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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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教官说，他新找来的小司机会开所有地面类型的车，还参加过一年前的东北对虫族地面战的后勤运输工作，是不可多得的好人才。”
“过奖了……学长你快上去吧。”我捂住脸，恨不得听力消失三分钟。
晏清的心情瞬间轻松起来，被临时拉过来帮忙的怨气悉数消失。但是等他绕到副驾驶坐了上去后，却没看见向阳的身影。
“向阳？”他喊了一声。
“稍等！”
晏清探出头去，发现小学妹正在规规矩矩地绕车一周检查。
“……”有这个好习惯的人不多了，他又想起前几天她开作战机时的稳妥，不禁失笑。
越是大型的机械，出事的后果就越严重。我深知这个道理，每次出行前都要检查一遍，这也是我与新车熟悉的第一步。特别是对这种车身离地较远的大车，还有一个额外步骤。
我半趴在地，用做俯卧撑的姿势检查了下底盘，果然对上了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
“喵。”
那是只小黑猫，睁着黄澄澄的眼睛，乌黑发亮的毛融入车底的阴影中。
“好猫猫，快点换个地方。”我柔声哄着它，猫咪咪叫了下，还过来跟我贴了贴鼻子，在我兴奋起来要抱住它狂吸的时候嗖地溜走了。
爱上它危险危险，不爱它思念思念，小猫咪总是如此勾人又如此冷漠。我不舍地望着它离去的方向，终于上了车。
“你碰到小黑了？”晏清问。
“它叫小黑啊……不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震惊。
“经常在学校各地活动，学生们尤其宠爱它，喂得油光水滑的。天气好的时候出来晒太阳，不好的时候就找地方窝着，逍遥得很。”
“噢……”我幻想着哪天小黑猫窝在我的腿上求抚摸的样子，顺便把座位和后视镜都调好，然后把方向盘当猫肚子搓了搓。
晏清看我没一点不适应的样子，十分好奇：“你很喜欢开车？不同车型的档位和操作方式都不一样，你是怎么记住的？”
“当然了，带方向盘的我都爱。”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难得被问到擅长的领域，忍不住又小小嘚瑟一下，“记不同车的档位和操作方式很简单的，只要把它们当成你的朋友就好。就像我能记住晏清你上次买的稻村香买了枣泥糕、南瓜饼和虎皮蛋糕一样，我也能记住这个车是分十二个档位。”
人的脑力其实很强，只要花心思就能记住，遗忘与无知只是不关心的体现。
晏清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不自觉舒缓了眉眼，“原来是这么记的呀……”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晏清打开群聊：“要出发了，我们的车排在最后，方便你随时停下。”
“没问题，哎呀教官就是太紧张了，让我打头阵才好呢。”我把车打着，从裤兜里拿出我的开车小手套。货车的方向盘都比较重，为了尽量减少摩擦、保证未来我开作战机时手部的敏感度，有条件的情况我都会戴双手套。
嗯，绝对和本人的xp没有关系，绝对。
“现在快到中午了，一会儿装货的时候给大家发午饭，之后再开回来。看你昨天好像熬夜了，犯困的话我买了咖啡。”
我越来越觉得晏清大概投喂有瘾，东西怎么每次都这么全。但其实我不怎么困的，不过还是来了一句：“学长你如果现在下去唱「老司机带带我我要去省城」，我保证动力十足地开到机场。”
“……”晏清的眼睛都放大了，似乎从来没人跟他这么开过玩笑。我无端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小黑猫，此刻这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优雅学长终于被我整无语了。“你真是……”
“学长，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了。”我笑嘻嘻地叩上自己的安全带，随着两道“咔哒”声，这辆两米五的庞然小物在我的操纵下缓缓启动，稳步滑入主路，保持着恒定的安全距离跟在车队最后。
「那个小司机真行啊。」
「一看就是有经验的，起步都不卡顿。」
「她真的不考虑转陆军吗？」
「去去，脸真大，小心晏清怪你跟他抢人，好驾驶员多难找啊。」
「等下，晏清好像也在这个群里吧。」
「……」
「……」
晏清看到群聊中的话，忍不住笑起来。他悄悄侧过眼，看向认真开车的向阳。
她的手握在方向盘上，没有使太大的力，但又保持着对方向的掌控，松弛感十足。乌黑的眼珠俯视着前方，将全部路况尽收眼底。让货车怎么走它就怎么走，半人高的轮胎乖顺地行驶在她预设的轨迹上，没有一丝偏离。
仿佛神话中驯服猛兽的少女，猛兽对这位主人的指令绝对服从，甘愿成为一把最趁手的武器冲锋陷阵。但少女本人却十分平淡，只当一切寻常，她家里比这头还要凶恶和庞大的怪物还有很多——个个都这样听话。
但晏清又知道，向阳本人赤诚热情，有坚定的理想。所以当驾驶时强势的掌控感落在她身上时，这份反差实在更令人激动。
晏清又忍不住想起今天早上听到的对话，向阳把旗帜护卫队招新的事告诉了她舍友的事。
无论在战争还是其他事情上，信息差都是拉开彼此差距的关键。女子旗帜护卫队招新并非是一件秘密，但新生中能收到这条消息的并不多。而抛除纯粹的理想信念，加入后的隐形好处也是吸引许多人的重要因素。
但资源终究是有限的——如此大的诱惑、如此大的竞争，她真的没意识到这些吗？还是即使知道，也乐于分享？
真是一团自信又纯粹的小火球啊。
我准备转弯看右视镜的时候，看到了笑的十分慈爱的晏清。
？
有什么好玩的事吗说出来让我也乐呵乐呵。
这一路开的很顺，但距离较远，到机场仓库开始卸货的时候已经下午了。虽然过了饭点，但并不影响我的食欲，晏清就和我蹲在一起吃盒饭。
“你就是老陈说的小驾驶员？”几个人也捧着盒饭嘻嘻哈哈地走过来，我看到他们肩膀上的星章，连忙起身：“老师好！”
“哎呀没事没事，要不是执行任务，我也不戴这个，都没法和大家好好玩了。小驾驶员，别拿我们当长官，叫我赵姐就行。你叫什么名字？”
“赵姐好，前辈们好，我叫向阳。”
赵姐又跟我介绍了几个也围过来的人，D大的一大部分陆地战队的老师都去邻省解决前几天虫族导弹的事了，剩下的他们是留在本校值班或外调来的军官们。
晏清一直坐在我身旁，也不说话，只保持着微笑看我们热络起来。直到赵姐捅了捅他的胳膊：“我听说，你负责带小向妹妹的组呢？”
“是的。”晏清好像和他们很熟，聊起来没一点距离，我猜他们应该一起执行过任务。作为预备兵，D大学生其实从入学一个月学完基础知识后，就会开始陆陆续续接受一些小型辅助作战的工作，毕竟实战才能给人最好的成长。地球自卫军联盟向D大倾斜了如此多的资源，当然不是养一群人在象牙塔吃白饭。
很快那边就开始吹哨，行李已经装箱完毕，可以出发了。我们连忙起身，最后把饭扒了个干净。姐姐哥哥们走之前跟我加了微信，还拍拍我的肩膀，让我跟晏清好好学习。
这话班导也说过，这么优秀的学长当然要向他学习了，不过为什么要反复强调啊？
我看向晏清，他还是一样的笑脸，于是我只好做出一副“嗯嗯我完全明白了”的表情，对姐姐哥哥们表示我定铭记于心外化于行。
上车后，赵姐立刻跟另外几个人开小群聊天。
「小向妹妹完全没明白。」
「完全没明白+1」
「孩子太实诚了一点心眼都没。」
他们用怜爱的眼神看向后视镜里那辆稳妥行驶的卡车，其实他们看到向阳和晏清并排坐着，就都想起晏清母亲父亲的事，只是没敢当着他的面提。
历史好像真的要重演，也许他们能再见证一次变形作战机作战中神一样的无间配合了。
坐在副驾驶的晏清当然知道这些姐姐哥哥们在想什么，从聊天时他们有意无意落在自己和向阳身上的眼神中，他就能猜到他们又在无意识地比较着他和母亲。
这样的注视贯穿了他的人生，在他也选择了机长专业后更加变本加厉。
但是，这与传承没有关系。晏清想，他只是恰好也喜欢统率一整架战机时的感觉，只是恰好也渴望建功立业、名留青史。
如果他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也会这么追逐他的梦想的，就像向阳追寻着她的驾驶员梦想一样。
“晏清，你怎么了吗？如果困了的话就睡会儿，我一个人开也没问题的。”我注意到身旁的人情绪不太对劲，猜测可能是他累了。
天赋不能维持一个人的优秀，那些成功人士背后肯定都在努力。我怀疑晏清根本没什么私人休息时间，才认识几天的我都能粗浅意识到他有多忙。
“没……”他想说没事，但看到女生纯粹环切的眼神，又将话咽了回去。
就简单的休息一下，就允许他短暂的放松一下下。
“那拜托你啦，我就浅眯一会。”
“嗯嗯！”
晏清本来以为自己不会睡着的，但向阳的车技真的很好，无论是变速还是刹车都比打发到湿性发泡的蛋清还要丝滑。他闭上眼，仿佛就躺在一片悬浮在水中的荷叶里一样。风儿吹过，叶片像摇篮一样极轻地摆动着。在朦胧的世界中，一道温柔的女声对她说：睡吧，睡吧，有我在这里呢。
于是他真的睡了过去。如此平稳，如此安心。
直到肩膀被人拍了拍，晏清才缓缓睁开眼睛，窗外竟然已经是夕阳西下，人们在陆陆续续地卸货。
他居然睡了两个多小时，睡到向阳把车开回了学校。
“对不起，你一路自己开车辛苦了……”
“你才是辛苦的那个人吧？我看你睡的很香就没叫你，赶紧回家好好休息！”
晏清的脑子难得塞进一团棉花，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呆呆注视着沐浴在夕阳下的向阳。橙红色的光将她的脸也染成红彤彤的颜色，把他的身心也一并温暖起来。
“Honey！你怎么在那里啊？！”
一道声音把他的驾驶员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我从车厢探出头去，看到满脸震惊的艾斯和阿列克谢。
开大车就是好，驾驶舱高高的，我难得从这个角度俯视他们，真是爽飞了。“给你们拉行李去了！我说开学那天怎么没看见你俩的行李箱，敢兴一直在机场安检然后没拉回来啊。”
“Honey你简直是我的天使……我行李箱里放的都是我的宝贝游戏碟！！”
“海关能放行通过真是奇迹。”
阿列克谢站在车门下，紧张地张开手臂：“我扶你下来吧。”
“没事儿！”我直接从全开的窗口跳下来，连车门都没打开。把阿列克谢吓了一跳，只有艾斯在旁边欢呼。
等下，好像不止一道欢呼。
“在下的痛柜，居然没有倒！在机场重新调整好的手办位置也没有偏移！”伊藤隼人感动地冲进货厢内，“在下听说是货车拉回来的时候心都凉了，但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赞美司机sama！”
“不是司机，是驾驶员。”
晏清不知什么时候下来了，夕阳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他的脸背着光，但眼睛却闪闪发亮，仿佛被在点点水波浇筑下的墨石。
“你一定会是最棒的驾驶员。”
她没有经验、没有心机、没有背景，这些都没关系。因为他会为她铺平所有道路，他们会成为最强搭档，他们将共同被载入史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