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光如是》奇色可居

15、小年外宿中...

　　徐小年本来还在想怎么跟叔叔阿姨打招呼，可是到了才发现家里并没有人在。

　　打开门看到昏暗的发灰的家，颜华刚刚放松一点的表情逐渐又被失望代替。

　　觉察到颜华的表情有些失落，徐小年想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出口，“颜华同学，我饿了…”

　　说完之后徐小年直想抽自己的嘴巴，饿什么饿啊，不是应该擦完药就走嘛…

　　好在确实吸引了颜华的注意力，“那…我先做饭，你想吃什么？”

　　徐小年还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么，就想了一个简单的，“吃面…可以吗？”

　　“嗯，稍等”

　　真的是稍等，徐小年在饭桌上坐了没一会儿他就端了两碗面出来。

　　那是两碗极其清淡的鸡蛋面…

　　“家里没有现成的配菜，只有鸡蛋了…”

　　“没关系，我不挑食…”徐小年接过面碗，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两个人面对着吃着，没有人说话，但徐小年有些吃不下，因为清淡料理中鸡蛋的味道很重，落进她的鼻子里就是腥味…

　　但她也不好停下，只好找个话题挡挡。

　　“颜华同学，你好像很会做饭哎，上次聚会你做的就很好哎。”

　　“因为我爸妈经常不在家，小的时候就经常看我哥下厨…哥走之后，我就开始自己学做菜了…”

　　“颜辉哥做饭也很好吃吧”

　　听到这颜华抬眼，眉间眼底满是笑意，“不，他最常做的就是你现在吃的这种鸡蛋面，是不是吃不下去了？”

　　啊？自己的表情那么明显嘛？

　　徐小年放下筷子，“不好意思啊，我对腥味儿有些敏感…”

　　“没关系，要来点酱吗？冰箱里有烧椒酱”

　　“好吖好吖”

　　徐小年就着他拿出的酱才接着吃了几口，“你呢，你吃的惯嘛？”

　　颜华摇了摇头，“我从小也不喜欢吃他做的，但我哥吃的起劲儿，我就跟着他吃…”

　　之前听颜叔叔说颜华小时候被哥哥带着长大，性子最是外放调皮，现在看来还是哥哥很贴心的小跟班呢。

　　吃完饭徐小年想收拾碗筷，毕竟饭是男生做的，洗碗就她来吧。她的手还没碰到颜华的筷子就被他挡下，

　　“等下我来洗，你先到沙发上，我去给你拿红花油。”

　　徐小年坐在沙发上，颜华拿来一瓶药油也坐到了她身边。

　　‘ ？？？他不会要帮我擦药吧？虽然我也给他擦过药，但那是手臂，只有棉签接触到了。那现在是我的手...’

　　颜华自然的拧开瓶子，倒了一些药油在左手手心，右手覆上去揉开加温后摊开来。

　　徐小年听从他眼神的指示，把右手手腕放到他手心，再任由他两手包住自己手腕涂药按摩…

　　好近啊，看着他为自己擦药，看他长长的眼睫毛一闪一闪，看他眉头皱起又放松，看他对着自己的手腕吹气...不知不觉间，徐小年的脸和耳朵都烫起来。

　　终于擦完了，徐小年急切的收回手，眼看着他又倒出来一堆药油在手心。

　　“还有膝盖。”

　　膝盖？徐小年没印象膝盖也有伤啊？她兀自摸上膝盖按了按，嘶~还真有点痛。

　　她慢慢拉起校服长裤，右腿的膝盖上还真有几块青斑。

　　和手腕一样的处理流程，颜华又开始给她的膝盖上药按摩，气氛一下子更焦灼了，徐小年觉得自己的感官灵敏度都提高了一个level...

　　“那个…要不然我自己来…”

　　“快好了…”

　　“哦…”

　　终于上完药了，徐小年放下裤腿后直接一个弹跳起身，动作之迅猛还把旁边的颜华吓了一跳， “天黑了，我要回学校了。”

　　“我送你。”

　　送徐小年到校门口，颜华刚要把车掉头，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按住他的车把，

　　“颜华同学，你会直接回家的吧？不会再做...”

　　“放心…我到家后给你发信息”

　　徐小年连连摆手，“我信你...”

　　“那我走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徐小年走进校园突然听到颜华在身后叫她，

　　“徐小年！”

　　嗯？

　　“今天谢谢你”

　　徐小年朝他挥了挥手，星星在头上，路在脚下，喜欢的人在身后...

　　六月高考季，学校作为考场之一需要清场，高一高二的同学一起放假五天。因为还没到暑假，徐小年没有回家的打算，就报名留校做高考志愿者，张贴考场标识和打扫卫生，名字报上去才知道，除了高三宿舍开放，其余宿舍楼都关闭了，徐小年只好联系周舟准备去投奔她。

　　高考前志愿者培训和分工结束后，徐小年背上换洗衣服就准备去周舟家，在校门口却遇上了颜华，

　　“颜华同学？今天不是放假吗？你怎么来学校啦？”

　　“听说志愿者不能住校，我爸说你一个人在杭城可能不方便，让我来接你到我家住两晚，我爸妈都在家。”

　　“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坐车去周舟家”

　　“城郊太远了，明天志愿者不是7点半就要集合了？”

　　是哦，太早了连公共交通都没开始营业昂

　　“那麻烦你们了...”

　　“上车吧”

　　颜华接过徐小年手里的背包，正夏的太阳到了下午也是很刺眼的，徐小年短袖校服外面套了一件志愿者马甲，看到颜华短袖清清爽爽的，她也不觉得热了。

　　到家的时候颜父颜母确实都在家，四个人一起吃了晚饭，就在客厅聊天看电视。徐小年觉得他们很亲切的一个原因就是自己一学期见不到爸爸妈妈，和他们相处、吃饭，就好像生活在爸妈身边。也有她答应过叔叔阿姨会看好颜华，某种层面上来讲，她们是同一个战壕的。

　　天还没大黑，颜叔叔接了一个电话，说是临时借调人员辅助明天高考维持沿路秩序，晚上就要过去，颜母也随即起身，准备跟颜叔叔一起过去。

　　“那个今天不知道几点回来了，小年，书房的床铺整理好了，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问颜华哦，早点睡觉，别看电视到太晚哈”颜妈妈说话间他们二人已经来到了玄关。

　　徐小年也走到玄关送送他们，即便此时内心七上八下的，但面上还是一片乖巧坦然，“嗯嗯”

　　门一关上，房间里只剩徐小年和颜华...

　　徐小年完全看不进去电视了，她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如坐针毡了...

　　“我先去洗漱了”

　　跟颜华打了个招呼后，她就钻进了浴室，牙刷毛巾都备好在水池边，洗漱完出来，颜华已经回房间了，徐小年就直接去书房准备睡觉了。

　　其实书房的布局对徐小年来说还挺有安全感的，但是因为是陌生的环境，还有太过安静的午夜氛围，徐小年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就把手机放在枕头边外放着歌曲。

　　徐小年就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敲门，她第一反应就是开门，是颜华。

　　“我…给你冲了一杯豆奶，没想到吵到你了”

　　“嗯～我快睡着了”徐小年现在还没清醒过来。

　　“那这个...”颜华抬了一下手里的豆奶

　　徐小年迷迷糊糊地接过去，一饮而尽后又把杯子交回他手中，最后再关上门，一气呵成。

　　回到床上，徐小年直接沉沉睡去。

　　第二天叫醒徐小年的不是手机闹钟，而是敲门声，还以为是迟到了，她一睁眼就立马清醒。

　　打开门，颜华还穿着睡衣，“快七点了，没听到你起床，我怕你迟到了”

　　徐小年想看下手机时间，结果手机已经开不了机了，“我的手机没电了，谢谢你啊，要不然真的迟到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出来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放了一盒豆奶和一个三明治，颜华刚从厨房走出来，“你带着去学校吃吧，要不然没时间吃早饭了”

　　“嗯嗯谢啦”

　　“哦对，你骑我的车子吧”

　　“我还不会骑自行车...我走过去，30分钟够了”

　　“那…路上注意安全。”

　　“嗯嗯”

　　徐小年出了小区就是一路狂奔，她是宁愿早到也不愿踩点的人，果然在7点20就到了学校，志愿者们在教学楼前集合签到，这两天的工作也正式开始。

　　第一天上午考试结束，志愿者们清理完考场就到一处教舍吃饭。菜色还是杭城特色的清淡口，但没多少选择，可能因为天气太热，可能因为太累了，徐小年看着寡淡的盒饭有些反胃。突然想起来包里还有颜华准备的早餐，徐小年才不至于饿一天肚子。

　　下午场次考完，志愿者做好收尾工作就解散了。徐小年本来想自己走到颜华家，结果一出校门就看见颜华了。

　　他很顺手地接过徐小年的包，两人默契地不用再招呼些什么有的没的。

　　到家后颜父颜母还是不在，颜华像是习惯了，“一般高考季他们都没时间回家的，所以我就只做了我们两个的饭”

　　徐小年看到桌上的水煮肉片眼前一亮，终于来点酸辣口啦！

　　饭桌上徐小年讲述有外校过来的考生丢失身份证、准考证的新闻，一边吃饭一边给他描述高考现场的严肃，颜华就这么看着她，听着她。

　　听着听着，颜华看到徐小年顿住，脸色一阵发白，“怎么了？”

　　徐小年突然捂着嘴巴站起来冲进洗手间，颜华在外面听到一声声干呕。

　　她出来的时候面色发灰，颜华递来一杯水，“怎么了？是菜里有什么不能吃的吗？”

　　“不是不是，可能因为我今天太热了只吃了一顿早餐”

　　“那应该是肠胃应激了，喝点热水，我给你找点药”

　　“不好意思哦，你做的很好吃，是我没口福...”

　　第二天早上手机正常响铃，今天没有那么匆忙了，徐小年洗漱完出来看见颜华已经换下睡衣了，三明治和豆奶在桌子上，两人坐着吃完早饭，颜华说要送徐小年到学校。

　　看他衣服也换好了，徐小年就欣然接受了。快到学校了，路边搭起了很多培训机构的帐篷，虽然离考试还有一个多小时，但校门口已经有很多人了。

　　“中午我来给你送饭”

　　“不用不用，我吃盒饭就行”

　　“然后像昨天一样吃的反胃吗”

　　行吧～你都这么说了。

　　“那中午电话联系。”

　　嗯嗯

　　中午还没等到颜华的电话，徐小年就在门口的人群中一眼看见了正往学校赶的颜华，两人在学校旁边商店里坐着，颜华中午做了小炒牛肉。

　　被人看着吃饭还挺奇怪的，徐小年想打个岔，“你中午吃了吗？”

　　“我吃过了”

　　哦～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晚上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志愿者们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嗯，今天校务老师们就过来了”

　　“那下午结束后给我发信息，我来接你”

　　“嗯”

　　好自然啊，徐小年觉得这样的距离也不错，可以和他以朋友或者亲近的朋友身份相处，16岁的年纪，她已经得到很多了...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徐小年上交完志愿者马甲和帽子，给颜华发了短信，就在校门口站着等着。

　　突然人群中一阵躁动，一群考生围着什么起哄，徐小年也凑上去看热闹，原来是表白现场啊！

　　“朱珠！做了三年同桌，你说高中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今天，我们正式毕业了，我想问问你，现在，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一个带着厚厚镜片眼镜的男生从人群中走出来，一张脸涨红着，手捧一束红玫瑰对着一个女孩大声表白。

　　被表白的女孩也戴着眼镜，清瘦白净，被这么多人围着，也是满脸通红，害羞地低着头。

　　人群中响起了一声‘答应他’，大家就跟着一起大喊‘答应他’‘答应他’，徐小年也跟着拍手。

　　那女孩慢慢伸出手接过了鲜花，行动就是回答，男生激动地站起来紧紧抱住她，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阵掌声。

　　徐小年还在拍手乐呵呢，一转头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的颜华，两人对视有些尴尬...

　　回去的路上，徐小年还沉浸在刚刚大型表白的激动中，“我还是第一次看别人表白...还挺激动的。”

　　潜台词：别笑话我啊！

　　“我也是”

　　“还挺好玩的昂”

　　“嗯”

　　这么一看，徐小年还挺期待毕业的，是不是毕业了自己就有勇气了呢？现在的我们，到毕业时又是怎样的状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