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强取豪夺小蘑菇后》喜从何来

18、第 18 章

　　南希的“专业”和“资深”着实震撼到了单纯八爪触手，她漆黑的眼眸快速扫过盖了几百楼的废话，沉吟了一会——都是无用信息，确实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最终，她还是发出了那条信息——

　　【那么，养好一只人类需要什么？】

　　南希看着小蘑菇问的问题嘴角微扬，她十指翻飞，不停敲打：

　　【问我你就问对人了！保准你收获一只肥软可爱的小人类。好奇一下，你给你家小可爱起了什么名字？】——南希是个自来熟，三两句就不当自己是外人，开始了好“姐妹”间心领神会的闲聊。

　　但宁清风不是。

　　她看着这一行字触手微微停滞，眼眸微敛，似有暗流汹涌——这个人类以为她是谁？

　　不过，是蝼蚁而已。

　　小蘑菇之名是八爪怪物放在心尖视若珍宝的爱称，是她在定义自身存在时用的唯一标志符，是她在喉咙间轻唤呢喃了无数次的呼唤。

　　她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获知小蘑菇之名？

　　这边坐在光脑的南希久等不到对方的回复后，挠了挠头，也意识到了自己老毛病又犯了——缺乏边界感。

　　正当她要道歉时，位于她旁边羊皮纸边的笔仿佛有生命般突然站了起来，在纸张空白处快速写下：再等三秒。

　　那是一只浑身漆黑的墨水笔，笔尖由纯银打造，细长而锋利，金属的外壳泛着微弱的暗光，精致低调，透露着淡淡的寒冷，笔尖下书写的黑色字体遒劲有力、龙凤凤舞。

　　南希看到那一行字后便在心中开始默数，三秒后确认楼里的『全知全能&小蘑菇』不会回复后，才将早就写好的道歉发了出去：【抱歉抱歉，一般来说都会有个昵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后续我就用小朋友代替了。】

　　【嗯。】——这次对方回复很及时。

　　南希见状脸上仰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对方没有嫌弃她烦。既然如此，她要将她所有从“学习资料”学到的技能都倾囊相授！

　　在啪嗒啪嗒的打字声中，立于书桌上的笔尖再次在泛黄的羊皮纸上滑动，一行行血红色的字逐渐显现：

　　【姓名：全知全能&小蘑菇』（论坛昵称）】

　　【核心切入点：宠物（人类）】

　　【初步试探内容：宠物名字】

　　【记录：在社交正常时间内拒绝回答宠物名字。】

　　【侧写结果：养宠，但不屑于给宠物起昵称。】

　　【初步结论：情感淡薄、责任感低、封闭性强。推测反社会人格障碍（50%），自闭症谱系障碍（10%），情感隔离（□□险程度高。更深层次的侧写有待进一步了解。】

　　在冰冷的笔尖书写过程中，南希这边也正式进入了话题。

　　『阅片大湿』：【楼主我跟你说，人类是一种又娇又脆的生物，想要将他养得圆润可爱并不容易。不知道你的小朋友现在处在亚伯拉罕·马斯洛需求哪一层？】

　　『全知全能&小蘑菇』：【？】

　　同一时间，银色的笔尖继续记录：【不知道亚伯拉罕·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文化程度中级及以下，所在区域锁定为高等教育封锁区或年龄15以下。】

　　窥伺到这个结论的羽触幸灾乐祸地笑了：【恭喜你，你被初步判断为大字不识的小屁孩。】

　　宁清风：……

　　什么垃圾侧写。

　　她不仅不是文盲，而且还是一只大龄触手，谢谢。

　　这个叫南希的人类到底是给她解答，还是来给她画像的……

　　『阅片大湿』：【简单来说，要养好一只人类宠物。无非就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会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缺一不可。】

　　在写下这段话的时候，南希嘀咕道：“副局，我真的按照顶格去引导了，现实生活中绝大部分的人连第一层次都达不到呢。”

　　『阅片大湿』：【楼主，你的小朋友每次吃饭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全知全能&小蘑菇』：【皱成一团。】

　　很生动很形象。

　　一看就是给小朋友喂了糟糠。

　　南希瞬间理解了为什么会越养越瘦了。

　　『阅片大湿』：【楼主，你看，你这就犯忌了，难吃的食物就像是对胃进行了一次惨无人道的暴打，对精神进行了一次穷凶极恶的摧残，小可爱当然不会好过。】

　　宁清风眉头轻皱，第一次知道对于人类而言，食物除了营养外，还有味道上的区别。

　　所以，草莓才会大于矿物。

　　宁清风如同打开了一扇以前从未注意过的新世界大门。

　　『全知全能&小蘑菇』：【什么样的食物好吃？】

　　来了来了！

　　南希一个战术后仰，激动地打开搜索引擎，键入：【世界上最昂贵奢侈的食物排行榜。】

　　一边流口水一边从上到下一一报菜单：【楼主，我给你一份菜单：早餐：艾特玛野牧纯牛奶，绿麦精烤面包，枸杞白木枣泥甜汤。午饭：卡尔赛冰雪松露面，炭烤黄油莲芝，金色传说流沙夹心蛋糕，奥丽娜红菊龙虾。下午茶：……晚餐：……。】

　　眼花缭乱但一个菜品都不认识的宁清风：……

　　原来养一只人类需要这么多手续。

　　她之前竟然用那么劣质的营养液浇灌小蘑菇，怪不得越浇越枯萎——完全就浇错了。

　　宁清风名为心脏的地方狠狠攥紧了，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疼，像针扎一般难受，不让小蘑菇吃上好吃的就无法缓解——

　　决定了，以后小蘑菇的食谱每天就按照这个来。

　　就在宁清风以为自己找到了答案时，对面的南希私信发来了一份文件，并备注：【之前所说的只是一天的参考菜单，同样的食物吃多了会腻，楼主你根据上面的食谱来每天都换个花样，相信我，保证小朋友的肚子每天都圆滚滚的。】

　　看着足足一个G大小的压缩包的八爪怪物：？
　　点开全是密密麻麻的菜单。

　　怪不得南希说人类难养……

　　『阅片大湿』：【楼主，上面只是吃饭上的需求，你的小朋友还有严重的刻板行为，说明精神上也出了极大的问题。你可以多带带他出门透透气，放松心情。】

　　宁清风看着最后一句话嘴唇微抿。

　　『全知全能&小蘑菇』：【不可能，我绝不会让他离开。】

　　书桌上银色的笔尖顿了顿，快速记录：【禁止人类出门，拥有强烈的控制欲、独占欲，将个人喜好凌驾于人类的健康上，偏执型人格，更正结论：反社会人格障碍（65%），自闭症谱系障碍（5%），情感隔离（30%）】

　　“反社会人格吗……”，屏幕的光芒反射在南希碧绿色的眼眸中，随后变得略微晦涩——她或许，可以尝试定位一下它的位置。

　　想到这里，她在回复框上打下了——

　　『阅片大湿』：【既然如此，尝试给他养一只宠物怎么样？】

　　*

　　不知道过了过久，昏昏沉沉的路生白虚弱地睁开了眼眸，就看到了一个身影背着光，正小心地扶着他，往他的嘴里灌营养液，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是混合水果味的。

　　虽然如嚼蜡般难吃，但是求生欲却还是让长期饥饿的小少爷抬起了细嫩的手抓住了对方的手，咕噜咕噜地往下吞咽。

　　柔和细腻的液体如同露水一般，滋润了他干涸枯竭的胃，让他紧绷的身体都放松了不少，苍白的脸色有了一丝丝红润。

　　此时的小少爷刚醒，又精神压抑了很长一段时间，大脑完全不会转了，只顾着闷头喝营养液，一时之间竟然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你醒了。” 直到淡漠的声音在头上响起，身上痕迹退了七七八八的小少爷这才反应过来，睁大了清澈的鹿眼望着修长的女人，震惊道：“你、你活了？！”

　　宁清风：……

　　她就没死。

　　话音刚落，小少爷也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我、我是说，你站起来了？！”

　　“嗯。”

　　路生白先是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了下宁清风，随后眼中逐渐有水光积累，一开始，他紧咬嘴唇，不让情绪泄露，但随着时间的进行，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整整一周，在这段时间里，他如同陷入绝境的幼崽，每一天都活在生生饿死在地下室、孤独的尸体逐渐被世人遗忘的恐惧中，惶惶不可终日。

　　最绝望的时候他甚至想过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他就再也不用遭受这些未来无望的恐惧所带来的窒息，结果！结果！宁清风站起来了！

　　他的眼泪哗啦啦地留了下来，一脸的劫后余生，还有着一丝后怕和喜悦。

　　“混蛋，你怎么不早说你可以站起来，我、我还以为……”他抹了抹眼泪，抽抽噎噎地指责道。

　　宁清风：……

　　她早说了。

　　说了三十多遍。

　　宁清风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前将哭泣的少爷搂进了怀里，灼热的眼泪从湿透的衣服逐渐浸润，流向了她为少年所跳动的心脏，它是那么地烫人，让宁清风的灵魂都仿佛在被烈火灼烤。

　　这就是人类啊，敏感脆弱、情绪易变、不同于她，是靠羽触去感知的，永远冷静客观。人类啊，令触手捉摸不透。

　　她本不该为此烦恼。

　　但这个人类，是她的小蘑菇。

　　她愿意，为了她的小蘑菇，抛去过往的一切感知，以人的身份，切身去理解、去感悟人类的羁绊与情感。

　　前有障碍，踏破便是。

　　“别哭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宁清风轻声安慰道。

　　“礼物？”哭成小花猫的小少爷抬起了精致的小脸，傻傻地重复道。

　　“嗯。”宁清风看着小蘑菇一愣一愣的模样，嘴角下意识微微仰起了一个角度，“来看看。”

　　路生白的视线随着宁清风的动作看向了她的手——

　　是一团软趴趴的八爪小章鱼，细长的触手上布满了吸盘，正抬起一条腿给路生白打招呼。

　　小蘑菇一定会喜欢的，因为这是她抽出了最要害的一部分本体，一定能得到小蘑菇的欢心——和小少爷交融过的宁清风异常自信。

　　路生白呆呆地看着那个软体动物对着他挥舞触手，还慢悠慢悠地爬上了床企图向他靠近。

　　“啊啊啊啊啊——”

　　小少爷发出了一声尖叫，好不容易有了一丝血色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脚一踹就将那只恶心的生物“啪唧”一声踹到了墙上。

　　“走开！”

　　八爪怪物：？

　　还没等宁清风解释，胸膛起伏的路生白就注意到，他睡觉觉的床上，不知何时零零散散生出了白色的蘑菇。

　　有圆圆胖胖的，有细细长长的，还有大伞伞的，也有小伞伞的，还有珊瑚状的、贝壳状的、花盘状的……

　　路生白从来都不知道，蘑菇竟然有这么多的形状！

　　“霉、霉菌！我的床上长满霉菌了！”一向爱干净的小少爷吓得花容失色，细白的长腿烫脚一般在床上无处下腿，大声惨叫道。

　　“我的床上长霉菌了！”——他甚至还再重复了一次。

　　看着小蘑菇如临大敌的模样，八爪怪物：……

　　那是她幻想着小蘑菇的模样用菌丝辛辛苦苦手搓出来的，不是什么霉菌。

　　地下室一阵鸡飞狗跳，最终以八爪怪物将迷你版本和手搓蘑菇都收起来作为了收场。

　　『全知全能&小蘑菇』：【你错了，他不喜欢宠物。】

　　下线一段时间的宁清风突然上了线，并且告知南希她的理论出了错。

　　什么？！宠物送出去了？

　　半夜在刷星博的南希瞬间垂死病中惊坐起。

　　她都还没有找到对方！

　　南希的宠物连锁店遍布全帝国，早在建议小蘑菇送宠物的时候就吩咐了下属在这个时间段买宠物的人必须登记，怎么宠物还没卖出去，这个小蘑菇就吃了闭门羹了？！

　　『阅片大湿』：【你送了他什么宠物？】

　　『全知全能&小蘑菇』：【八爪章鱼。】

　　嘶——

　　南希倒吸一口凉气。

　　但她也意识到了，机会来了！

　　『阅片大湿』：【楼主！就像食物有好有坏，宠物也是这样的！人类都喜欢活泼的、温暖的、可爱的、毛绒绒的、娇娇小小的、四条腿的宠物！】

　　懂了吗？！

　　是——猫！

　　之前她还愁范围太大，她无法定位小蘑菇，现在简直是天策良机！

　　宁清风看着楼主的回复，恍然大悟。

　　『全知全能&小蘑菇』：【懂。】

　　“耶！”南希激动得从床上蹦了起来。

　　上、钩、了！

　　她立马打给了家里的管家：“莱恩，吩咐下去，所有的店长，从现在开始密切关注所有可能来买猫的存在，注意，是存在！如果有猫失窃，也一定要告知我。另外……”

　　南希想到了秘能关于小蘑菇【可能生活在文化普及水平较为低下的区域】的吩咐，沉声道：“着重关注西部地区以及非贵族。”

　　结束通话后，南希将视线望向了羊皮纸上……

　　——副局所说的术业有专攻，不仅指她家的连锁宠物店，还指她的秘能——剥离侧写。

　　和自来熟气质无害的性格不同，她的秘能，就像是有另外一个她，用冰冷无情的眼神审视着『全知全能&小蘑菇』的一切，并如判官刚正不阿的书吏一般，对『全知全能&小蘑菇』进行侧写。

　　——绝对冷静、客观、全面。

　　猫是极其罕见高贵的品种，只有她们家族的宠物连锁店有出售，只要小蘑菇起了这个心思，她就必定能将它找出来！

　　想到这里，南希碧绿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小蘑菇，你会不会就此暴露？

　　你愿不愿意，为了你的“小朋友”暴露呢？

　　*

　　地下室。

　　宁清风收起手环，回头望向小口舔着营养液，红通通的眼尾还挂着晶莹泪珠的小蘑菇，心里麻麻的疼。

　　路生白察觉到宁清风的视线，气呼呼地鼓起脸颊，自以为凶恶地回瞪了一下。

　　今天！宁清风干了很多坏事！

　　先是骗他瘫了，然后用宠物吓他，最后，还往他的床上撒霉菌！

　　所犯罪行，罄竹难书。
　　太可恶了！

　　莫名其妙感到心虚的八爪怪物：？

　　她还是根据『阅片大湿』的建议赶紧把毛绒绒的宠物给先弄出来吧。

　　可爱的……

　　宁清风沉思了一下，捏起了“被嫌弃一生”的八爪章鱼，将从小蘑菇身上获得的所有【可爱】概念融了进去。

　　受到了新概念的洗礼后，原本软了吧唧的生物渐渐地变成一只晶莹剔透、触手短短的、圆润可爱的八爪章鱼。

　　一下子就和之前判若两触，非常成功。

　　宁清风嘴角微扬。

　　四条腿……

　　宁清风居高临下地看着可爱的小章鱼，眼神冰冷，整个地下室的氛围骤然一变，压抑、窒息、恐怖，全都往小章鱼身上倾泻而去。

　　小章鱼瑟瑟发抖，努力挺起身体，憋红了脸才将四条触手“咻”地缩了回去。

　　很好，四条腿了——宁清风满意地点点头。

　　至于毛绒绒……

　　宁清风望向了辛辛苦苦手搓了一周的蘑菇……她拆了丝，一点一点，裹在了小章鱼身上。

　　很快，一只白色的、毛绒绒的四爪章鱼横空出世！

　　此刻，躲在小厨房的羽毛状灵烬正在偷偷观察着。

　　怪物醒了。

　　准备送那个娇嫩的人类一个宠物。

　　那个少年，一看就是对怪物极其重要。

　　它，要毁了那个少年。

　　而且，它也找到了最适合寄生复活的宿主了。

　　想到这里，它与室内的圣光融为了一体，小心翼翼地往那只白色的毛绒宠物飞去。

　　在万丈的圣光中，光不会留下影子。

　　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它。

　　它明目张胆地，当着宁清风的面慢慢地将羽翼融入了毛绒章鱼。

　　看了个全程的宁清风：……

　　灵烬刚与宠物融合，就发现不对，怎么这里面，还有一个黑乎乎的团子意识？

　　黑色团子明显很不高兴，用稚嫩的声音道：“喂，你干嘛抢我的身体！滚回去。”

　　“你……有意识？”灵烬震惊道。

　　这个宠物不是一个无脑触手吗？

　　黑色团子一顿无语：“你不知道触手有很多脑子吗？每一根触手都有意识的啊，我是刚刚被新造出来的。”

　　“等等，你不会告诉那个怪物我进来了吧？！”灵烬突然感到了危机。

　　“不会啊，我为什么要告诉她。”黑色团子迷惑道。

　　宁清风又不是不知道，它为什么要再说一遍？

　　“哦。”灵烬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它突然如鬼影一般张开了圣光，将黑色团子笼罩了进去，誓要将对方吞噬殆尽。

　　随着光芒四处逸散，最终宛如胃部消化不良一般，灵烬艰难地吐出了黑色光团。

　　这怪物……怎么都这么难杀。

　　“你干什么？”黑色的团子一脸茫然。

　　“没，就和你玩玩。”——这个团子一看就是新生儿，很好糊弄。

　　“哦。”

　　对方果然不追究了。

　　“所以你什么时候从我的身体滚出去？”——但是比较倔强。

　　“出不去了，被困住了。”灵烬语气艰难道。

　　本以为这把复活局，谁能想到这只触手全是脑子啊。

　　听到这里，黑色团子不情不愿道：“你活该。”

　　随后它才收敛了神色，一副我即将告知一个惊天大秘密的模样，严肃道：　“我可以允许你住下，但是你要知道，在这个地下室，有一个绝对不能违反的规则，一旦触碰了，就得死。”

　　“是什么？”灵烬好奇地问道。

　　“那就是——”小团子神神叨叨的，语气唬人——

　　“小蘑菇，是宁清风的。”

　　*

　　宁清风反反复复地修正手中的宠物，确保它和『阅片大湿』所描述的全无区别后，才再一次将它拿到了小蘑菇的面前。

　　“我换了个宠物，别生气了，嗯？”

　　路生白一双水润可爱的鹿眼满是狐疑，半信半疑——宁清风该不会又是捉弄他的吧。

　　想到这里，他往宁清风的手中看去。

　　那是一只圆滚滚的、毛绒绒的……说不上是什么的生物。

　　它有着短短的四肢，缩在身体下方，不仔细看都看不见。

　　怎么说呢，有点可爱，但是又有点诡异。

　　丑萌丑萌的。

　　路生白表现得有点兴趣缺缺。

　　不喜欢？

　　宁清风的眼眸变得幽深，望向了手中团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物。

　　死亡危机让灵烬如坠寒潭。

　　它融合这只蠢章鱼团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这个蠢蠢的小少爷，要是他再嫌弃，它保证！这只章鱼团子绝对活不过明天！

　　想到这里，它暂时抛弃了羞耻，撞开那只犯花痴的黑色光团，掌控了身体权。

　　随后用短短的四只爪爪跳下了床，笨拙地摆弄毛绒绒的身体，一会抬起毛爪爪，一会走起小碎步，让自己显得“可爱诱人”。

　　路生白的眼睛果然一亮。

　　毛绒章鱼见状再接再厉，甚至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圈。

　　路生白的眼睛越来越亮，最终高兴地伸出如葱白的手指指着章鱼团子，用湿润的鹿眼望着宁清风道：“我要它。”

　　“好。”宁清风微微松了一口气，神色柔和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只要小蘑菇想要，她都会给。

　　这还是路生白第一次看宁清风有这样的表情，他愣了下，好一会儿后才不自在地转移了视线。

　　很快，他就收拾好了心情，高高兴兴地下了地，将毛绒团子捧在手心，往床上走去。

　　窝在手心中的毛绒章鱼骄傲地挺起了小身体——它可是知道，就连这个怪物，都只能占据这张床的一亩三分地，而它，直接被捧上了宝床！

　　果然，没有少年可以拒绝毛绒绒的宠物，待它征服了这个少年，它将千倍、万倍地报复这个可恨的女人！

　　不管是人类还是怪物，都是脆弱的生物，只需要一个所谓的爱人，就能将她们轻而易举地摧毁呢。

　　正当章鱼团子畅想未来洋洋自得的时候，它就被如白瓷般的手掌倏地按在了床板上。

　　毛绒章鱼：诶？

　　下一刻，它被像一块抹布一般，被少年按在床上哼哧哼哧地不停擦拭着床铺。

　　毛绒章鱼：诶诶诶？？？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它都是尊贵的宠物了，还得做抹布吗？？？

　　此刻的路生白也很兴奋。

　　这里要擦，那里也要擦。

　　这张床刚刚被白色的霉菌污染过，每次想到路生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在地下室唯一的净土被污染了。

　　还没等他发愁，宁清风就送来了章鱼团子。

　　看着对方在肮脏的地上，所到之处全都一干二净，洁亮得能照镜子，他就知道他捡到宝了——他的发霉温控大床，有救啦！

　　一旁的宁清风望着小蘑菇一反常态，一副生动活泼、朝气十足的模样，眼里也闪过了一丝笑意。

　　她点开了光环，给『阅片大湿』发送了消息——

　　『全知全能&小蘑菇』：【谢谢，他很喜欢。】

　　正坐等小蘑菇落网的南希：！！！

　　不是！

　　宠物店都还没开门！

　　你到底从哪里弄来的宠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