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天懿夜辉

5、作死5

　　“凭什么？”柔和的嗓音带着清冷，分明是染上了怒意。
　　在巨大的拱形门和罗马柱的装饰的大厅中回荡着，长桌的周围落座的神圣骑士和教主纷纷低下头沉默不语，仿佛刚才的提议，不是他们提出的一样。
　　闽居高临下看着这群姑且可以成为‘亲皇派’的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不可否认他们的忠心，但是蠢得可以。比起那群所为的‘亲权派’更加贪得无厌。
　　“陛下！那位大人跟在陛下身边，与陛下同吃同住，于理不合！”一位红衣主教额头冒汗硬着头皮。
　　闽冰冷的目光瞬间轮罩那人，地位稍低一点红衣主教的后背逐渐被冷汗浸湿，鲜红的教主服被汗水浸透成暗红色。
　　“于理不合？”闽一字一顿带着威压，“他碍着你们什么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咽了咽吐沫。
　　这位教皇与此前许多任教皇不一样，不仅活得最久还容颜不变，不重欲也不禁欲，除了特殊职业不允许以外，只要是情投意合，保持着民不报官不究的态度。一但发现被迫，那只有死路一条，酒后乱性那都不是理由。教廷内是允许结婚和隐婚的，虽然条件苛刻了些。
　　所以教皇身边有人，大家都一致保持高度沉默，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老不死受到‘神的恩赐’的教皇，让人不由得动起歪脑精。如果自己的子女与教皇结合，诞下的孩子是否能受到‘恩赐’余辉的照耀？那位大人是否得到了教皇的赏赐，所以才能容颜不变一直陪伴左右？
　　这些人在想什么，闽一清二楚，所以才更加愤怒。
　　长生不老是‘神的恩赐’？是‘神的诅咒’才对！不然吸血鬼为什么会是被神诅咒的种族？难道不是因为他们长生不老吗？才被神诅咒剥夺了生存在阳光下的权力？
　　手指不断落下敲击扶手的声音，一下一下仿佛敲在了众人的心上，仿佛那声音被添加了魔咒一般，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握住，随着敲击声一点点缩进，要将心脏捏爆一般。
　　不少人开始推开椅子跪了下来，五体投地将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请求原谅。他们大概忘了，这位教皇可不普通，是一位整整任职数遍年之久的教皇，并不是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们高估了这位教皇的心性，低估了那位大人在陛下心里的地位。
　　是安逸太久了吗？所以才会滋生出远超自身能力范围的贪念？竟然想要染指皇家权威？
　　闽笑了，贪心不足的人类啊！百年间没有一丝进步，犯过的错误，依然还会再犯！
　　一旁的书记官，神父大人额头的冷汗从开始就没停过，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滑入领子里。那群自以为是的大人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不会真的认为，教皇陛下真的很在意教皇这个位置吧？教皇陛下在乎的只有那位大人而已。
　　作死啊！这是作大死啊！
　　“希望再次见面，我们不会是敌人！”
　　半响后，敲击声停止。众人像是被解开枷锁，毫无形象可言几乎是趴在地上，喘息着。脑子里听到教皇大人留下的话，大脑却反应不过，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教皇大人？”神父亦步亦趋的跟在疾走的教皇身后。
　　闽回头瞥了一眼神父，并没有说话只是径直回到寝室，将房门在神父的眼前摔门关上。神父摸了摸鼻子站在门口守着，以备教皇或那位大人不时之需。
　　开始放空思绪，教皇大人娇养的人，怎么可能便宜那群女人？迎娶那群女人接回圣殿？是让那位大人临幸还是教皇大人？说到底还是心思就不在那位大人身上！他们想得到是那位大人背后教皇大人的力量。
　　觉得那位大人看起来单纯无害？神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恐怕那群女人有十个头都不够那位大人玩得。
　　那位大人是什么都不懂，所以才可怕，在他眼里一个人，一只鸟，一条虫子，或是一只吸血鬼都是没有区别的。你别指望他会升起什么罪恶感，教皇大人会包揽所有罪责，淡淡扔下一句罪有应得就能为那位大人开拓所有罪责，事情便到此为止。唯一能约束那位大人的也只有教皇而已。
　　数百年，教皇任职期间，他所在的寝宫守卫几乎等同于没有，却一直平平安安。有多少人和他以前所认为的一样，因为教皇得到了‘神的恩赐’所以哪怕是高阶吸血鬼也不敢来冒犯。
　　事实上却是，敢来袭击的吸血鬼无一例外都死与那位大人的手下，如果那位大人清醒，会死的更惨一些，如果是在沉睡中，大概能留个全尸但也会在天亮时消失。
　　那天夜间有紧急夜报，他也顾不得教皇寝宫的夜禁，抱着侥幸的心里闯了进去。便看到那位大人站在屋顶手里抓着一直吸血鬼，是高阶吸血鬼，因为他看到了那只吸血鬼的无力垂下的尾巴，那是高阶吸血鬼的标志。
　　那位大人掐着吸血鬼的脖子，金色的火焰便开始从吸血鬼的尾巴燃烧起来。那是圣火，神父自然认得，目光往下移便看到的教皇大人穿着睡袍，右手还保持着打响指的动作。
　　“扔了！”他似乎能看见教皇皱眉的嫌弃样子。
　　再下一个瞬间便看那位大人闪现在自己眼前，手里的吸血鬼竟然又换了一只，赤足站在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
　　“阿宁。”几乎在那位大人出手的同时教皇的声音响起，沾染了吸血鬼血液的手停在自己脖颈上虚握着。
　　无差别猎杀，刺鼻到腥甜的血腥味刺激神父回神，从而意识到这一点，神父吞着口水看着被那位大人拖在地上脖颈折断，眼睛都没有闭上的吸血鬼，他的胸口是一个大洞。
　　“扔了，不要拖着那东西乱走！”教皇大人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无奈，仿佛这句话他已经重复的无数遍，但是那位人大人就是死不悔改。
　　话音刚落，吸血鬼的尸体便被圣火点燃，很自然那位大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将着火的尸体扔了出去，周身的气势也弱了下来，带着委屈？
　　神父这才发现自己好久都没有呼吸，差点要被憋死，竟然在那位大人的注视下，他连呼吸都给忘了。双手撑地俯身跪坐在地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喘息间看到手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丢掉的信封，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这是两根白皙如玉的手指，尽可能少的接触到沾染尘土的信封被捡了起来，教皇毫不费力地打开施加了封印信封，看了看里面的内容，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回去。”
　　等他再次抬起头，教皇和那位大人都已经不见了，只有庭院中星星点点的火光一处处熄灭。看样子一场组织有序的夜袭，甚至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已经落幕，没有一只吸血鬼突入寝宫百米之内。
　　原来那位大人才是最强的防御！
　　神父脸色铁青大汗淋漓翻身躺在草坪上平顺着呼吸，望着摇曳星光的夜空，他一直以来的的一个疑惑，现在得到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