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营业日常》麓麓青草

22、粮种

　　饭后，乐冬冬和乐旭正打算起身回家，安庄见状靠了过来。
　　“小乐东家，可有时间聊聊？”安庄摸了摸鼻子问道。
　　“可以啊，不然去院子里，里面有桌子。”乐冬冬察觉到了安庄似乎有事相求但并无恶意，遂指了指后院，领着他往后边走。
　　“您有什么事，请说吧。”乐冬冬带着安庄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开门见山地说。
　　“是这样的，听说您家有粮种，不知道还有没有多余的，我可以重金买的。”安庄见状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说明来意。
　　“你要多少？”乐冬冬有些诧异，但还是开口问道。
　　“家中还余一百亩地，准备种水稻。”安庄咧了咧嘴知道事情稳了，连忙开口道。
　　“家里还有五百余斤稻谷可做粮种，您这边要是能联系相识的一起买了，我给您算便宜些。”乐冬冬干脆把皮球踢给安庄，近日明里暗里来打听粮种的人可别太多。
　　“嚯，真的！”安庄一惊站了起来，心里甚是欢喜，但又想着没那么简单。
　　“呐，不过我家里除了自用的只有这些粮种了，一斤五十文，打包价二十五两，你要是联系好了，到我家里拉就行。”乐冬冬一口报价说完看向安庄。
　　“就二十五两？！”安庄不可置信地看向乐冬冬。
　　“粮食就是种给人吃的，又不是金子，希望您种好后可以多多留种，造福更多人。”乐冬冬诚挚地说。
　　“那我现下就把银钱给你嘛，下午我就过来搬。”安庄说着就掏银钱递给乐冬冬。
　　“好啊，您知道我家在哪里吗？”乐冬冬慎重地问了一句。
　　“知道。”安庄说着起身就急匆匆地往家中走。
　　“回家？”站在一旁等候多时的乐旭适时出声问道。
　　“走走走，总算把这烫手山芋甩出去了，哥，我是不是特不地道？”乐冬冬神色舒畅但内心又有些不忍地说。
　　“让他们自己去烦吧，冬冬做得够多了。”乐旭抬手揉了揉乐冬冬的头，安慰道。
　　“就是就是。每次话又不说明，弯弯绕绕的，忒烦了。”乐冬冬想着那三天两头就跑过来传话的小厮就神烦。

　　“叩叩叩，有人吗？”安庄带着下人拉着推车站在院门，好奇地看向左右摆着花坛，里面不知名的带刺藤蔓长得郁郁葱葱的，还挺精神。
　　“安大哥来了？请进。”乐冬冬打开院门见是安庄和一个陌生人，连忙拉开院门方便推车进去。
　　“粮种都在这里了，你要不要再称称？”乐冬冬随意地指了指台阶上垒放的麻布袋，又捡起地上的称问道。
　　“不用了，我的乖乖，桩子快搬到推车上。”安庄看到珍贵的粮种被乐冬冬随意地摆在地上甚是心疼，连忙招呼安桩把粮种搬到推车上。
　　“对了，小乐东家，听说这种子有特殊的沤肥还有种植方法？”安庄追问道。
　　“具体的沤肥和种植方法，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我这边有个解决方法，您看行不行：我村里有不少农户都是按我说的方法去做的，都有过一年的经验了，您可以直接去我们村雇佣一个人去你的庄上教，手把手地带教一次，基本上都没问题。”乐冬冬提议道。
　　“那可好，麻烦你了。”安庄一听觉得可行便和乐冬冬告辞。
　　“好，慢走哈。”乐冬冬将安庄送出院门，目送他们走远，余光看到小厮的衣角，正主正探着头狗狗祟祟地打量走远的安庄，乐冬冬摇了摇头，关上院门，继续到后院育苗。
　　这边安庄刚带着安桩进入院门，就见知府大人卢征就坐在院子里和安善喝茶。安庄连忙上前问好：“姨夫，您怎么过来了？”
　　“喏，你小子厉害啊，这么快就拿下了。”卢征抬头示意推车上的粮种，对着安庄就是一阵夸。
　　“姨夫，您多少给我留点啊，一百斤。”安庄在姨夫目光停留在粮种上的那一刻就知道要坏菜，委屈地说。
　　“行，剩下的我拉走了，银钱去公账上支，报销。别气，我是拉到府里公地上去种，专门请了图河乡的农人来种植，等今年种好了，我再还你这么多粮种。这批粮种可不简单呐，比让你们押送到各县的品质更好。”卢征爱惜地摸了摸粮种感叹道。
　　“这么厉害？银钱就不用了，那小乐东家很厚道就只要了二十五两银钱。”安庄心里暗暗吃惊又不好意思地说。
　　“只要了二十五两！确实是厚道人，你怎么要到这批粮种的？”卢征心里直痒痒问道。
　　“我说想种水稻，乐东家就问我要多少，我就说家里有一百亩地要种，她就直接说还剩下这些，我要是都要了，二十五两打包价都带走。”安庄三言两语说完经过，就看到姨夫满脸的不可置信和爹爹傻人有傻福的眼神看向自己。
　　“就这样？这么简单？”卢征小声地嘀咕。
　　“乐东家很直爽的，我还没开口，她就开门见山的问我找她做什么，似乎是知道我要找她买粮种，答应得很爽快，给我的感觉是终于丢掉了什么麻烦事儿似的。”安庄回想着乐冬冬的神情疑惑地说。
　　“好好，辛苦了，粮种我带走了。”卢征颇为挫败地拍了拍安庄的肩膀，带着手下推着多余的粮种便离开了。
　　“爹？”安庄感觉到了姨夫的别扭，不解地看向父亲。
　　“哈哈哈，你姨夫就是想得太多，弯弯绕绕的，没曾想，人女娃这么直爽。”安善直截了当地说。
　　“你姨夫一直想要乐东家手里的这批粮种，派了小厮上门传话好多次，但是他就是不明说，人估计烦了，看你上门就直接打包给你。不过我想她应该不知道你和知府大人的关系。”安善接着说。
　　“我就说乐东家想给又有些犹豫，吓得我赶紧给钱又着急忙慌的带着桩子去搬，估计她怕姨夫给我麻烦吧。”安庄猜测道。
　　“是个好孩子，你以后多顾着点她家，别让不长眼的去找麻烦。”安善闻言和善地说。
　　“谁敢啊，哥时不时就去她家饭馆吃饭，而且人名声在那一片儿可好了。”安庄点了点头，嘴上叭叭叭个不停。
　　“小文居然还有口腹之欲？难得啊，有时间我也去尝尝。”安善诧异地看向安庄。
　　“爹，真的好吃，还很实惠。”安庄一脸认同地说，还舔了舔嘴唇。
　　“馋得你哦。”安善好笑地看向自己的傻儿子。
　　“爹，我衙门还有事，我先回去了。这一百斤粮种你安排人去种啊，乐东家说最好找个她们村的老把式教一遍。”安庄将粮种交给父亲又嘴碎地叮嘱道。
　　“好。你忙完早点回来，你娘最近一直没见到你回家吃饭。”安善大声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今天就回来吃，你和娘说声嘛。”安庄摆摆手，一溜烟小跑出去。

　　孙叶前脚把管逗送走，后脚杨树就带着小兄弟们敲响了饭馆的后门。李大牛听到动静打开大门，就见到巷子里整整齐齐摆了一溜的柴火，连忙招呼杨树他们进去。
　　“小树，你们总算来了，柴房都要空了，麻烦你们垒一下柴火。”李大牛领着杨树一行人就往柴棚走，硕大的柴棚就剩下两捆柴火空荡荡的。
　　“小树来啦。”孙叶往锅内依次加入土豆、海带、木耳、花生、黄豆、冬笋、豆干小火煮一刻钟后停火闷上一个时辰静等入味儿，便出来招呼杨树。
　　“叶子姐好，乐东家呢？”杨树左右看了看没见到人，问道。
　　“她回家了，要春耕了这段时间她不得过来，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说。”孙叶解释道。
　　“没事，就是想着问个好。”杨树憨厚地笑着说。
　　“对了，小树，饭馆每十天就得送三十担柴火过来，你这边可以吗？”孙叶询问道。
　　“可以的可以的，我们人很多，叶子姐，你放心，保证至少都是这般粗细的柴火，不会以次充好的。”杨树一听一个月要送三次，每月至少能保底四百五十文钱，双手来回比划，急切地承诺道。
　　“别着急没人和你抢，确定可以的话，喏这是这个月的银钱四百五十文，你收好了，每月初我会提前给你当月的报酬，如果我有追加柴火，月末再一次性补给你，成不成？”孙叶一边掏钱一边商议道。
　　“叶子姐，这？”杨树看着一大串银钱很是心动，但又迟疑地看向孙叶。
　　“傻小子，收着呀，我们家历来如此，月初就给本月的报酬，多退少补。”孙叶看着杨树呆愣的样子笑着说。
　　“好，谢谢叶子姐。”杨树手掌微颤地接过银钱，小心地收好，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收到这么大笔数目的银钱，心里颇为激动，但更多的是感恩。
　　“下次送柴火是十天之后哈？”杨树谨慎地再次确认。
　　“对头，不过你第七天或者第八天过来跑一趟嘛，要是生意好，我可能会要求提前送柴火。”孙叶想了想提醒道。
　　“好的，那叶子姐我们就先走了。”杨树见说话的功夫，小伙伴们已经把柴火都码好了，乖巧地站在一旁吃点心喝茶水，便向孙叶告辞。
　　“对了，你住哪里？万一提前要柴火好去通知你。”孙叶追问道。
　　“就城郊南边那个破庙。”杨树大方地说。
　　“嗯，好，这些点心带上嘛，专门给你们做的。”孙叶拿起桌上的牛皮袋递到杨树怀里，一路送他们到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