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Z》小狗蛋儿

4、您好，老婆

　　“我们到了。”
　　电梯门打开，司源带着郑居然出来。
　　一路上碰到许多联合会成员，都十分尊敬的朝郑居然问好。
　　郑居然自顾不暇，也不知道原来的Z在众人心中是个什么形象，只能一一点头回应，一路走到会长室，头都要点酸了。
　　开门前，司源再次嘱咐：“一会儿就像我刚刚教你的那样说，只要会长不多问，你就不要多解释，知道了吧？”
　　“会长会看出我不是之前的Z嘛？”郑居然担忧问道。
　　闻言，司源叹了口气：“不知道，也只能祈祷你装得像点，就算被看出来，到时候再去洛医生那里做个检查，开个失忆症明什么的，也能糊弄一段时间。”
　　说完，司源正欲开门，郑居然又拦住他：“等等，你说的老齐……不会就是会长吧？”
　　“当然不是！”司源坚定道：“如果老齐是会长，你变成猪都没人敢把你从联合会赶出去。”
　　说完，又意为深长地看了郑居然一眼：“算了，老齐那个颜控，你要是真变成猪了，他可能也移情别恋了。你还是好好保护你这张脸吧，就算变成现在这个傻样，老齐也舍不得。”
　　一时之间，郑居然都分不清小源是在夸赞自己还是在贬低自己。不过依稀能从这话里察觉到Z跟老齐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等一下，莫不是什么小白脸靠脸上位的剧情发展吧？
　　还没等郑居然思考出个结果，司源便开了门，朝里面报道：“会长，WISH战队指挥官Z已带回，副官S完成任务，向您报道。”
　　“进来。”
　　室内传来一声声音，清脆，听着不像是老朽，看来这个传说中的会长还是年轻人。
　　两人进门站立，便看见一位身形比较矮小的人从黑幕中走出来，虽然身形矮小，气场却不容小觑，那双镜片后面的眼睛眯起，迸发出一股精锐的光。
　　郑居然有些心虚，那人又朝他开口：“Z指挥官，欢迎归队。”
　　“会长，Z....”
　　郑居然话为说完便被司源紧急拦住，他不解的看过去，小源连忙开口，神色有些紧张：“秘书长，会长不在吗？”
　　闻言，郑居然一惊，原来身前的人不是会长，刚才叫错人了。
　　“在里面。”被称作秘书长的人点点头，那双眼睛依旧徘徊在Z身上。
　　“收到小源副官传回来的消息，很高兴，Z指挥官能够平安无事。”
　　后四个字咬的沉重，似乎意有所指。说完，让出一条道路，做出里面请的手势。
　　小源沉住气道了谢，领着郑居然往里面走。
　　又是一道门开。
　　这此又是不同的声音，比刚才秘书长的声音沉稳许多，听上去也是有了一定年纪。
　　郑居然看向司源，司源便点点头，示意正是会长。
　　得到肯定，郑居然稳了心神，学着小源之前教他的话一字一句的开口道：“WISH战队指挥官Z向会长报道。”
　　会长坐在高椅之上，望着Z，居高临下。
　　“受伤了吗？”
　　“没有外伤。之后会去医疗组做检查，确认无恙，再向会长报告。”郑居然答道。
　　“居然。”会长喊出名字：“你是掉落在M332星被小源带回来的，M332星上，有人发现你吗？”
　　郑居然想起司源的叮咛嘱咐。
　　[如果会长问你，有没有在M332星上遇见人类，你就说没有。不能让会长知道你跟他们接触过。]
　　[为什么？]
　　[因为留在M332星上的人类，都是弃品。]
　　“没有。”郑居然道。
　　会长抿起双唇，似乎是扯出一丝笑意。
　　他道：“回去休息吧，这次战斗，你很辛苦。”
　　“是。”
　　离开会长室，司源与郑居然都大松一口气。
　　郑居然捂着快要跳出的心脏：“没被发现吧？”
　　司源摇着脑袋：“不确定，但至少知道，会长不会刻意来查你了。”
　　“走吧。”
　　“又去哪儿？”郑居然问道。
　　“带你去见老齐，他担心你很久了。”
　　“会长，今年WISH战队的新成员来向您报道。”秘书长尊敬的说道。
　　“让他们进来吧。”
　　闻意带着尤璞三人在房间中站立，这次倒是没有偷看稿子。
　　“会长，WISH战队第一先驱队新成员滕拾、沈钰，机甲研发维修组尤璞，向您报道。”
　　会长抬起眼睛，站起身观察着他们，似乎是要记住每一个人的面孔。
　　滕拾虽然紧张，却也大着胆子同会长有一秒钟的对视。确实同书上的照片长的一样，现实中看，似乎还要更消瘦些。
　　“欢迎加入全球人类共创利益联合会。”
　　会长道：“你们第一先驱成员，是人类先驱，为人类利益与安全作出奉献。你们享有优越的待遇和无上的荣耀，同时也要担负起相应的责任。”
　　“记住我的脸，记住这个位置。”
　　会长指着身后的高椅。
　　“你们终有一天会取代我，人类未来属于你们。”
　　会长缓缓转过身，伸出食指依次从滕拾、尤璞面前点过，开口道：
　　“从此刻起，你们的代号为：T、Y。”
　　滕拾三人已经离开，秘书长也在门外。
　　闻意与会长独处，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
　　“会长，为什么尤璞会被调到研修组？我调取过他的成绩排名，是这次联考第一。”
　　会长并未言语，似乎早就料到闻意会来询问，用可移动电脑调取出尤璞各科成绩单送到了闻意面前。
　　闻意看着电脑屏幕，如他所料，尤璞的各科成绩都是满分，却只有一项，是异常显眼的“0”。
　　“机甲操控……0分？”闻意疑惑道：“是他没有参加这场考试？”
　　“不，他参加了。”
　　闻意更加不解，从成绩单里可以看出，只要是尤璞参加的考试科目皆是满分，就算是机甲操控考试太难，按照他这样的水平，也不该是0分吧。
　　“你觉得奇怪，我也认为不可思议。”
　　会长道：“可是成绩就是如此。考官会调取了当堂考试的个人监控记录，终于发现这个尤璞为什么会在这一科考出如此差的成绩。”
　　“为什么？”
　　“该生无法与机甲进行神经链接。”
　　会长继续说道：“这说明这个人根本没办法操控机甲，他就算去了第一先驱队有用吗？”
　　“有查到，是什么原因吗？”
　　“没有，联合战考只看成绩，不问缘由。所以，让他去研修组是最好的选择，至少机甲制造与维修这科目，是满分。”
　　“还有……”会长又继续道：“你亲自教授他。一方面，研修组也该培养多一些人才，第二，你如果能找出他为什么无法与机甲进行精神链接，也是一个不小的功劳，对于后续的机甲研发，也是不错的创新。”
　　会长下了命令，闻意便也只能答应。
　　“是。”
　　到了一处新地方，郑居然明显感觉到司源的气场不一样了。刚刚在会长室沿途都是一种正式又沉稳的气场，而到了这里，明显感觉那人放松了不多，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这是我们的住所，我住W3，你在W2。”
　　司源说道，郑居然便看见了十分醒目的标志。
　　“老齐在你房间等你，进去吧。”
　　真要见到司源念叨了一路的老齐，郑居然莫名开始紧张，比见到会长还要紧张。
　　他连忙拉住司源抬脚要离开的手臂，犹豫的问道：“我能不能知道知道我跟……Z跟老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司源站定望着郑居然，又望了一眼大门，好在这门隔音，里面的人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司源脸上浮现出笑容，凑近开口：“他是你……老婆！”
　　郑居然刹那间瞪大了双眼，望着已经跑远的司源愣在原地。
　　原来这里的Z已经结婚了？
　　等等……他这个在地球长大的26岁的大男人可是连一场恋爱都没有谈过啊，要怎么面对别人的已婚妻子啊？
　　思及此，Z不断在门口做着心理建设。
　　不知道站了多久，才终于下定决心打开门。
　　“你好，老……婆……”
　　战役结束之后，齐覃看到单独回来报道的司源，心中便凉了一大截，他想起彼时自己同Z也是如此相同的场景。
　　他头一次感受到害怕。
　　害怕Z变得跟自己一样，更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Z。
　　听到司源传来的消息，确认Z平安无事，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顾不上今天的新成员报道，抓了闻意去应付便急急跑到这里来等着。
　　像是心灵感应一样，他似乎能够感受到门外站着那个人，感受到他的呼吸、心跳，能够透过门，看着那人的表情，还有那双眼睛。
　　他从书上读到，有一个成语叫做喜极而泣。
　　从先不懂，为什么高兴还会掉眼泪。
　　现在明白，这四个字其中蕴含着无法估量的情感。
　　郑居然发誓，他是准备说老齐的。
　　怎么话到了嘴边，硬生生拐了弯。
　　一定是那个人的一双酷似狐狸的眼睛。
　　对，一定是。
　　那人面对着他，一双眼睛上挑，满含柔情与思念，叫他一见便思绪揉乱，言语紊乱。
　　有倒钩，再钩他的三魂七魄；有剧毒，在荼毒心脏蔓延全身。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一定是面前这人用这双眼给他下蛊，让他见之不忘。
　　“Z。”
　　齐覃叫他，一步步朝他靠近。
　　郑居然似乎真的被下蛊定住，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面容，却纹丝不动。
　　嘴唇有软物贴上来，郑居然才反应过来，面前人正吻自己。
　　这行为没什么不对，毕竟Z同老齐都结婚了。
　　这吻掺着思念，混着失而复得，和着如释重负。所有情感糅杂一通，急切的叫郑居然分秒必争的感受。
　　郑居然不自觉的扶着老齐的后腰，隔着布料感受那人的体温与肌肤的柔软。
　　这吻如酒，刹那间便叫他沉醉。
　　等等……
　　郑居然忽然反应过来，老齐这样思念的吻不是给自己，而是给原来的Z。
　　是他冒充僭越。
　　又等等……
　　司源不是说老齐是Z老婆吗？
　　面前这人，是个男人啊！
　　从甜腻的氛围中抽离，郑居然抓住老齐的肩膀与自己分开。
　　那人似乎不解这样的动作意义，那双狐狸眼睛还泛红蓄泪的望着他。
　　“Z？”
　　郑居然犹犹豫豫的开口解释：“那个……老齐。我不是……”
　　“等一下。”
　　话未说完，郑居然就被老齐拿手堵住了嘴。
　　“人多眼杂，进来说。”
　　关了门，老齐便收了手，同郑居然保持了些距离，却又还是忍不住靠近了些。
　　很矛盾的动作，郑居然也看在眼里。
　　“我知道，你想说你不是Z。”
　　郑居然大吃一惊，瞪得眼睛浑圆。
　　“你怎么知道？”
　　“你的眼神。”老齐解释道：“Z看我的眼神从来不是你刚才那样。小源也提前预警过我，说你可能有了一些变化，叫我做好心理准备。”
　　郑居然了然的眨眨眼。
　　“那你既然知道我不是原来的Z...刚才还……”
　　“因为你开门时的眼神，还跟他是一样的。我以为，你还是他。”老齐道：“而且，你不是还叫我老婆吗？”
　　一听到这个称呼，Z便有些慌张：“那个……口误，口误，我本来是想叫老齐来着，结果……口误，口误。”
　　老齐望着他，嘴角带着笑，一双眼睛弯成月牙，更像眯着眼的狐狸。
　　“是刚在小源告诉我，说你是Z的老婆，我才叫错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啊。”Z继续解释道。
　　老齐摇摇头：“没生气。”
　　郑居然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个问题啊，你别介意，我就是单纯好奇。”
　　老齐看着他：“你问。”
　　郑居然呼了口气，开口：“你们这儿现在，同性恋合法了吗？男的跟男的也能结婚啊？”
　　齐覃抿唇浅笑，回答道：“没有，不能。”
　　“我跟Z，是WISH战队第一先驱队战士，我们都是规定不能结婚的。”
　　“那你们……”Z疑惑道。
　　齐覃笑笑：“只是规定不能结婚，没说不能谈恋爱啊。”
　　郑居然点点头：“也有道理。不过，为什么规定你们不能结婚？这规定也太不人道了吧。”
　　“不止我们，只要是WISH战队的战士，都不可以。”齐覃说道：“因为一旦结婚，就有了家庭。在敌人看来，就是有了软肋，在自己看来，就是有了牵挂。一旦有牵挂，在战场上就会畏手畏脚，害怕死亡，无法全力以赴。战斗就注定失败。”
　　“WISH战队的战士全都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和安全在战斗，每一场战役，我们都不能失败。”
　　“那……你和Z...”郑居然小心翼翼的道。
　　“所以我失败了，Z也失败了。我们都为此付出了代价。”
　　Z失败的代价是身体被他占据，他知道；那老齐因为失败而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郑居然思考。
　　是，失去原本的爱人吗？
　　话题与气氛好像都有些沉重了，郑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想着做点什么来打破这场气氛，但思考无果。
　　“你……”老齐抢先开口道。
　　“受伤了吗？”
　　郑居然立刻接话：“没有外伤。”
　　“哦对了，小源说要去找洛医生开个失忆症明什么的，应付一下会长。”
　　齐覃点点头：“你见过会长了？他看出你的变化了吗？”
　　“见过了，不过有没有看出变化，我也不清楚。应该还是装得挺像得吧。”郑居然笑道。
　　“不像。”齐覃斩钉截铁道。
　　“Z不会像你这样傻笑。”
　　郑居然尴尬得收起了笑容，手指抠了抠脸。
　　“走吧，去找洛医生给你做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