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作别》梦里一乔

4、老板要见你

　　沈小瑜被逼着上了赛场，她这才看清，所谓的斗兽场，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格斗场，四周叠起的都是观看格斗的座位，观众在上，格斗拼命的人在下，形成了极为讽刺的一幕，上位者，可以掌控底层人的行为和性命。

　　她被人推了一把，站在了赛场上。

　　“呦，新面孔，又来新面孔了，可惜是个女的，恐怕活不过几轮。”

　　“看上去不像是能打的样子，又要死喽。”

　　浓重的呼吸声，窃窃私语的声音，就像是杂乱的音符不停地往她的耳朵里钻，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现在被当成了牲畜，用来格斗取乐。

　　在她对面被押上来的是一个头花花白的老太太，而这个老太太的白头发里打了很多暗红色的结。

　　是血！她身上也沾了血！

　　是……是上一个人的血。

　　就在沈小瑜诧异于这个看起来瘦骨嶙峋的老太太有可能是杀了好多人的常胜将军的时候，随着一声哨响，老太太添了一下牙齿，露出奇怪的笑容，忽然冲向沈小瑜，嗓子里发出类似于怪兽的叫声。

　　沈小瑜从小就被父母送去练格斗，是为了让她有自保的能力，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她已经没有办法有太多思考了，眼前冲过来的老太太就像是疯了一样，眼睛里只有杀戮没有其他。

　　她躲过了老太太的攻击，尽量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远，只有这样才能有一点时间思考。

　　老太太毕竟是老太太，她体力不太行，只要躲攻击，拉远站位，也许就能等到她体力用尽，找机会打败她。

　　沈小瑜的方法果然好用，没过多久老太太的体力就撑不住了，沈小瑜用了几招，就把老太太打倒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离开这里的时候，顶上传下来轻飘飘的几句话：“在这里，只能拼生死，生即是赢，死即是输，你若不杀她，她就会杀你。”

　　“凭什么……我已经打赢了！这样你们看得还不够吗？为什么一定要拼出个生死呢？”沈小瑜的话只换来观众们的嗤嗤笑声，这种笑声让她感到绝望。

　　“我是不会杀人的，你们别想得逞，她就是一个老人家，家里可能还会有孩子，孙子，你们凭什么决定我们的生死？”

　　凭什么……凭什么高高在上的人，却做着最龌龊最让人不齿的事情。

　　“杀不杀人，选择在你自己，不杀人，就被人杀。”

　　“啊！！！！”就在沈小瑜捏紧拳头绝不出手的时候，老太太从背后冲了上来，抓住沈小瑜的肩膀，在肩膀上狠狠咬了下去。

　　“啊……”沈小瑜痛得身上有些发软，手上已经无力了，这个老太太，竟然生生咬下沈小瑜肩膀上的一小块肉，然后咀嚼着吃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沈小瑜彻底崩溃了，这个老太太她已经不是人了，她已经完全没有人性了，她……她……她是个无情的杀人机器！

　　忽然有两把刀从天而降，摔在了沈小瑜和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很恐怖地笑了起来，捡起刀冲向沈小瑜，就在这一刻，沈小瑜的世界观彻底崩塌，想要活着，就得杀人。

　　她强忍着肩膀的巨痛的眼泪，用刀指着老太太，冲了过去……

　　……

　　浑身是血的沈小瑜回到了牢笼里，带她回来的人说道：“你赢了，你可以选几个人当你的同伴，赛场上遇到同伴打赢即可，不用杀他们，你选吧。”

　　“我就选那几个孩子。”沈小瑜不认命地对看押的人问道：“你们为什么要为那些人卖命？你们知道这是犯法的吗？有朝一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那个人只回答了沈小瑜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牢笼关上，那些尸体已经被清理了，而那五个孩子手里拿着包子在啃，他们面前放了一大盆包子，足足够他们吃两顿的了。

　　一个脸黑乎乎的小男孩拿了一个包子朝沈小瑜走过来，黑黑的小手往上抬，把包子递给她：“阿姐，吃饭吧，谢谢你今天赢了，我们能吃一顿饱饭。”

　　沈小瑜接过包子，心里想的却是这些孩子们早在她之前就已经过上了这样的生活，他们该有多可怜。

　　她蹲下来，摸了摸小男孩的脸：“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

　　“我叫皇阿金，你叫我阿金就成。”阿金冲着沈小瑜笑了笑，又啃起了包子。

　　沈小瑜以为这一盆包子是两天的量，没想到这五个孩子竟然这么能吃，小小的肚子吃得鼓鼓的还要硬塞。

　　“你们吃慢点，也别吃太撑，会胃疼的。”沈小瑜有些关心地看着他们，除了陈星，其他人还是狠狠往嘴里塞包子，好像很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一样。

　　在细细问了一些问题过后，沈小瑜才知道另外三个孩子的名字，一个叫曾杰，一个叫冯书翊，还有一个女孩从小就是孤儿，没名没姓，她说自己叫小七。

　　沈小瑜问她为什么叫小七，她说当时一起流浪的孩子里有七个，她是老小，所以叫小七。

　　剩下的，再也问不出来什么了，这些孩子都太小了，沈小瑜自己也只不过十八岁，一个大孩子面对一群小孩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问才能问出有用的信息。

　　这些孩子很小，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不上场，可是有沈小瑜在，她可以决定他们上不上场，因为她是赢家。

　　她自然不会让这么小的孩子上斗兽场，他们这么小，手无缚鸡之力，万一遇到很强壮的人，明显斗不过，会死在这里。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沈小瑜都是自己上斗兽场，而这对她来说，也是无比的煎熬，她需要注意力集中，她需要杀人，这让她精神逐渐崩溃。

　　直到有一天，她和孩子们一起缩在角落里睡觉的时候，有人来叫她，她以为又要上场，下意识不愿意起来，而这个时候，一个衣冠楚楚，带着金丝眼镜，穿着笔挺西装的人走了进来：“沈小瑜，我老板要见你，跟我走吧。”

　　“你老板？我知道了，是斗兽场的主人吧。”沈小瑜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虚弱：“你们不会趁我走的时候伤害这些孩子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