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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见 ...

  •   “你离我远点儿。”声音有点沙哑,像是中招了,果不其然,那人说:“我阳了,别传染你。”

      陈归下意识就朝后退了一步,刚好那男人抬起了头,他身上胡乱地裹着黑色羽绒服,敞着领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T恤,脸上带着N95,因深夜寒冷而佝偻着背抱臂在身前取暖,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按理说此情此景该是狼狈的,但陈归觉得他身上有种奇怪的气质,在这寂静深夜格外撩人,这种美丽的充满艺术感的气质只在某些特定的人身上才会有。

      陈归呆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脑中有根线突然断了,连自己来干什么都忘了,他死盯着他,难得地结巴起来,“你、你是萧、从湳?”

      男人好像并不意外他这个反应,他没说什么,只是眉头又紧皱了几分,陈归敏锐地观察到了,恐怕他把他当成半夜惊扰的粉丝了。

      他之前看到过新闻报道,萧从湳的私生饭也不知哪里来的能力,竟然偷偷在他的家里安装了摄像头,被发现之后萧从湳非常生气,一向好脾气的他罕见地发了火,在微博上斥责私生饭,言辞犀利到很多人当场脱粉,引得舆论一片哗然。

      虽然他确实是萧从湳的粉丝,但他绝不是私生饭,顶多算是事业粉,因此他立刻解释:“我住在隔壁,才回来的,我家要烧地暖,来借点火。”

      萧从湳愣了片刻,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借火?”

      陈归看着他,还没撑过两秒就赶紧低下头,萧从湳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他不敢直视他,但恐怕借火这种远古的事情对于萧从湳来说有点遥远,不然他也不会连着问两遍。

      陈归说:“就是要烧煤,用打火机点燃的话太慢了,不如来借个烧着的煤块快。”

      萧从湳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给陈归开门,带他进房间让他自己去取。

      陈归跟在他身后,这才敢抬头打量他,萧从湳身高得有一米八五,双腿精瘦修长,脚上穿着旧式拖鞋。

      跟着萧从湳进了他的房间后,陈归的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房间里堆了很多书,沙发上地毯上茶几上全是书,墙上有个幕布,旁边放了个投影仪,投影仪旁边是一堆碟片,摞得有半人高。

      房间里有一张双人大床,进了房间之后,萧从湳直接裹着羽绒服倒在了床上,一边胡乱地扯着被子往身上盖一边将脚往被子里缩,很随意地说:“你自己拿吧,走的时候把门从外面关上就行。”

      陈归不敢朝那看,他放下手里拿着的武昌鱼和藕粉,转身到墙角处的煤炉旁。

      这炉子和整个房间的格调格格不入,萧从湳似乎难以忍受这么个“现代”的东西在他的房间里,甚至在铁炉子的周身和管道上都涂了鲜艳的颜料来遮盖铁锈的颜色,陈归轻扬了嘴角,不愧是搞艺术的,他从炉子里取出了一块火种放到簸箕里。

      他慢吞吞走到门口,一咬牙又转身走了回来,这次他目标明确,直奔萧从湳的双人床,萧从湳正盖着被子侧躺,睡得迷迷糊糊,也许是有外人在的缘故,他并没有脱掉羽绒服,穿成这样都能睡过去,看来病的不轻。

      陈归说:“你是不是发烧了?”

      萧从湳并没有回答他,他重复问了两遍,他才迷糊转醒,嘟囔道:“应该是。”

      说着,他的手从被窝里递了出来,是一把体温计,陈归接过看了看,好家伙,飙到四十度了!

      “你都烧到四十度了,吃药了吗?”

      萧从湳说:“没药。”

      陈归压下自己的情绪,先拿杯子给他接了点热水,萧从湳说不想喝,他给他放到床头,说想喝了再拿,然后拿毛巾去冰箱里裹了一层冰,包在里面递给他,让他先物理降温,萧从湳接过之后捂在了额头上。

      拿着借到的火种回到自己家,杨娴和李秉光正围坐在锅炉旁生火,陈归把火种递给他们,到客厅拿了莲花清温和布洛芬以及清热解毒冲剂,对杨娴说:“萧从湳回来了,他阳了没有药,我先给他拿过去。”

      杨娴惊讶道:“萧从湳?那个大明星?他住你家隔壁?我怎么不知道。”

      陈归说:“对,我不是给你讲过我家隔壁住了两个退休教授,萧从湳是他们的外孙,一直待在北京,没有怎么回来过。”

      杨娴恍然大悟,说:“那你去吧,等这火生起来了,我和秉光就回去。”

      再次返回萧从湳的房间,陈归看到他人团成一团缩在被窝里,才有了一点真实感,不然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呢。

      “你吃点退烧药吧。”陈归把药盒拆开,拿了一颗放在掌心,萧从湳捂着额头坐了起来靠在床头,陈归把水和药递给他,萧从湳认真看了他一眼,接过药吃了下去。

      他说:“谢谢。”

      “你除了发烧还有什么症状,全身疼不疼?”陈归问。

      萧从湳动了动被窝里的腿,又歪了歪脖子,点头道:“疼,腿疼。”

      陈归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稳住自己的思绪,希望它不要跑到不该跑的地方去。

      他又喝了几口水,陈归说:“这里有一盒莲花清温和一些中药冲剂,你吃的时候不要和布洛芬一起吃,要隔开。”

      萧从湳很是乖巧地在一旁点头,说谢谢。

      然后问:“你是?”

      陈归说:“我叫陈归,是你家邻居,萧爷爷和奶奶都认识我,我小时候还来你家拜过年。”

      提到老人,萧从湳说:“爷爷奶奶现在都在北京,住院了,等我过几天好了就回去看他们。”

      陈归点点头,现在放开了,对老人们来说确实是个难关,但愿他们身体不会出什么问题。

      接着便没话可说了,陈归低头看了看手表,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于是他对萧从湳说:“那你休息吧,我先走了。哦对了,睡觉的时候最好把羽绒服和袜子都脱掉,解乏。”

      不知怎么,萧从湳又看了他一眼。

      陈归没敢跟他对视,转身走出了房间。

      很多年后,陈归问萧从湳,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萧从湳很不客气,说陈归你小子太实诚了,看我的眼神就跟粉丝看偶像一样,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喜欢,根本都不用猜。

      毫无疑问,你喜欢我。

      送走了杨娴,陈归洗漱一番准备睡觉,地暖还没有烧起来,房间里面有点冷,他换上厚睡衣钻进了被窝,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也没能睡着,只好又摸出手机随便刷资讯。

      想到萧从湳,他打开豆瓣,在搜索框检索“萧从湳”三个字,弹出了他的专属词条框。

      萧从湳,著名电影演员,1990年10月14日出生于中国北京,父亲萧珩亦为知名电影演员,母亲赵欣然。

      萧从湳从15岁主演电影《时代的挽歌》开始,便引起了电影团专业人士和影迷的关注。在该电影中他和父亲一同演出。萧从湳亦正亦邪、野蛮生长洒脱又倔强的特质,正是时下年轻艺人身上所欠缺的。代表作有《呼吸》《最好的时光》《寒枝雀静》《群鸟》《我要复仇》,其中2014年凭借《手》获得日本东京电影节“最佳男主角”。

      萧从湳的作品陈归都看过,他合作的导演都是他很喜欢的导演,拍出的影片也是他偏好的类型,时而温吞文艺,时而缥缈禁欲,时而开朗天真,时而阴郁压抑。

      他的可塑性很强,但生活曝光度很少,陈归只在电影里看过他,还从没在生活中真正接触过他,根据今晚短暂的接触,陈归总结:这个人,虽然帅,但是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

      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睡到大中午,快十二点的时候才醒,他心里担心萧从湳,简单洗漱一番过后就去了隔壁。萧从湳家没锁门,陈归敲了门之后走了进去,茶几上摆着他拿过去的两盒特产,连位置都没有变。

      萧从湳还在床上睡觉,整个人像是蚕蛹一样裹在被窝里,只露出了一颗脑袋,他紧合着眼睫,轻轻呼吸着,陈归简直不能相信,他竟然有一天可以近距离观察萧从湳睡觉,以前只能在大荧幕上被各色灯光照着地光鲜亮丽的他,此刻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安静的睡觉。

      陈归不知道是该叫醒他让他测体温,还是应该让他接着睡,先睡饱了再说。思量片刻,陈归又看了看时间,还是觉得先叫醒他问问体温比较好。

      “萧从湳,你喝水吗?”陈归选了个委婉的开头。

      陈归的声音很轻,他反复问了几遍萧从湳才幽幽转醒,“啊?是你。”

      “你还发烧吗?”

      萧从湳眼睛刚睁开了条缝,还没看清来人,又紧闭了起来,他从被窝里掏出体温计递给陈归,后者接过看了看,39度5,还烧的厉害。

      陈归叹了口气,这人反应咋这么严重,难道是免疫系统杀疯了?!

      “39.5度,高烧。除了腿疼还有哪里疼,嗓子疼吗?”

      萧从湳翻了个身,背对着陈归,像是想接着睡,但他还没忘了基本的礼貌,回答道:“嗓子不疼,浑身疼,想睡觉。”

      说完,他扯过被子将脑袋遮严实,结束了这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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