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砂理]刑侦:天光》冉有春

4、走廊的尽头（天光10~12）

　　【无知者永远天真，他们用自己认为正确的说辞在别人问起时重复相同的话，将其奉为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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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对于办公室里具体发生的事，砂金本人是不知道的，但也阻挡不了他待在市局等拉帝奥下班对其进行骚扰，并向他通知自己昨天没说完的话：公（我）大（要）派（来）我（市）来（局）市（搞）局（办）进（公）行（室）联合（恋）的项目（情）研究。
　　反正某人对他只是无奈，而不是烦恼。
　　好在没让他真等到下班时间。拉帝奥从副局长办公室里出来一肚子信息没消化完，从走廊出来转眼就看到了砂金，偏偏这“当事人”一脸“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告诉你，就是逗你玩”的样子，见到他来直接张开双臂：“维里塔斯这一天下来辛苦了，要来我的怀抱里休息一下吗？晚上咱们俩一起去吃饭，我请客。”
　　“据我所知，砂金先生应该明天再来到市局。与其在这里等待消磨时间，不如去处理自己的人际关系。还是说贵公司没有业务找不到客户于是您闲的没事干就来找鄙人的麻烦？如果真是，我劝你还是转行干其他工作，毕竟依照这个苗头，贵公司离倒闭也不远了。”
　　拉帝奥盘手，言下之意便是：一天天这么闲，不处理自己公司的事来找我干什么？我看你领养人留下来的遗产迟早有一天得倒闭，迟早有一天喝西北风。
　　“看来你都知道了？”砂金表现出了略微惊诧的样子，随即笑了起来，“你就当我是提前来熟悉工作环境的吧。”
　　“至于……”砂金一步步逼近，眯起眼乐见其成的看着为了保持社交距离而步步后退的拉帝奥，并起两根手指在唇上点了一下，伸出手的拉帝奥的脸颊，却在快碰到时收了回去，拇指在并着的两指间揉捏着，“在不违背道德与法律的前提下，一般来说，只有家人和未来伴侣有资格过问和约束一个人的私生活。你算哪一种？”
　　砂金抬头重新扬起了他甜到发腻的笑，指尖一点一点从拉帝奥的胸口滑到锁骨：“或者亲爱的维里塔斯警官想成为哪一种？”
　　“噢，再说，我养着一群精英才俊可不是让他们吃干饭的，有专业团队管理，资产和公司还用得着我担心？还是说你担心他们篡位，于是想成为我未来夫人代为管理，那我肯定欢迎啊，来……”
　　“砂金，”拉帝奥沉下声，一字一顿，“你想干什么你自己最清楚，但也别当别人是看不见你心思的傻子，现实里没有那么多容易被哄的找不着北的小白花。我没有时间陪你玩拉扯的恋爱把戏，你只不过是想利用我，让我成为你朝向目标之路上的敲门砖而已。”
　　说罢，拉帝奥一掌拍开了砂金想要牵住他的手，转身离去，不留一点情面。
　　砂金看着拉帝奥的背影，没有阻拦，也没有张口反驳他临走前的那句话。他只是整了整自己额前的刘海，走进了钻石的办公室。
　　某种意义上来说，某人猜得不错呢。
　　11.
　　“您好，请问这个人有留下亲属的联系方式吗？”
　　7月14日，17:31
　　麦莉安从出租车上下来，脚都没完全沾地就跑也似的走向市局，鞋跟半掉不掉，粗跟的高跟鞋几乎要被这个人穿成拖鞋。
　　认尸其实是件无比残酷的事，就比如今天：两个女孩举目无亲，相依为命才长大成人，结果仅仅几天，相伴了多年的姐妹就阴阳相隔，偏偏死去的那个死后被人分尸抛尸，有些器官至今都不知下落。而留下来的那个还要自己来揭开愈合的“伤疤”，向警方袒露。
　　这样的事搁谁心里都不好受托，托帕怕再让麦莉安呆在遗体旁边会出现什么不好的事，出于考虑，在确认尸体是麦莉安死去的妹妹后就带她换了间明亮的房间进行询问。
　　“这两天我眼皮一直在跳，她不回来，电话短信都不接不回，我也害怕发生什么事……没想到莉莉丝，莉莉丝真的就这么……”麦莉安抽噎着几乎要被压抑许久的情绪镇得喘不过气，她摆摆手，婉拒了托帕递过来的茶，声音近乎失声，“这几天我梦里全是他，我害怕闭上眼睛，因为一闭上眼就能梦见小时候她在我身后姐姐长、姐姐短地叫，我真的后悔，我真后悔小时候嫌弃她……莉莉丝……”
　　“那请问莉莉丝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手机号码是多少？失踪前几天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星不太擅长安慰人的工作，挠挠后脑勺，在女人哭声渐渐小下去后，才开口问道。
　　“号码我可以复制给你。也就前……前天晚上吧，在家里，大概晚上十点，她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有个号码一直在给她打电话，我劝她拉黑，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我也没当回事，就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她就说有个人找她有点事……”
　　“您就让她大半夜一个人出去了？”
　　“没有，我说‘都快十点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夜里不安全。当我回到卧室后，刷了一会手机，想出门上厕所，发现没纸了，就让他帮我拿，结果我叫她，她怎么都不应，后来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
　　“她明明一直都很乖的……”
　　女人说完，稍微平复下的心情又悲伤了起来，呜咽着说不出话，双手好像怎么都抹不干眼泪。
　　12.
　　同一时间，审讯室。
　　被传唤来的徐老头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他身上的老人味倒是比他本人大方的多，熏的哪都是。拉帝奥走进审讯室时不由地皱了下眉。
　　徐老头一边扣手指，一边见警察来就马上哆哆嗦嗦地说一大堆“我什么都不知道”“警察同志你得为我做主”之类的话颠三倒四，重复念叨，能把人念叨到烦死。
　　“你只需要回答我们的问题，查出来不是你做的自然会放你走，”拉帝奥拉开椅子坐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声音依然掷地有声。
　　穹也坐下，摊开了档案与笔记本：“徐建臣，男，61岁，家住邮政局家属院六号楼三楼走户做送奶工三十年。前几个月换了辆新的三轮车，没错吧？”
　　徐建臣点点头，浑浊的眼睛还在流泪。
　　“现在年轻人都不爱订奶了，这几年送奶工的工作应该不太忙碌吧？有什么其他活干吗？”
　　“没有，我一老头子，没有什么活需要我。”
　　拉帝奥敲敲桌子：“7月13号早晨8时28分，一辆绿色三轮车后车装了四个纸箱，由北向南通过碧湖公园门口。经调查，那辆绿色三轮车就是你新买的那一辆。你把车借给谁了？”
　　听到他这话，徐老头本来挺直了一点的脊背又弯了下来，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拉帝奥饶是不愿和弱势群体怄气，此刻眼底也染上了无奈与愠色，他压着语气，尽量不让话那么生硬：“要是有话就请直说，你要是再隐瞒，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也是主犯之一。”
　　大概人都是利己的，听到这话，徐建臣哆嗦了一下，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主观观点说了个遍，前言不搭后语。
　　“他，他是个好人！他救过我儿子，你们可不可以从轻发落啊……他一定只是一时上头，那个被害死的女人罪有应得……”
　　徐建臣好像认定了他口中的 ‘他’只是激情上头，顿时有了底气，反正他说服了他自己。
　　“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啊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