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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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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昭庭的语气平静而深沉,尾音坚定,不容置疑。
苏时年心脏啪嗒一声,就接受了。
“我断片了,我想不起来了。”
苏时年手面遮着眉眼,透过指缝偷偷去瞄段昭庭的神情。
“段昭庭,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我错了,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苏时年从墙角根站直了起来,他的身上有酒味,凑近的时候,段昭庭很轻易地就闻到了,那股沐浴露的清香被酒精、被陌生男人的香水味覆盖。
苏时年握住了他的手,柔软的触感挠着他的手心,像是在撒娇。
“段昭庭,我真的真的真的忘记我昨晚干过什么了。”
忘了最好,再也想不起来最好。
段昭庭不为所动地挣脱苏时年的手,清明冷淡的眼神里再看不见半丝被欲望裹挟的痕迹,好像刚刚堵着他亲的男人消失了。
“别生气,我在酒吧里玩游戏呢,没有干过分的事情。”
苏时年也想不到,他竟然已经和段昭庭表白了,段昭庭还答应了,这么说他们算复合了?
男朋友,段昭庭现在是他真的男朋友了。
“段昭庭,怎么不看我,我真的没干什么呀。”
“还有,你刚刚怎么说,说我老是出轨呀。”
段昭庭冷冷道:“口误。”
“行吧,你也口误了,我原谅你了,你也要原谅我!”
苏时年身份意识转变得很快,仰着红通通的小脸对新男朋友说话,他扯了扯段昭庭的领带:
“段昭庭,我想你了。”
段昭庭的眼神又黑了下去。
苏时年喝啤酒也能喝醉,他将晕乎乎的脑袋舒舒服服地贴上了段昭庭的后背,就这么从背后抱住了段昭庭。
“段昭庭,现在怎么这么冷,你刚刚亲亲的时候不是很用力吗?”
苏时年环在段昭庭腹部的手隔着衬衣的布料都感觉到段昭庭的腹肌变得僵硬。
他两步从段昭庭身后绕到他身前:
“我说了我断片了,你也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还以为我是单身呢。早上起来的时候,你一直在看电脑,我以为被你看光的不是我。”
“段昭庭,这么冷的人是不能当男朋友的。”
苏时年是开玩笑的,段昭庭已经柔和下来的面色因为他这一句话再次冰封。
他昨晚没醉,他当然知道,苏时年醉得不省人事,被他灌醉之前没有说出什么爱他的话。
“那你想要谁当?”
段昭庭主动握紧了他的手。
苏时年笑嘻嘻地说:“开玩笑,逗你开心的。”
“那我是怎么和你表白的呀,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怎么办,这种记忆我都没有,有点遗憾。”
段昭庭淡淡道:“以后还会有别的记忆。”
行吧。
苏时年也不想了,突然多了个梦中男友的感觉甜滋滋,他做梦也没梦过这个,他梦的是段昭庭要和他分手呢。
看来梦是反的,那不是老天在提醒他。
“回家吧。”
段昭庭拿出手帕,擦干净苏时年唇瓣残留的亮晶晶,他的车还在外面等着。
“回哪个家?”
苏时年眨着大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回昨晚的家。”
段昭庭倒是说得自然。
楚一看到段昭庭和苏时年一起出来的时候,惊得张大了嘴,他赶紧走上去。
不过当面和段昭庭交际,他还是有点怂的。
“段总,又见面了。”
段昭庭微微点头。
“年,你要去哪里?”
苏时年看了眼段昭庭意味不明的眼神,将楚一拉到了角落,神秘兮兮地说:
“楚一,我忘记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昨晚晚上我和段昭庭表白了,总之中间出了点误会,现在没事了。”
“你自己回去吧,注意安全哦。”
楚一很懵很疑惑,眼睁睁地看着苏时年走了。
一上车苏时年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天都黑了,他也看不出那是什么类型的花,隐隐约约是玫瑰。
“今晚和你一起玩的那个人是谁?”
段昭庭坐得离他很久,苏时年的手臂可以贴到他。
“大学校友,以前不认识的。”
段昭庭不说话。
苏时年酒劲上头,想睡觉,靠着靠着头就歪向了段昭庭那边。
突然间被握紧了手腕,苏时年吓得睡意都没了,段昭庭的手劲很大,捏得他腕骨都发痛。
“苏时年,感情上我有精神洁癖。”
不知道该说什么,苏时年哦了一声。
“我对伴侣的底线要求就是绝对忠诚,明白吗?”
苏时年点点头:“明白的。”
他笑着靠过来说:“段昭庭,我只喜欢你一个,忠不忠诚?”
“说呀,忠不忠诚?”
可是段昭庭无比清楚,苏时年从来没和他表白过。
如果换了一个人对着断片的苏时年说相同的话,他也会这样?
段昭庭认真地盯住他:“忠诚是很长久的事情,你能坚持吗?”
坚持?这有什么坚不坚持的,喜欢一个人不用坚持啊,喜欢就是喜欢,是本能的爱,不用刻意坚持呀。
苏时年不太理解段昭庭为什么这么和他说。
他迟疑了片刻,在段昭庭眼里就是犹豫。
“我能的。”
苏时年贴着他的肩膀,甜滋滋地说。
段昭庭由着他这样贴过来,等到苏时年睡着后,他的手臂穿过那人的腰,就这么搂住了他。
到家的时候,苏时年刚好睡完一觉起来,这个时候他看清了那大束的花是什么。
他从没有见过紫色的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新鲜的水珠,紫色的花央央放置在黑色系的客厅里。
苏时年鼻子有点酸,段昭庭肯定知道,他喜欢这个颜色的。
虽然第一天谈真正的男朋友还不太习惯,可他们谈了半年的假伴侣了,苏时年眼底一片雀跃,转过身来的时候,段昭庭就在他眼前。
“送给我的吗?”
他笑得眼尾弯成月牙。
“嗯。”
段昭庭平静地注视着他的笑颜。
“好神奇啊,是紫色的玫瑰花,它叫什么呀?”
“路易十四。”
苏时年甜甜地哦了一声,“那它的花语呢?”
段昭庭顿了呼吸,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我只钟情你一个。”
苏时年耳根立刻就红了。
段昭庭向着他走了半步,这个距离,让苏时年想起回来之前那个令他窒息的吻,一时间连呼吸都不会了。
“撒旦毁灭玫瑰前,淡紫色是它的原色,后来鲜血染红了花束,才有了红玫瑰。”
段昭庭灼热的呼吸就贴着他的耳畔,苏时年捏紧了自己的衣袖,他轻声问:
“听起来是个悲伤的故事。”
段昭庭笑了笑,他从来不为这些故事神伤。
“嗯,难过吗?”
苏时年摇摇头,他不难过,再美好的故事都是人写的嘛,抓住现实的幸福比为悲剧故事哀伤更有意义。
他的侧颈像是被段昭庭的呼吸烫到,沁出点粉色,段昭庭眼神一暗,舔了舔他的耳垂,温热又润泽。
苏时年没经历过这些,特别对象还是段昭庭,他瞬间羞红了脸,眼下一片绯红,咬紧微肉的唇瓣,话都不会说了。
“你……”
他轻轻侧开。
段昭庭喉结上下滚动,盯着他不放:“不是你说喜欢我吗?”
苏时年睁圆眼睛,眼尾染上绯色,段昭庭说得冷静而平和,好像他做的事情很正常,苏时年一时间还不能从这么大的转折里适应好,乖巧地点点头:
“段昭庭,我喜欢你。”
心脏发麻般愉悦,全身像是被细碎的电流打过,段昭庭嗓音已经哑了,他轻轻捏了苏时年的手,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抬眼,就看到了被咬着微微发肿的唇角,他催了催:
“苏时年,时间不早了,去洗澡。”
苏时年哦了一声,被他带着去了浴室门口。
和之前不一样,这是浴室里没有提前给他挂好睡衣和内裤,苏时年只好去问段昭庭。
“你这边还有我穿的衣服吗?”
这个点,家里就他们两个人,苏时年站在那里,有些局促。
早上起来他穿着的睡袍,可能就是段昭庭,多半是被洗出去了,被放到哪里了,他也不知道。
“我给你找衣服。”
段昭庭带着他去了衣帽间,他一个人住,加上长久不回来,留存的衣服并不多。
“没有你的尺码,只能穿我的。”
苏时年点头。
从段昭庭手里接过那件内裤的时候,苏时年颤着睫毛低着头出去了。
他在浴室里待了很久,久到段昭庭一度想敲门问问他是不是在里面晕倒。
终于,门被打开,苏时年神色相当不自然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脑的段昭庭。
段昭庭也洗好了,洗得比他迟,也比他快。
“洗好了?”
苏时年踩着干净的棉拖,走到他面前。
“洗好了。”
段昭庭在他来之前,就关上了电脑,就这么站起身,微微弯下腰,闻了闻味道,是沐浴露的香味,清新里带着甜。
“你干嘛?”
苏时年不太习惯他这样。
“闻闻还有没有野男人的味道。”
被他这样一说,苏时年有些气鼓鼓地:
“什么呀,哪里有你说的味道?”
段昭庭疏朗的睫毛一垂,狭长的眼尾有些严肃:
“苏时年,是你说喜欢我,要我当你男朋友。”
“也是你去酒吧喝酒,我闻闻不行?”
这么一说,他确实不对。
“我玩真心话大冒险,而且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
段昭庭宽厚的手掌落在了他凸起的蝴蝶骨上,摸着他瘦削的背,眼神示意他别说下去。
“我不喜欢说爱我的人,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苏时年,我说得不对?”
苏时年当然不能说他不对,由着段昭庭划过他深陷的脊骨,最终落到了他的腰。
“穿得还舒服吗?”
苏时年脸红了八百次,僵硬地点点头:“还行吧。”
段昭庭注视着他水润的眼底,他会突然间意识到潜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不为人知的欲想,他很认真地说:
“明天给你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