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现实 ...
-
宋竹秋究竟还能给她多少惊喜，练人间打闹的亲昵称呼——“小狗”，在宋竹秋耳中却是在骂她。
面对浪漫杀手，沈怀绿不得不耐心解释，“秋秋，小狗不是骂人的话。”
宋竹秋：“？”
她有点困惑，部队里骂人都是狗来狗去的。
好学的宋竹秋追问，“那是什么意思呀？”尾调上翘。
沈怀绿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秋秋，猪是骂人的话吗？”
“也不算是。”
“嗯，所以要看场景，你喜欢小狗吗？”
宋竹秋以前养过搜查犬，她眼巴巴地看着沈怀绿。
“喜欢，但不妨碍这个词用来骂人。不过阿怀，你说我是小狗，是夸我的意思咯？
狗对主人极其忠诚，就像我对你一样，是这个意思么？”
沈怀绿脸一红，宋竹秋说什么“主人”这种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好吗。
她笑着捏宋竹秋的脸，“我刚才叫你“小狗”，主要是因为你咬我，不像小狗吗？”
又低垂眉眼，瓮声道：“当然，你的理解也没错。”
宋竹秋猛然点头，“我当然忠于阿怀。确实，Alpha和狗的区别也不大，会像狗一样嗅来嗅去，碰到喜欢的还会咬一口。”
“秋秋咬我可不止一口，是很喜欢我？”
宋竹秋眼睛弯成月牙状，“当然，我超喜欢阿怀。”同时，她搂沈怀绿的力度更紧了。
沈怀绿在她脸上又盖了个戳，“我也很喜欢秋秋。”
宋竹秋听得心花怒放，她捂住胸口，“阿怀，我感觉这里，像是有一头大狗熊在撞我。”
沈怀绿：“......”
宋竹秋这什么比喻。
沈怀绿手掌覆上宋竹秋的手，替她揉了揉，“秋秋，不如你好好想想，是为什么呢？”
沈怀绿的手比宋竹秋小了一圈，纤细柔软的手搭上来，宋竹秋只觉得胸腔的砰动愈发厉害。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宋竹秋仔细回想着。
“阿怀，我一见到你就这样，想你的时候也是，和你贴贴时跳得更快了诶......？”
宋竹秋自己都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了，这好像......
宋竹秋呼吸变得急促，眉头紧蹙，此刻如同迷失在浓雾中的小兽，艰难寻找出路，步步试探。
她当时认可自己和沈怀绿之间的女朋友关系，也只是因为，她们的亲密接触已经突破一般好友的范畴，但并不等同于她对沈怀绿有特殊的情感。
她喜欢沈怀绿身子，所有部位都很喜欢。她还喜欢沈怀绿和她交谈时的感觉，也喜欢沈怀绿专注工作的模样。
因此，她总觉得，她对沈怀绿的喜欢变换多样，没有具体的形状。
就像三维物体投射到二维平面，随穿透的角度变化多端，宋竹秋在二维空间又怎能从中得知最真实的形态。
很多时候她懒得去深思复杂的非逻辑问题，只是聪明如她，一下就能想通关键。
她此刻想推翻自己的认知，除了身子，沈怀绿的所有她都馋。
她不仅想摘取成熟的果实，也希望能见证花开的一刹那，更渴望与白梅枝干相互陪伴，一同成长。
她对沈怀绿有更特殊的情感，她喜欢她，也只喜欢她。
从前，她自认在有限的人生里并不缺乏任何感情，她想要什么，只需努力，便能轻易得到。
——长官的赞赏、队友的敬仰和群众的爱戴，样样不缺。
在她看来，沈怀绿对她的喜欢，与她所保护的群众给予她的爱相比，似乎只有微小的差异。
她觉得，或许是她们日夜相对，且亲密接触，沈怀绿对她的喜欢更为特殊——沈怀绿会馋她身子。
可她现在很确定，沈怀绿喜欢她，是一种全然不同的喜欢，毫无疑问，是和她同样的喜欢。
雾蒙蒙的夜晚，一辆开启了雾灯的汽车终于找到了前进的方向，她的心也随沈怀绿而变得更明确。
更为幸运的是，在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前方车辆开启了双闪灯，引导她不断前进，最终并肩而行。
她曾一度认为，是她为沈怀绿遮风挡雨，引路前行，殊不知沈怀绿才是她的向导，是她心之所向。
宋竹秋面部表情越来越微妙，沈怀绿静静观察着。
封闭房间内，武器库残留的硝烟余味渐渐漫开，谧的空气锐化出更为清晰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阿怀，我......”宋竹秋的眼神闪过一丝迷茫，随着心里的雾气逐渐散去，她的表情变得坚定，“我喜欢你。”
沈怀绿凝视着宋竹秋，目睹了宋竹秋表情的变化过程。
听到宋竹秋的表白，沈怀绿轻叹了口气，认真又温柔地回应：“秋秋，我喜欢你，是和你一样的喜欢。”
“好笨呐，怎么现在才发现？”沈怀绿脑袋扎进她肩窝，低声笑着。
“阿怀我没经验，不知道......”宋竹秋面露委屈，嘴角撇了撇，懊恼自己现在才明白两人的感情。
沈怀绿双手圈着她脖颈，在她脸上啄了一口，“现在也不晚。”
实际上，她们也才接触一个多月，朝夕相处下生情，宋竹秋的开窍不算晚。
“阿怀，我们出去再说，这里不适合谈情。”
沈怀绿笑她：“嗯？刚才对我做了什么过分事情了？”
宋竹秋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阿怀你也没拒绝我，我只是犯了所有女人都会犯的小错误罢了。”
沈怀绿：“......”
沈怀绿轻哼一声，她确实也是极为享受的。
宋竹秋伶牙俐齿，她只能无奈道：“偏你这张嘴我说不过你。”
宋竹秋嘿嘿一笑：“阿怀，若你这张嘴也能说服我，岂不无敌？我平时都被你另一张嘴堵得......呜呜呜呜......”说不出话。
宋竹秋再遭禁言，雾蒙蒙的眸子直盯着沈怀绿，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沈怀绿恼羞，“又说荤话？”她伸手去拧宋竹秋的耳朵，此外也别无教训宋竹秋的办法了。
砰——
巨大的响声将她们拉回现实，泡在蜜罐里的两人不得不抽身而出。
眼下确实不宜谈情说爱，宋竹秋只得按耐住自己心中纷乱的情绪。
“离这儿不远。”自她们进了这第二间暗室以来，就没听见过其他地方的门声，“阿怀，抱紧我。”
沈怀绿像一只树袋熊那样，紧紧抱在宋竹秋身前，她庆幸两人信息素匹配度之高——她挂在宋竹秋身上，甚至无需宋竹秋腾力气来支撑她，她俩就能稳定地贴在一起。
尽管背对前方，沈怀绿依然觉得心安，只要在宋竹秋身边便好。
“奇怪，刚才我们进来的那块砖好像失效了。”宋竹秋边说边给沈怀绿转了个身，让她看那块砖头。
沈怀绿伸出手戳了戳，确实是这一块，只是不像刚来那会儿会弹出。
宋竹秋目光紧紧锁着地面，她清楚地记得，在过道时她们踩中了感应装置，才引起墙面砖块弹出。
而进第二个暗房的机制有所不同，她们直接按下了一块砖，那砖随即自动弹出来。
红砖灰泥，昏暗的白炽灯打在武器墙上，墙面黑痕和零星弹孔明显。
地面水泥粗糙不平，杂乱无章。
哒——
原本静止砖块突然弹出，宋竹秋立刻护紧沈怀绿。
由于今天计划过于紧急，宋竹秋没来得及调取防弹衣，她的心在此刻也悬到了顶点。
无论如何，都要先找出路。她等了好一会儿，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心提了起来。
宋竹秋按下那突出的红砖。
砰——
伴随一声巨响，墙面迅速旋转，两人被带回最初的暗室。
宋竹秋在被高速旋转的墙面拍打的一瞬间见到了两个人影，她立刻将沈怀绿挪到身后背着，脚步迈出，拳头几乎抡到了对方的面门。
小六：“！”
“老大！”小六急忙出声，担心自己直接被锤到工伤，宋竹秋的力气太强横，小六之只能边说边躲闪。
“你们怎么进来了？”宋竹秋及时收拳，也没放背后的沈怀绿下来，她们也干脆这么贴着。
沈怀绿意识到若她俩分开，需要更多的力气来维持距离，她索性也不在意了，毕竟那俩都是宋家的人，也都清楚她俩的关系。
小二解释道：“老大，你们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我们先通知了小七，让他上报，然后就进来找你们了，没想到你们不在。”
宋竹秋：“这里的房间一个连一个，吕家的护卫可能随时出现，通知其他人撤回。”
-
宋竹秋背着沈怀绿率先出地道，准备原路返回拍摄的院子休息。
“诶！”
“别打！是我！”
宋竹秋立刻停手，表情复杂，眼前是姚督导，一身佣人装扮。
“￥……&￥#&”姚督导说完一句话，又换了常用语言，“西北院有个防守薄弱位置可以出去，离你们帐篷区有点距离。”说完就走了。
宋竹秋楞在原地良久，直到沈怀绿轻轻戳了她一下，她才如梦初醒，“阿怀。”
她赶紧清除心里其他想法，得将沈怀绿安全护到帐篷再考虑。
这次，宋竹秋没了之前游园的轻松心情，姚督导一句话将她扯回冰冷的现实：中校，十天后返程。
回到帐篷，宋竹秋依旧沉默，甚至不敢直视沈怀绿，眼神飘忽。
沈怀绿绕着宋竹秋转了一圈，不论她挪到哪，宋竹秋都能精准地避免和她对视，宋竹秋还仗着身高优势将视线挪到了帐篷顶上。
宋竹秋才在地道对她表白，那会儿宋竹秋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身体里，是遇到那个女人之后才变得沉默的，那是在青碧酒店天台遇到的女人。
她们甚至还用了她听不懂的语言，沈怀绿不知道那女人说了什么，能让宋竹秋这一向情绪平稳的人变成这样。
甚至在她贴着宋竹秋时，宋竹秋也只是心腔砰动，却连手都没伸出来碰她。
青碧酒店天台的事情沈怀绿没寻根究底地问宋竹秋，但宋竹秋突然消失的那一晚仍然梗在她心头，她怕宋竹秋抛下她又消失不见。
“秋秋，你不要我了吗？”沈怀绿眼眶泛着红，狭小帐篷中，略显哽咽的声音不断回荡。
宋竹秋低头与沈怀绿对视，只一眼，她的眼眶也随之泛红，“阿怀......我喜欢你。”
宋竹秋一遍遍地重复那句“我喜欢你”，却无法回答沈怀绿的提问——“你不要我了吗？”
沈怀绿低声在她怀里低声啜泣，由于过于疲惫，最终在哭声中陷入沉睡。
风声鼓动，蝉鸣不绝，岭南的夏夜热闹纷纷，帐篷内却陷入一片死寂。
宋竹秋低声叹气，打了一盆温水为她擦拭身体，耐心地给沈怀绿清洗头发，确保她浑身干爽舒适。
之后宋竹秋替她换上睡衣，并用热毛巾敷了一会儿她的眼睛。
她将沈怀绿固定在床上，自己洗了个战斗澡，然后躺到床上，将沈怀绿拥入怀中。
许是沈怀绿的发情期即将结束，这幽幽夜晚，两人间的引力竟也变得微弱，习惯了强大吸力的宋竹秋只觉得在被沈怀绿排斥，仿佛沈怀绿要从她身边抽离，宋竹秋收紧双手，似是这样可以一直留住她。
“阿怀......”宋竹秋在沈怀绿额上落下一吻。
宋竹秋是个无神论者，更不信命运，但面对这种巧合的安排，她也只能苦笑。
万幸，她们的感情才开始，踩下刹车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向来理智，清楚自己需要什么。
必须尽快解决沈家的事情，她得帮沈怀绿家里摆脱破产危机。
在仅剩的时间里，她能待沈怀绿更好，她自私地想要沈怀绿一直记得她，即便以后她走了，沈怀绿也得念着她的好。
算来，她们是彼此的初恋，只可惜造化弄人。
洗澡后的雾气仍蒸腾在房内，闻着她们常用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矜雅的白梅香，宋竹秋感到一阵空荡的心安。
宋竹秋数十年任务经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扮演各种角色，体验无数人生。
她很明白，更理解，遗憾才是人生的常态。
作者有话说第81章 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