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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执念成瘾 ...

  •   郑彦被余风慕打断了鼻梁骨,这件事情被学校压下来了。余风慕父母给郑彦赔了高额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再加上余风慕成绩优异,被学校优待,而且家里背景硬,学校没有追究,屁事都没有,郑彦反而被罚写三千字的检讨。
      这项八卦不到一天,就被全程目睹的群众传到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郑彦当众挑衅文娅妮,余风慕为爱重拳出击。
      这出好似英雄救美的戏码,经过不断的美化加工,变成了一场罗曼蒂克式的电影浪漫故事,两位主角成了全校艳羡的情侣CP。
      文娅妮不仅是美艳绝伦,清雅脱俗的校园明星,还是成绩优异的学生会主席。她和余风慕站在一起,两人闪闪发光,天生一对。
      尽管文娅妮解释两人只是青梅竹马的关系,可是解释的越多反倒有些欲盖弥彰。
      在文娅妮面前,我就像个跳梁小丑。还是一个懦弱有精神病史的loser。云泥之别,性别对立,我连做她情敌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我却越发不可救药地迷恋上余风慕,我知道自己的精神不正常,如今连取向也不正常。
      白天,我克制着对他的欲望,黑夜,我尽情宣泄对他的情感。
      他比罂粟花还要迷人,让我想把他囚禁起来。
      我变态的想法深埋脑海之下,开出欲望的邪恶花朵,滋长滋长,某天会花开满树,落英缤纷。
      我想要绑架他,用最残酷的手法虐待他。一个个邪恶的计划在我大脑中落地生根,我日夜担惊受怕,却始终没有实现的勇气。
      也许是太过孤独,没有人与我作伴,我讨厌一个人相处。一个人相处,总会看见那个嗜血的恶魔,手里握着滴血的刀。
      我把自己藏在人堆里,我喜欢看余风慕漫不经心地从我面前经过。
      某一天,我实在忍受不了,跟踪了他。他坐在豪车里,我骑着自行车,他在车流里缓慢前行,我在自行车道上晃晃悠悠,装作毫不在意地并行。
      他家在市中心的别墅小区里,保安拦着我不让进,我看着豪车消失在种满梧桐树的油柏大道。
      余风慕是一束光,我想攥住他,可谁又能攥住光呢。
      我一面贪婪地想拥有他的一切,一边又竭力压制自己的欲望。从来没有这样痛苦抑郁过,我如今已经深陷病态的悲伤颓废中。
      当我时不时能看见某个黑影一闪而过的时候,我的恐惧加剧了。我总是不经意间惊慌失色,连累周围人一同被吓一跳。
      "你有病吧! "
      "神经病! "
      学校,教室,食堂,操场,厕所……那个恶魔如影随形,不管我走到哪里,他都会找到我。我害怕,痛苦,却无计可施,也无人倾诉。
      如果可以,我想杀了那个黑影。我把这些残忍的想法写进了日记本,再挨个的写满了具体的计划,那些我自认为天衣无缝的杀人计划。
      我的反常被人告诉给了班主任蒋夏老师,他们抱怨我影响到了他们,让他们静不下心好好学习。
      "黎沅,来我办公室一趟。"班主任蒋夏老师在教室门口喊道。那时我正发呆地看着窗户边一只飞来飞去的蜜蜂,它挣扎着寻找出口,窗户已经关死,这只愚笨的蜜蜂还不死心。
      "啪"的一声,我用书把它拍成肉酱,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同桌夏木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她是唯一一个纯粹关心我精神问题的同学,而不像其他同学嫌弃又害怕。
      因为我们都是被孤立、嘲笑和排挤的边缘人物,
      夏木长得不好看,600度的近视,肿泡眼,塌鼻子,凸性厚嘴唇。班上的男生都取笑她。
      历史课讲到猿人的时候,PPT上那张北京猿人的图片让所有人哄堂大笑,视线都集中在夏木身上,夏木知道他们在笑自己,半天不肯抬起头。
      历史老师被他们笑的无所适从,这个刚毕业的老师还以为是自己出了什么小差错,导致了同学们的嘲笑。但看了看他们的视线都瞟向一个女生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那女生他有印象,的确和这张图片有点像。
      欢乐的课堂气氛不似以往般死气沉沉,他轻飘飘地说了句不准再笑了,但没几个人听他的话。
      我们成为了同桌,因为我们都是没人愿意接触的倒霉鬼,两个相互抱团取暖的同类。
      我和她很少说话,但我懂她的悲伤,她的脆弱,她的无可奈何。
      她也能感受到我的低惆,迷茫,寂寞……我们是两只受伤的生物,互相舔舐伤口。
      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想做。唯一做的只有那些男生趴在窗户边,取笑她,喊她翘嘴的时候,把窗户狠狠地关上。
      我很意外的在办公室里见到了余风慕,他在和他们班主任讨论着什么题,我控制不住地瞟他。
      "黎沅,这呢,往哪走。"班主任将我拉回了现实。
      "你最近有遇到什么困难吗?"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地斟酌话语。
      有困难又如何,那个老是出现在我梦中的恶魔,时不时蹦出吓我的幻影,说出来又能怎么样,没有人能帮我。我低头不说话,她很是为难。
      "沅沅,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让你来学校,是让你融入正常的生活。但同学们反映你很孤僻,也不跟任何人交流。"
      "老……老师,我……"每说一个字,就像刀子划过喉咙般刺痛,嘶哑到难听的声音让我很快闭上了嘴巴。
      蒋夏老师见状叹了口气,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声带受过伤,不要着急,可以试着慢慢和同学交流……"
      沙哑到不能开口说话的程度,是我装的,并不是不能流畅的说话,而是我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拒绝和别人交流。
      蒋夏老师还在说,但我的意识已经神游到同一个办公室的余风慕身上。
      余风慕的两颗浅灰色的眼球一如两颗美轮美奂的玻璃球一样漂亮。他每眨一次眼睛,忽闪的睫毛就好像撩了一下我的心。
      "黎沅,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啊?"我愣了一下,刚刚好像又走神了。
      "跟你说话呢! 算了,你爸爸不在家,让我多叮嘱你吃药,还说你老爱忘。你今天吃了吗?"
      "记……记不清了,我、我妈说了,药……对身体不好,叫我少吃。"我试着回忆早上出门的场景,也许是因为那药的缘故,很混乱,就像一团乱糟糟的毛线团,连我妈脸都变得模模糊糊。
      那一刻,她的脸色变得很奇怪,仿佛与我无话可说,却要强逼自己来关心我。她眼中失望的神色转瞬即逝,可我还是捕捉到了。
      "唉,你这么好的孩子……"蒋老师压抑着情绪,"沅沅,你妈妈已经……"
      "老……师你、你说什么?"我的注意力全都在余风慕身上,一时没注意到她在说什么。
      也许是在与老师的争辩中,余风慕占了上风,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翘。我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如小鹿乱撞一般,我也忍不住想跟他一起笑。
      "没什么。"蒋夏老师愣了一下,随即转移话题。"你爸爸很关心你,随时都在询问你的状态,他这些年也挺辛苦……"
      余风慕朝老师礼貌且优雅的鞠了一躬,目不斜视的准备离开了,那姿态和那只不可一世又傲慢的猫一模一样。我将他们打碎,重组在一块。
      人变成了猫,猫又变成了人。
      "余风慕!"
      蒋夏老师突然喊了他一声,余风慕有些诧异的看向我们,我慌乱的低着头不敢看他。
      "蒋老师,有什么事吗?"
      我看着他一尘不染的白球鞋伫立在我眼前,修长的腿,骨节分明的手指。再也不敢往上看了,我的勇气只到他的手指。
      她微笑着,我却有些慌了,害怕她看出我的心思来。
      "是这样的,这是我侄子黎沅。他呢,性格有点内向。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把他拉到你们互助小组里,一起补补课嘛?"
      余风慕他们班有一个一对一互助小组,成绩好的帮扶成绩差的。每天放学后,会补半个小时的课。
      我没想到蒋夏老师会这么问,我看着脚尖,腿止不住的哆嗦。
      "可以,你放学后,来我们班吧。"他对我说,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我们的距离从来没有这么近过。
      他的灰色眼睛如缥缈的烟如朦胧的雾,冷清至极,却又透着一股坚毅。
      我沉浸在意淫他的快感中,我病的无可救药,无人聆听我的心声,我将心事赋予原野的风,风过之处,我的心思坠落一半。
      他走后,办公室突然恹气逼人,我仿佛身处沙漠,他是我的方向,我现在失去了方向,烦躁又绝望,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外向一点嘛,多交些朋友。我看你一直在看余风慕同学,那就跟他交个朋友吧。勇敢地迈出第一步,然后你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很轻松。"
      出了办公室,看着湛蓝的天空,我突然有些迷迷糊糊的,天地好像在旋转,我跌跌撞撞地走回教室。
      夏木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很快低下头去,圆厚镜片的小眼睛里全是关切。
      窗外又是肆无忌惮的嘲笑声音,日复一日,仿佛无聊到只剩这一种取乐方式。
      我愤恨地把窗户关上,却抵挡不住他们的声音。
      "嘿,翘嘴,哈哈哈哈……"
      "何×,快来看你婆娘……"
      "滚……"
      "哟,翘嘴和神经病这是要凑一块了?别说,还挺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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