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望》牧沥

3、再次相遇

　　没有巧合的巧合就是巧合，华年一星期后，一样是星期三同样的时间点又来咖啡店同样坐在靠的窗位置上依旧点了一杯不要奶不要咖啡的摩卡。看到他的到来同事转头朝后面喊“小蓝！”

　　“你个臭蒋震喊什么喊，不是说了别这么喊我么。”要不是手里的东西不是自己的蓝田玉想直接朝他砸过去。

　　蒋震依旧笑嘻嘻的“你的摩卡来了。”

　　闻言，蓝田玉侧过身子看向外面，还真是。这一次华年的手上多了一本书，很显然，跟上次稍显匆促，这次来这里就是纯粹的喝咖啡看书。在电子化横行的时代已经很少有人会放慢脚步沉浸在纸质的书中世界。

　　“先生，您的摩卡。”

　　“先生，您的摩卡，不，是你的摩卡。”等蓝田玉回来便看到同事模仿起了益达的那一段魔性对话，他当然知道他们是在故意调侃自己。

　　“再说信不信我打你。”蓝田玉伸出手做出要打人的样子，“不知是谁说下次来就去要联系方式的。”

　　他没想到一次的逞口舌之快还成真，为了让他们闭嘴，其实心里也蠢蠢欲动，好像也没什么不行。说做就做，蓝田玉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径直走到华年的面前展现出标准的微笑开口“先生。”

　　“有事？”

　　“这位小哥，请问我可以追你吗？”

　　面对一个顶着灰蓝色头发的男孩突如其来的表白华年一时间有些错愕而后是吃惊，缓了一会后给了蓝田玉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抱歉，我不喜欢男的，所以不行。”说完合上手中的书起身离开，离开时匆忙的脚步暴露了他没有表面上的镇定。

　　即使心里已经有个底但被拒绝还是有点失落，不过也没有持续很久，就如蒋震说的华年一看就和他不是一类人，天涯何处无芳草嘛。

　　华年离开咖啡店后直接打车回家，他坐在后座上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会有男的想追自己而且还是一个小孩，在他的眼中看来蓝田玉就是一个小孩，在平缓了心情后给自己找了合理的理由：大冒险输了。

　　每个月十五号发工资的日子，蓝田玉来了只有半个月也有三千多的工资。想着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家，这期间也没有打一通电话，还是回家看看吧。

　　穿过繁华的街道就是老街，蓝田玉在各个小巷里穿梭到了一栋居民楼下推开前面的已经长了不少铁锈的铁门走上楼梯。

　　楼道里常有嬉戏打闹的小孩，在这里，蓝田玉住了有五六年，从父母离婚后就跟随蓝小凤搬到这里。

　　走到五楼看着眼前的那一扇门，蓝田玉停住了脚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推开这扇隔着母子两人的门。以前不是没有过争吵也有过离家出走，这一次不知为何特别的难。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门的那一头传来欢乐的谈话声，他还是伸出手，不是去转动门把而是轻轻敲了三下。

　　“谁呀？”随着蓝小凤的声音门被打开，看清楚来人没有任何惊讶“闹闹回来了呀，怎么没带钥匙快进来，刚好做好饭。”说着便进厨房拿碗筷放在桌上。

　　眼前蓝小凤和往常无一二的行为验证了那一句母子没有隔夜仇，所有的争吵和念叨都是蓝小凤对蓝田玉的关心。

　　在这个不算大的房间里还有两个人隔壁的李叔和他的女儿李笑，李叔比蓝小凤还大四岁，至今未婚。李笑是他在天桥下捡的，今年十三岁，由于她很爱笑便取此名。

　　李笑穿着校服扎个高高的马尾，笑起来两颗虎牙露出来很甜很好看，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明明自己才十八，蓝田玉感觉校园生活离他又远又久。

　　蓝小凤洗好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后脱掉它坐下，饭桌上一时间安静得很，突然蓝小凤开口了“咳咳，闹闹，妈有件事想跟你讲。”

　　“你该不会是想说你要和李叔结婚吧？”李叔经常照顾他们也经常来家里吃饭，蓝田玉早就看出来。听到这句话李叔放下手中的碗筷紧张地看着他，蓝小凤也是。

　　“是的，你能接受吗？”

　　“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妈，要看你自己的意思，你的幸福又不是我拿主意，我不反对。”

　　征得同意后两人找了个好日子去领证，很不凑巧碰上李笑开家长会，原本是想另选时间但蓝田玉揽下开家长会的活。

　　“家长会是要家长去你去怎么能行。”

　　蓝田玉一听就不乐意了，撇撇嘴“怎么就不行了，你们结婚我就是笑笑的哥哥，就是她的家长，怎么就不行了。”

　　最后在他的说服下，蓝小凤千叮咛万嘱咐的才让他去代开家长会，会让蓝田玉去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李笑平时就很乖成绩也很好不需要过多担心。

　　开家长会时，蓝田玉摆在一众的家长里尤其显眼，引来许多目光和议论，在教室外头的李笑看着里面不禁捂脸。

　　“各位家长好，欢迎来到初二八班，我是班主任华年。”

　　忽然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心不在焉的蓝田玉抬头一瞧愣住了，这不就是在店里遇见的吗，竟然是李笑的班主任，还真是有缘呐，蓝田玉如此想。

　　而华年在扫视一圈后也是怔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还在猜测是哪位同学的家长时又看他冲着自己咧嘴笑感到不知所措，只能轻咳一声来掩饰。

　　家长会结束家长都走光后蓝田玉径直走向华年双手靠在讲台上“我们又见面了，华老师。”

　　华年保持镇静“这位家长还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哇，我是李笑的哥哥，我叫蓝田玉，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联络哦。”说完扔下一张纸就走了，华年拿起一看是一串电话号码，刚扔进垃圾桶手机传来叮咚的声音，打开手机是对方加好友的信息。

　　华年拒绝添加好友，他并不想跟蓝田玉有过多的接触。

　　回家的路上，途经便利店时，蓝田玉进去买烟，面对售货员的疑问，在他要甩出身份证时被李笑拉出去“老师说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小屁孩，还管起我来了，我也就偶尔抽一根。”

　　“年老师不喜欢抽烟的人，你这样会追不到他的。”

　　蓝田玉被她的话惊到，没想到一个小女孩眼力见这么好，询问怎么知道的，李笑回答两个字：秘密。

　　他从未想过两人会有再次见面的机会，虽然他总是被吸引，方才在学校里也只是逗着玩并没有期望太多，毕竟像他这种人遭受太多非议。

　　当初蓝田玉费了很长时间才让母亲接受这件事，尽管性取向是自己的是但很多人知道后都冷眼对待和谩骂，他没必要将这么美好的一个人拉到黑暗处。

　　可是华年对他总有莫名的吸引力，明知不可为又舍不得，仅仅一眼就挥之不去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