一方无法适应的话，可能就没法开发出作战机最极致的战斗力。”
“我知道！曾经的安总司令做机长时和她的驾驶员安山就创造了无数变形作战机的实战奇迹。”提到安仁心我瞬间兴奋起来，连程忠理变了脸色都没察觉到，“我妈妈经常给我看新闻呢……真希望我也能做到那样。”
咖啡特有的香气钻进鼻尖，晏清已经冲好了一杯端给我，滚烫的蒸汽遮掩着他眼底的柔光，唇角的笑意蔓延开来：“我们一定可以的。”
旁边的程忠理大气不敢喘一下。我问晏清：“咖啡可以加冰块吗？这个太烫了我喝不下。”
于是晏清一边念叨着少喝冷的不健康，一边去活动室的冰箱找冰块了。
打包好两杯咖啡，我们就跟活动室的同学们告别。门关上的声音才像是终于唤醒了程忠理的神智，旁边的人问他怎么了。
程忠理摆摆手，他跟晏清是一个大院长大的，晏清是安仁心之子的事情是秘密，连姓氏都专门改了，他自然不能随便讲。
他只是没想到晏清对向阳的包容度到了如此高的地步，平时谁在晏清面前提安仁心妻夫他都会沉下脸不给任何面子。如今向阳不仅提了，还说那是她的偶像，结果晏清不仅没生气，反而还笑呵呵地鼓励她。
等下，晏清当时说的是什么……他说「我们」一定会可以的？？
这家伙不会是要……不是吧，他的反叛期到现在还没结束吗？
程忠理默默合上了双掌，在心里为那个小驾驶员加油。
承载着晏清这个目标的人可不好做啊，毕竟要打败的对象可是做过AS洲第一战力、以丈夫之死作为上升阶梯的总司令。
*
“其实我有一些担心。”
去训练场的路上，晏清突然开口。
我还叼着吸管没反应过来，晏清乌墨一样的瞳仁转向我，“我担心我的风格没法和你匹配上，成为你的拖累。”
……？
这是什么倒反天罡的发言，哪有机长去配合驾驶员的？
“我很喜欢你的驾驶风格，稳扎稳打，但又敢于挑战，从我第一次坐在你开的战机上时就意识到，你绝对会是一位非常出色的驾驶员……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跟很多人合作过，你就是天生的、适合战场的驾驶员。”
“啊……谢谢？”今天的夸奖有点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干脆礼尚往来：“你开的一定也很好，大家都说你很优秀。我在网上搜索过你，你是我知道的最厉害的同龄人了。”
他又笑起来，不过跟刚才把咖啡递给我、鼓励我时候的笑完全不同，此刻他眼神幽深，唇角仿佛只是被一根绳子机械地提上去而已。
“还不够，”他回避了我的视线，低头紧盯着漆黑的咖啡，“我还不够称为「优秀」……远远比不上她。”
能让晏清觉得比不上的人……我稍加思索，立刻得出结论：“难道你的偶像也是安仁心吗？”
晏清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如果程忠理在，大概会发出尖锐的爆鸣。
“哈哈哈你早说吗原来我们是同担啊。”我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始跟他细数安仁心曾经还在一线时立下的战功、她设计出的各种阵型、她最值得被载入历史的几次作战。眼见着晏清的表情越来越僵硬，我忽然想起他们都是机长。
一定是我这么说给他带来压力了，原来优秀学长也有自卑的时候！我自以为参悟到他的内心，捧起晏清的手话锋一转：“但是晏清，我觉得我们和安司令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你的意思……我们无法追上她吗？”
“当然不是了！”
“他们当时面对的是虫族突如其来的进攻，在对这些来自宇宙的敌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不断摸索，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屡立战功，他们是伟大的。但我现在要面临的是完全不同的战况，一方面有异心的同族在试图从我们的自卫战中谋取利益，另一方面虫族已经开始摸索出卫军的作战规律，它们每次进攻还又带来更诡异的生物技术和更庞大的兵力，而我们甚至仍然不知道它们的底线在哪里。几乎所有长官和研究者都推测，它们集合全力的最后一波冲击就在近年了，这份压力是空前的。”
我强行让晏清直视我的眼睛，“但这也代表着我们会是参与决战的士兵，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们是地球自卫军取胜的关键。安仁心他们负责开创，而我们将完成终结。我们有不同的时代使命，我们书写的是自己的历史。”
“所以晏清，我们只要做我们自己就好了。”
他半张着口，好像想说些什么，但又完全被我的发言震惊到，以至于不知道该从哪个词开始表述。我也有些羞赧，毕竟这些话我可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听起来太自不量力、太像吹牛了，但这都是我的真心话！
“你到说句话啊！你怎么想？”我摇了摇他的手，督促他回神。
下一刻，他施力停住了我摇晃的动作，晏清终于变成了我熟悉的样子，点点光亮在他眼波中流转，“我认为你说的对。”
“我们是不一样的。”
他会彻底摆脱别人眼中自己身上来自她的影子，他会建立更卓越的功勋。
他不会让他的驾驶员去死。
得到了肯定，我也忍不住得瑟起来：“我说晏清，要不我们去模拟舱中打下模拟赛吧。”
“？”他歪了歪头。
“既然你对自己的指挥没自信、对我们的磨合没自信，那我们就去实践下！”我觉得自己提出了非常可行的方法，“光用脑子想是不会得出真实的结论的！那天只有我在开战机，而你只是坐在驾驶位上，所以我也不知道你的作战风格、我们也都不知道二人同时作战时会发生什么。”
我向晏清再次伸出手：“这次，换我来考察你吧，机长！”
他先是愣住，随后丝毫不顾我面子的笑起来，等我的脸快要红透了才跟我击掌。
“没问题，优秀的天才的驾驶员。”晏清挺直了身体，完全是名战士的姿态，“请考察我，是否是配得上你的机长。”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