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营业日常》麓麓青草

57、打边炉

　　“沐生快跟上就在这里。”麦芽抱着一罐甜酒走在前头，头也不回地朝跟在身后的沐生喊道，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很快又被纷飞的大雪覆盖，徒留北风在空中嚎叫。

　　麦芽走到院门口跺了跺鞋上的积雪等着沐生跟上来才拉着她一起往里走。院子里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主路的通道扫出了两人行走的路线，厚厚的积雪得开春才能化了。

　　“麦芽和沐生来啦，快进去烤火，没想到今天又开始下雪了。”孙叶端着淘洗干净的备菜正从厨房出来，抬头就看到麦芽和沐生沿着石路走进来，连忙招呼道。

　　“好，叶子姐厨房还有什么要帮忙的没？”麦芽积极地问道。

　　“没事儿了，就等炉子上的老母鸡煨好就可以打边炉了，快进来，里边暖和。”孙叶将竹筛递给前来的麦冬，一手拉开帘子方便麦芽她们进去。

　　“大家都来了，我还以为我和沐生来得算早得呢。”麦芽一进饭堂就见大家都围坐在炉子旁娇嗔道。

　　“快来吃烤火薯，刚好可以吃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乐冬冬见到麦芽和沐生连忙招呼道。

　　“这是田庄上种的可好吃了，又软又甜，今天这个不错还流汁儿了。”乐冬冬从狭小的烤箱里挨个捡出烤好的红薯，捏了捏软了还流出了焦黄色的汁儿。

　　“我要那个矮胖矮胖的。”卢莹毫不客气地指着冒着热气儿红皮圆乎的烤红薯。

　　“喏，给你，真会挑。”卢雅拿着帕子包着烤红薯递给卢莹任由她摆弄。

　　卢莹接过来小心地剥去烤脆的外皮，里面焦黄色透着光的内瓤就露了出来，她嘟起嘴来吹了吹，张嘴小小咬下一口，发出了“斯~乎~哈~哈~”烫嘴的声音，张着嘴不停地吸气，空着的手也对着嘴扇风，企图赶走热气，唯独不愿意吐出嘴里的吃食，香软甜蜜的烤红薯谁能拒绝得了呢。

　　“你慢点没人和你抢。”卢雅见到卢莹这一连串的动作无奈地倒了一杯凉茶递给她。

　　“好吃！”卢莹嘟囔着说。

　　“小宇，你要不要来一个？”麦芽捡了一个放到自己跟前看到吴宇呆坐在一旁朝他问道。

　　“我要一个吧。”吴宇回过神来，伸手接过麦芽递过来的烤红薯。

　　“小宇想家了？”孙叶挨着乐冬冬坐下见到吴宇眼眶发红关切地问。

　　“嗯，第二年了，有点想母亲和阿姊了。”吴宇围着火炉坐着灼热的暖意、大家的谈笑声，让人放松也令他分外地思念远在故乡的亲人。

　　“再坚持坚持，今年九月我们就启程回去了。”乐冬冬看着低落的吴宇努了努嘴说道。

　　“欢姐儿还寄了信，你要不要看看？”孙叶翻出今天刚收到的信件递给吴宇。

　　“姐姐寄了信的吗？”吴宇欣喜地双手接过信函，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打开纸张看了起来。

　　“说了些啥？”乐旭见吴宇看着看着哭了起来，没忍住靠近他关心地问。

　　“姐姐说家里一切都好，让我别担心，母亲现在在发豆芽卖，虽然累但比浣衣好多了，姐姐还说她已经攒好我入学的费用了，让我好好学习照顾好自己，回家就可以去私塾学习了。”吴宇含糊不清地说着，双眼已然哭红哭肿。

　　乐旭见状只得将人揽到怀里轻拍着他的肩膀低声安慰，“家里人都好就是最好的消息是不是，咱小宇现在可是小小的汉子，能担事儿了。”

　　“他咋了？”心大的卢莹一心啃着手里的烤红薯，忽的抬头看到吴宇哭了好奇地倚着卢雅问。

　　“他想家里人了。”卢雅伸手托住卢莹，无意识地轻抚她头发。

　　“哦，那不丢人。之前你没来接我时，我也常常想家里人自己偷偷哭呢。”卢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吴宇埋到乐旭怀里的后脑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是吗？还有这事儿，你怎么没和我说。”卢雅惊讶地看向卢莹。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当时着急吃你煮的鱼丸忘记了，后来想起来的时候又不好意思说了。”卢莹挺直胸膛大大咧咧地说，眼神儿却心虚地往旁边飘飞。

　　“行吧，没有别的事儿瞒着我？”卢雅无奈之余心底却暗暗发酸，一把将卢莹揽到怀里不禁意地问道。

　　“没了，真没了。”卢莹见卢雅气势下去了顺着竹竿往上爬，耍赖地靠在她怀里撒娇道。

　　一旁围观的麦冬、麦芽还有沐生看着他们默不作声，眼底却是有着看不透的哀愁。

　　“这老母鸡炖好了吧？”乐冬冬起身抽出一双筷子夹了夹鸡肉，轻轻松松就分开了，示意麦冬将鸳鸯锅搬上来，接着将老母鸡炖蘑菇汤和牛油熬制的锅底一边一半倒了进去，桌面擦干净，将备好的牛肉片、毛肚、鸭肠、小酥肉、炸鱼丸、黄虾、鱼肉片、海带、木耳等备菜一一端上桌，就等锅开打边炉啦。

　　“这么多的吗？”沐生看着大家左一盘菜右一盘菜将桌子摆得满满当当的，余下放不了的堆在一旁的推车上，三层木板都是摆满了的。

　　“今天就吃菜又不吃饭，这些应该刚刚够。”麦芽熟练地打好调料递给沐生，接着打好自己的那份，拿着筷子跃跃欲试。

　　“沐生别客气，自己想吃啥就下啥，敞开肚子吃，眼要准手要快，不然啊你可就吃不到什么哩。”乐冬冬见沐生有些许拘谨地挨着麦芽，打趣道。

　　“啊？哦，好的好的。”沐生不甚明白乐冬冬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礼貌地应下。

　　“没事儿，生生想吃什么先和我说，我手快。”麦芽知道乐冬冬的意思安慰沐生道。

　　“哈哈哈，对喽，在咱家吃打边炉可得靠抢。”管柏闻声也止不住地笑着说。

　　“抢着吃，更香！”卢莹不明所以，举了举手里的筷子附和道。

　　“哈哈哈哈哈哈，对对对，小莹说得对。”

　　“锅开了，可以吃了。”

　　“吃吧吃吧”
　　......

　　“大家都坐过来，明天开始就正式休业了，再开店得初十了，这是给大家准备的荷包，这是叶子的，这是管伯的，这是麦冬的，麦芽来拿好，卢雅你的，卢莹收好了，沐生你的，还有小宇你的收好。过去一年多的时间多谢大家陪我和叶子兢兢业业的干活，将饭馆开了起来还很好的运营着，希望明年再接再励。”乐冬冬将红包送到大家手里便看向孙叶。

　　“那我也来说两句，首先谢谢冬冬给我们准备的大红包，接着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大吉，最后希望大家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年我们继续好好干活。”孙叶见大家都看向自己轻咳一声便开嗓说了两句。

　　“好嘞，大家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孙叶话音刚落，麦芽等人就欢呼起来，一个两个打开自己的荷包，差不多是两个月的报酬，看到红包的孙叶都忍不住看向乐冬冬挑了挑眉，大手笔啊。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没想到今年这海鲜系列这么受欢迎，一到饭点铺子里就满桌，翻桌率比去年可是强了一倍不止呢。发个大红包，大家回去过个好年。”乐冬冬笑着解释。

　　“这倒是真的，谁也没想到，今年这海鲜的菜这么受欢迎。”孙叶想到中午锅里那摆满的蒸盘，手都不由自主地抽搐。

　　“对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朋友之类的需要找活计的？铺子里还差一名账房和烧火的丫头。”孙叶见大家交流甚欢开口问道。

　　“我邻居的哥哥他是个童生可以来铺子里当账房吗？”沐生听到举了举手好奇地问。

　　“他不继续读了？”孙叶问道。

　　“不读了，考了好几次秀才考不上，准备找个生计好好干活。但一直没遇到合适的。”沐生好好的解释一番。

　　“那行，初九店里开店清扫你带着他过来，我们当面再谈一谈，合适初十就开始跟着管伯干活。”孙叶见没有太大问题就应了下来。

　　“好，我今天回去就和他说声。”沐生见得到许可开心地说。

　　“烧火只招丫头吗？带孩子的母亲可以吗？”麦芽看向孙叶问道。

　　“家里只有母亲和孩子？”孙叶不解地追问。

　　“嗯哪，就是那个前段时间在书院典身葬父的女子。”麦芽见孙叶没有松口着急地说。

　　“她不是去军营里当伙夫去了吗？”孙叶想起听到的传闻说。

　　“听她的意思是孩子太小了，军营里规矩比较多，她就搬出来了。现在给富人家浣衣。”麦芽继续解释道。

　　“可以，你让她初九过来，要是没有地方住，卢雅和卢莹空出来的房间可以给她们住。”孙叶了解清楚情况应了下来，准备到时候在看具体是什么个情况。

　　“不过，芽子你们怎么认识的？”卢雅甚是好奇问道。

　　“她是我姨母的孩子，上次我和大哥正准备去接她过来，晚了一步，前几日在街上遇到她了才知道她的近况。”麦芽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这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