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回 花街柳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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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寰心中暗忖，树冬乃是相公的书童，相公在外拈花惹草这事定是瞒不住他。与其让树冬从别人口中，倒不如由自己来告与他，也好有个安慰。这般想着，便惆怅地叹息了一声，坦白从宽道：“树冬，我也不瞒你，相公与我成亲至今已近一月，可总是早出晚归的。相公在朝无官职，在外无产业，所以我担心他上了男馆。”
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男子风流些实属稀松平常，可若是不务正业，整日在外游荡这着实不成体统。再加上自己与树冬如此爱慕相公，照理说，相公的后院公也有母也有，他还有甚么不满足的？她若是相公，早已左楼一个右楼一个坐享齐人之福了，哪还会整日的往外跑。
“噢。”树冬听后，不冷不热地回应了一声，随后伸手取过一块方才做胡萝卜花剩余的胡萝卜块啃了一口。这才茫然地继续问道：“可这和你上男馆有甚么关系？”
赵寰望着树冬那双迷茫的眼，半响才憋出了一句：“……树冬，你真认为相公男馆与我要上男馆没关系么？”
树冬望着赵寰点了点头，又重复道：“少爷上男馆和你有甚么关系？”
“……-_-|||”赵寰总算是深刻的了解了自己此刻的处境。看来，想在唐府中找件贴心小棉袄着实不是易事。
头疼地抚了抚额，这才解释道：“树冬，相公上了男馆，我自然要去确认一下，这才好考虑一下一步的攻陷方案。再说了，相公与你有了肌肤之亲，也算是树冬你的人了，先攻有了你还去男馆找其他小倌，这等始乱终弃之事，简直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哪怕树冬你心胸宽阔、大度无私，也不能如此纵容相公啊，否则只会让相公一条歪路走到底！这个时应当是你宣布所有权的最佳时机，你该狠狠地揪住相公的衣襟，大胆向那些狐媚的小倌宣告，‘他唐之风乃是我树冬的人，你们都离他远些，任何人都别妄想占去！’”赵寰早已将树冬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下，又始终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一千古真理。相公这块香喷喷的五花肉，哪怕她赵寰吃不到也不能让别人平白无故占了去，否则那便是暴殄天物！
“……”
树冬茫无头绪的望着眼前霍然万丈豪气的赵寰，从篮中取出一根胡萝卜用袖口擦了擦递到赵寰面前，劝道：“你冷静点……”
赵寰正说得有些口干，见面前忽然窜出一根胡萝卜，未作多想便接过咬了一口，嚼的咔嚓咔嚓响。越想越觉得这事不能耽搁，便将手中方咬了一口的胡萝卜往边上一放，拉起树冬的手，道：“这事拖不得，我们赶快过去。”
树冬直盯着赵寰拉住他的手，瞪大了那双水灵灵的眸子，脸又开始升温，却也不挣脱，只是弱弱的低下头任由赵寰拉着他往外走着。
出了树冬的屋子来到后院，院中来来往往地男仆不少，望见赵寰赶忙道少夫人好，在望见少夫人牵着树冬的手后，一个个都惊愕地差点掉了下颚。赵寰纳闷，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这才意识到了甚么，赶忙松手，朝着低头不语的树冬解释道：“树冬，抱歉，我方才太心急了……”赵寰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自己竟心急到了忘了男女有别这一事，着实是不像话啊！！
“……哦。”树冬收回自己的手，有些闷闷地回道。抬起头望着赵寰，道：“可是你去了男馆，又要做甚么呢？”看着了少爷将他拎回府么？不说少爷会不会听了，哪怕这会回来了，少爷改明还是会去的啊。
“……”赵寰在树冬这话后顿时顿住了脚步。
转过头傻傻的望着站在原地树冬，干笑了两声：“呵……呵呵……”这她倒是未作多想，只是单纯的想要确认自家相公是否真的去了男馆找小倌。谁知树冬想得比她还周到，连找到相公之后要做甚么都开始考虑了。树冬不但心地善良，还外带心思细腻啊！
树冬单纯归单纯，可又不傻，见赵寰干笑着，用青嫩的嗓音继续问道：“少爷喜欢上花街也不是一日两了，哪怕你今日将他拉回来了，他下回还会去的。”他跟在少爷身边也有好几年，少爷的性子不说了解了十成，至少也有九成。赵寰这般冒冒失失地去找了少爷，往后少爷见她躲还来不及了，更别提其他的了。
“那可怎么办啊？”赵寰有些气馁，难不成任由相公风流成性、迷迭难返？
“既然少爷上了男馆，那我们自己玩去不行么？”树冬见赵寰纠结，赶忙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既然少爷自己玩去了，他们为何要去寻呢？各玩各的不就行了么？
“……=_=|||”赵寰难以置信地望着树冬那无辜的小脸，真真是恨铁不成钢啊！即将永失爱人了竟还想着自个玩，哪怕是玩也要有骨气的玩啊！好比将相公玩上床，两人抵死缠绵直教牛奶逆流成河，随后再用那些牛奶沐浴，两人共洗鸳鸯浴，这才是有骨气的玩法啊！！伸出手在树冬的额间赏了一个栗子，力道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却足够树冬泪眼汪汪。
“甚么叫少爷上了男馆，我们自己玩去？做人要有志气！树冬你该想的是如何上男馆，让少爷带着我们一块玩！！”赵寰自认自个是个勇往直前，不达目的知不罢休之人，怎奈摊上了树冬这么一个娃子，竟如此没有追求。不由令想起了自己上回与树冬商量着将相公借她一些时日，等她有了唐家的骨肉便将相公还与他一事，树冬当时回她的是不将相公还给他也行。当时她只当树冬是心胸宽广，可这回外敌当前，他竟还只想着自个玩！真想掰开他的脑子看看他脑袋中究竟装了些甚么……
“呜……”树冬捂着自己的小额头，水灵灵的眸子差点滚出水珠来。哀怨地望着赵寰，丝毫不知自己究竟说错了哪儿，赵寰竟要打他。可又怕自己再说错什么，只得怜兮兮地抱怨道：“生气可容易老了……”听说女儿家最怕人家说自己老，他若是这么说了，赵寰该不会再打他了吧？
“……要老也是被你气老的！！”赵寰举着手又想赏给他一个栗子，想了想还是作罢。并非是怕自己易老，而是见树冬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怜香惜玉地不忍心再下手，只得板起脸道：“不管上了男馆遇着了相公该如何，反正你今儿个一定要与我去男馆！！”管住相公光靠她一人之力如何行？找到了相公，先不论能不能将相公给劝回，向那些小倌偷学两招也是好的，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试想她与树冬的功力要比那些小倌还好，相公还会惦记着那些小倌么？
树冬抽抽鼻子，不敢再反驳，乖乖地跟在赵寰身后。两人以上街游乐为名，打着上男馆偷学两招为实的目的出了唐府。
此时已近正午，本该是用午膳的时辰，可赵寰正事未办，怎有心美食？于是理所当然的冷落了自己咕咕乱叫的肚子以及树冬那哀怨的小眼神，两人一路直奔花街。花街柳巷、花街柳巷，顾名思义，这青楼都是开成一条街一条巷子的。这会尚是白天，各家青楼虽是开着，但始终热络不起来，来来往往的客人也就那么几个。门外也无甚么拉客的姑娘小倌，恐怕皆是在蓄势待发养精蓄锐，只待晚上拐个官人来春宵一度，将小绣袋填得满满的。
男倌与青楼一同坐落在一条街上，不得不让赵寰心生感叹，这年代还真是娈童盛行。男馆的数量虽不及还青楼，却也是不少的。可既然青楼与男馆坐落在一条街上，那便必须要有些区分。要不然原本想找姑娘的找了个公子，想找公子的却找了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青楼皆是已院为名，好比青柳院、花红院、殷红院等。而男倌则是以楼为名，文秀楼，君玉楼，更有甚者取为潘安楼，好博个彩头。不过里边小倌是否貌比潘安都不得而知了。
在形形色色的青楼男馆中却有一家例外，那便是琼楼院。因为他们既能算作青楼也能算作男馆，也便是说，他们男女通吃！！琼楼院在青楼界算是最负盛名，因为在里边服侍的，哪怕是小小的一个端水小童，那也是清秀可人。更别提那头牌花魁琼音与头牌小倌玉宇是何等的国色天香，那些达官贵人的挤破头皮也不见得能见得了他们一面。未断袖之时的唐大公子那也算得上是春风得意，竟入了那头牌花魁琼音夫人眼，成为她屈指可数的入幕之宾之一。自然，这些赵寰皆是从树冬的口中听说的，她未八卦到连这些事都打听的地步。
“那依你的意思是，相公去了这琼楼院？”赵寰眼花缭乱地望着眼前一排相差无几的青楼与男倌，终于昏头。转过头望向树冬，想作最后的确认。若是入错的地，别说是找相公了，恐怕自己都偷鸡不着蚀把米失了身。想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若先让相公之外的人要了去，也甭活了，自挂东南枝了结余生算了。
“恩。”树冬肯定的点了点头。
往常少爷带他来这花街都只上这琼楼院一家，其他地儿都未去过。
“既是如此……”赵寰深吸了一口气，壮了壮胆，朝着树冬道：“那我们进去吧！！”
“噢。”树冬是没甚么所谓，少爷带他来这儿也不是一两回了，也不存在赵寰那般的紧张之感。
赵寰为了挽回唐之风的心，也顾不得避闲了，拉起树冬的手紧紧握在手中，当做壮胆。树冬的手被赵寰握在手中，这会倒未脸红，只觉得赵寰的手心冰凉，于是关心道：“你冷么？冷的话我们回去吧？穿了衣服再上街买好吃的。”说着拉着赵寰便往相反的方向走。
“诶诶诶！回去你个头！你有点志气行不行！！”赵寰又将树冬拉了回来，这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事她可干不得。都走到这份上了，若无功而返，别说是她自己无法原谅自己，更对不起树冬啊！这般想着，便毫无畏惧地拉着树冬闯入了这琼楼院。
琼楼院既是离城第一青楼外加男馆，这门面自然比其他几家阔了不少，匾额上的琼楼院三字镶了金漆，华贵不失秀丽，入内后更是富丽堂皇。琼楼院内不知点着甚么熏香，甜而不腻，芳香异常，让人闻着不由得只想多吸两口。由于此时是白天，大堂内只有零星几人，小倌也有，姑娘也有。望见赵寰牵着树冬入内，皆是一愣。还是一位小倌反应得稍快些，赶紧上前福身，热切地问道：“公子小姐日安，不知公子与小姐喜欢甚么样的小倌姑娘？”
赵寰望着眼前这位虽有些年纪，却依旧保养的甚好的小倌。媚眼细长，格外魅人，话语中又带着一股普通男子未有的软糯，不由让人的骨头又酥又软。紧张得不知该说些甚么，毕竟她这是第一回上青楼，哪可能轻车熟路啊。正当赵寰傻傻地不知如何作答之时，倒是边上的树冬开了口，道：“我们既不要小倌，也不要姑娘。”
“呃，对，对！！”赵寰回过神来，赶忙符合，捏了捏树冬的手心表示感谢。果然，决定拉着树冬是个再明知不过的决定。
“不找小倌，也不要姑娘？”那小倌微微纳闷。这琼楼院既有小倌，那自然也是接女客的。不过就算他们愿接，这年代又有哪家姑娘有胆敢上男馆找小倌？未出闺阁的怕玷污了清白，出了闺阁的那便更不能来了，否则还不让夫家打断了腿。所以他们这的小馆其实都是替那些有龙阳之好的男客备着的，女客着实未接过几个。他方才见有女子进来还惊愕了一下。此时见她不要小倌便也纳闷，转眼望见赵寰与树冬交握着的手，顿时恍然大悟，笑道：“那奴家立即让人备间上房？”看这姑娘打扮该是出了阁的，边上又有个男童，虽然年纪尚小，谁知是不是童养媳。两人来青楼见习一番，开个苞甚么的。
赵寰不知那小倌心中在想些甚么，见有梯子便往下爬，道：“对，上房，备间上房。”到了房间她便能到处偷窥，寻找相公下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回 花街柳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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