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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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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年生还在家里的时候就打了车,跑到小区门口车已经在等着了,今天太阳不大,但还是很热。
二十分钟后到市图书馆,他先去一楼还书,然后去三楼自习室,刚爬完楼梯,还没走到门口,他就站着不动了,一步也不往前走。
顾诚看见他,朝他走过来,应该是一直在门口等着的。
白年生穿着一身新买的衣服,干净漂亮,他背着书包,手里拎着个帆布袋,里面东西满满的,看着挺重,顾诚主动接过来,打开看了看,是一些饭盒:“什么东西?”
白年生抿了下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和顾诚半个月没见了,现在有点紧张,他看向一旁说:“水果,还有冰的绿豆汤,早上做的。”
“给我带的?”顾诚含着笑问。
白年生迟钝地点了下头。
“走,”顾诚拉着他胳膊,带着他往自习室里面走。
顾诚是和同学一块来的,一个桌子四个人,都坐满了,他从隔壁拎了张椅子,放在自己旁边,让白年生坐。
白年生和那三个人点头打招呼,那仨人都是男生,看着也都是爱学习的好学生模样。
那三个朋友以为白年生和他们一样是备考的,因为白年生的脸看着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几岁,穿着打扮也像大学生。
白年生准备的水果有西瓜凤梨,还有葡萄,全都洗好装在盒子里,码得整整齐齐,他还细心地把每个圣女果里夹了乌梅。
炎热的夏天,顾诚喝着冰镇的绿豆汤,一颗心却越来越火热,看着眼前的人,即使心里一堆烂事,他也不由自由地笑了出来。
将近半个月的空白,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忍受过来的,在见到白年生的那一刻,他突然后悔,自责。
他爱着他,但同时又恨着他,爱和恨都一样让他痛苦。
白年生把水果往桌子中间推了推,应该是不太好意思和顾诚吃独食,他还把小叉子分了出去。
听着他们礼貌地说“谢谢”,“不客气”,顾诚的脸色变了,白年生这时没注意到。
白年生从书包里掏出iPad和一本书,来都来了,他不能干坐着,之前买了基础经济法的网课,还没有学完。
水果你一口我一口的都到了别人肚子里,顾诚从小到大没扣过,这还是头一次,心里不爽,脸上更加不爽,键盘被他打得噼里啪啦。
白年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他看向顾诚,顾诚脸臭得要死。
白年生叉了一块西瓜递到顾诚嘴边,顾诚脸别开了。
“怎么了?”白年生凑近他小声问。
顾诚看都不看他:“不想吃。”
“可甜了,你尝尝,”白年生又往他嘴边递。
顾诚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拧着眉头:“我查资料呢!”
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带着震惊和疑惑,都知道顾诚是有脾气的人,但现在无缘无故发哪门子火啊?不太像顾诚的行事风格。
白年生不知道怎么了,拿着西瓜不知所措,别人看他时眼里是同情。
顾诚突然觉得烦躁,坐在旁边的朋友小声问他怎么了,他冷着一张脸说没事。
然后他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电脑,鼠标,文具盒还有一些杂七码八统统塞进书包里,收拾完之后很利落地站起来走了,头都不回。
“顾……”白年生彻底懵了,眼睛跟着顾诚转,看着顾诚走远,他才反应过来,然后他也开始收拾东西,包括那些被吃了一半的水果。
追到自习室门口,白年生松了一口气,顾诚没有走,正站在远处的楼梯口看着他,他走上前,心里有火但不敢发:“你到底怎么了?”
顾诚撇了一眼他手里拎着的东西,阴阳怪气地说:“这不是给人家带的吗?怎么还拎出来了。”
“什么啊?”白年生也低头看了一眼,简直搞不懂他:“我给你带的啊,我都喂到你嘴边了你都不吃。”
“给我带的?”顾诚影帝上身:“不好意思,我没看出来,我以为你给别人带的呢。”
白年生推了他一下:“你到底怎么了?咱俩都好长时间……”
他不往下说了,接下来的话懂得都懂,说出来形容把话题引到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好长时间?”顾诚嗤笑了声,很欠揍地问:“多长?长吗?”
白年生低着头闷声说:“我一点都搞不懂你。”
顾诚看着他回答:“我也搞不懂你,白年生。”
白年生心想你怎么还委屈起来了,他是真想不到哪里出错了,他抬头看顾诚,只对视一秒,顾诚丢下他转身下楼。
“顾诚,”白年生又叫,他追上去,压着声音,几乎是恳求的语气:“我求你,你别这样对我行不行?”
顾诚的步子大,很快下到一楼,白年生被他甩在身后好几米远。
在一楼半缓步台,白年生和一个男生迎面相撞,噗通一声,水果盒盖子没关紧,葡萄滚了一地。
本来就是两个人都没看路,撞一下问题也不大,互相说句不好意思也就过去了,但那男生嘴脏,骂了一连串不长眼傻/逼之类的。
白年生没心情跟这男生吵,他蹲在地上捡东西,想赶紧去追顾诚。
那男生看白年生不还口,更起劲了,骂着骂着还想动手,白年生站起来后,直接被推后退了好几步。
白年生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刚要还回去,顾诚回来了,高大的个子挡在白年生身前,凶狠的眼睛盯着那男生,就好像下一秒要给人来个过肩摔似的。
顾诚也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各式各样的目光,他声音不大,但一开口很不好惹:“给他道歉!”
那男生估计是个吃软怕硬的,看着顾诚要吃人的模样,有些怂了。
白年生站在顾诚身后,享受着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保护。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一个好心的姑娘斜眼看着男生说:“你赶紧道歉吧,我都看见了,是你先推的他,无语。”
“就是,”另一个姑娘说:“一点屁事至于吗。”
此时,人群中开始七嘴八舌。
“对……”男生开口了:“对不起,”说完就冲破人群跑走了。
顾诚骂了一句,他很自然地牵起白年生的手,旁边情侣是怎么手拉手的,他俩就是怎么手拉手的。
有女生发出了“哇”的声音。
顾诚刚发过脾气,白年生不敢挣,任由顾诚牵着他走过人来人往的大厅。
白年生的大拇指在顾诚手背上轻轻摩挲,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抚平了顾诚心里的烦躁。
出了图书馆,大门口停着一排出租车,顾诚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去,柔声问:“我回家,你去不去?”
白年生手都被人家牵着呢,他又能往哪去,点了点头,心虚地说:“我……我是去看开心。”
“行,”顾诚揽着他肩膀,把他往怀里带:“反正什么都没我的份,对吧白白。”
“没有,”白年生靠在他身上,仰着脸看他,讨好地说:“那我们去超市吧,我给你买好吃的。”
“不吃,”顾城欠欠地:“我不配。”
白年生一拳锤在他胸口,憋着笑说:“烦人!”
关于前段时间的失联,谁都没开口去提,那是顾诚的一个冷静期,至于为什么去冷静,他绝不可能和白年生说。
说了,那他们的关系才是真的走到头了。
白年生是因为顾诚不说,他不想去问,现在好不容易关系回来了,别一问又不知道哪里得罪人了,他一度怀疑顾诚被什么夺舍了。
到了车上,两个人安安安静挨着坐,白年生渴了,喝着顾诚喝过的绿豆汤,顾诚一直在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顾诚偏头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白年生合上杯盖,舔了舔嘴唇问:“晚上要一起吃饭吗?”
顾诚抬手擦了擦他的嘴角,他看着白年生的眼睛,真心实意地道歉:“对不起白白,一直没理你是我不好,我只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
白年生露出担忧的神色:“怎么回事,是家里还是学校,我能帮上忙吗?”
顾诚无法直视他的眼睛了,又看向窗外。
白年生扒拉他:“你给我说说呗,看我能不能帮上。”
顾诚摇头,依旧不看他:“你帮不上。”
白年生不罢休:“那我能不能给你提供一点情绪上的价值呢。”
顾诚被逗笑了,他说真心话:“能,这点谁都没你能。”
白年生嘿嘿笑了下,在他耳朵边像哄小孩一样小声问:“那我们晚上去吃饭看电影好不好?我请你。”
顾诚一连点了好几下头,但他显得兴致不高:“好,好。”
到了家,顾诚先去冲澡,白年生在阳台陪开心玩。
“顾诚!”白年生没好气地叫:“开心的小碗里都没水啦,你出门之前都不看的吗?”
顾诚在卧室的卫生间里冲澡,门都开着,他听见白年生在说话,但是没听清,他围着个浴巾走出来问:“你说的什么玩意?”
“我说,”白年生在阳台给开心接水,头都不抬:“开心跟着你真是受委屈,比我上次见它都瘦了好多。”
开心嗷呜一声在旁边应和。
顾诚往健身器材上一靠,下午的阳光照在小麦色的皮肤上,让水珠自然蒸发,晒晒太阳,加深点肤色:“那你把开心牵走吧,跟着你一个月能胖十斤。”
白年生横他一眼,然后瞬间变脸,温柔地对开心说:“开心过来,喝水。”
开心是真渴了,舌头舔得小碗里水花四溅。
“你看看,”白年生捋着开心的毛:“我今天要是不来,我们开心可遭罪了。”
白年生跟个操心的老母亲似的,顾诚看着直笑。
开心喝好水,白年生拍拍它:“开心,去咬你爸。”
“我操!”顾诚下意识说了句脏话,他刚想过白年生像老母亲,白年生就说他是开心的爸,这……还蛮有意思的。
“你别瞎教,”顾诚拧着眉抱怨:“马上开心不听我话了都怨你。”
白年生仰着脸跟他拌嘴:“你连水都不给人家喝,还指望开心听你话,你咋那么不要脸呢?”
“我去,”顾诚真觉得白年生很欠揍,那小嘴叭叭的,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他把白年生从地上揪起来,恶狠狠地:“说谁不要脸?”
白年生咯咯咯地笑,眼睛都眯了起来,长睫毛抖动着:“你!”
顾诚可不惯着他,他知道白年生怕痒,于是去挠他肋骨。
白年生笑着躲,两个人你挠我,我推你,嘻嘻哈哈的,直到猛然间,白年生一伸手,也不知道咋回事,顾诚的浴巾掉了……
顾诚刚冲过澡,里头连条裤衩子都没有。
白年生瞪大了眼睛,慌慌张张转过身。
他看到了,顾诚的那根东西,是完全充血ying起来的状态,而且尺寸很惊人,他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控制不住咽了口唾沫,接着脸就红得不像话。
顾诚……顾诚则是直接懵逼了。
“对……对不起,”白年生小声认错,不敢转过身。
“我天!”顾诚都没当回事,捡起地上的浴巾,也没往身上围,搭肩膀上:“之前去游泳馆,冲澡的时候大家不都是脱光的,男的和男的看一眼有什么?”
“你……你那个了,”白年生感觉不自在,脑海中有关那东西的画面挥之不去,隐隐的,他感觉自己身上不对劲。
顾诚低头看一眼,确实,被白年生看过一眼后,他现在邦/邦/硬,他无语地说:“大哥,我刚刚在洗澡,你洗澡的时候不摸两下吗?”
白年生还是不转身,一动不动,像是被定住了。
顾诚也没心思闹了:“我睡觉去了,今天三点多起的,困死了。”
他往房间走:“你要是想睡觉就进来,不想睡就在外边和开心玩。”
顾诚进房间之前扭头看了一眼,白年生还是那个罚站的姿势,从这个角度,能看见他耳朵尖通红。
顾诚不管他,进屋找条内裤穿上,然后把空调打高,按下自动窗帘的按钮,房间慢慢暗了下去。
下午四点多了,睡俩小时正好出去吃饭,这段时间他睡眠很不好,经常半夜突然惊醒,然后就睡不着了。
那个时间点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待在房间里只会胡思乱想,他就穿衣服起床出去沿着天鹅湖跑上几圈。
顾诚刚想睡着,白年生推门蹑手蹑脚进来了,拖鞋发出点声响。
“顾诚,”白年生嘘着声叫。
顾诚没理他,床垫子往下陷了陷,是白年生上床了,他躺在床边,不往中间去,两个人隔着十万八千里。
白年生一点都不困,整个人精神得很。
床上唯一一个枕头在顾诚头底下,白年生想找个枕的,翻个身看见顾诚身边有个玩偶,于是伸手去够,衣服跟床摩擦,发出轻微的响声。
玩偶是一个小熊,鼻子那块硬硬的,枕着不舒服,白年生又换了个姿势。
顾诚突然开口:“你别跟个蛆一样动来动去行吗。”
“我……”白年生张嘴就想怼他,但想了想又无力反驳,哭笑不得:“你能不能换个比喻。”
“睡不着就把投影仪打开,找个电影看,”顾诚闭着眼睛说。
“那不影响你睡觉吗?”白年生问。
过几秒,顾诚反问:“有区别吗?”
白年生知道自己惹人厌了,闭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