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神の気まぐれは、相も変わらずなのであ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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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他会准时出现在那里，和社团朋友们踢足球，或者是玩些别的游戏。
他午饭经常吃从家里带过来的饭团。
他通常和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个同班姑娘一起放学回家。
他是个在学业上一窍不通的笨蛋。
他目前和奶奶还有姐姐住在一起，父母都是冒险家，常年不在家。
……那个人有很多朋友。
从常理来讲，一个人的为人处世在成长过程中会受到周围人的影响，最开始是父母，然后是家族里的兄弟姐妹，最后才是朋友。有很多人猜测过究竟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才会让神代凌牙长成那种不讨喜的性格，孤僻乖张，一眼看上去就会觉得是个脾气很差的人。作为对比，妹妹神代璃绪时常脸上带着微笑，端庄优雅，虽然也不怎么亲近他人，但给人第一印象要好上不少。第一次注意到九十九游马，纯属是个意外。他们在走廊擦肩而过，他只不过是顺手把游马掉下来的东西还回去。游马心无芥蒂地向他道谢，还附赠一个灿烂的、无阴霾的笑容。
“谢谢你！好心的前辈！”他向凌牙道谢。并没有说自己是谁，也没人会因为这件小事就去互相认识。但凌牙知道他的名字是九十九游马，是一年级那个最受欢迎的家伙。
游马比他低一个年级。或许正是因为这个，游马才会对我没这么了解。神代凌牙不由自主地想着。
等到回过神来，道过谢的少年已经走远了，只留下凌牙一个人站在原地。
从那天开始，凌牙在闲暇时间里不受控制地关注着游马的一举一动，他向来做事隐蔽。被注视着的那个人完全没发觉经常会有人站在隐蔽处里看着他在干什么。对于凌牙，他很快搞清楚了游马的日常，习惯于在固定时间、在固定地点看到游马。
……想和他说上话。
窥视得多了，这种想法像是萌芽的种子一样，迅速在心里破土而出。
他想鼓起勇气和那孩子搭话。
“……凌牙君！”班长的声音把他的注意力喊了回来，凌牙习惯性地皱眉看向打断他思绪的班长，表情无意识中变得阴沉，班长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你的作业。”
凌牙从包里拿出了作业本，递给了班长。然后班长像是远离瘟神似的迅速跑开了，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打他一顿。这家伙怎么脾气变得更差了，班长腹诽着。
……要不要下课去一年级那边碰碰运气呢。
还是不了吧，显得有点过分刻意了。
……只要避开璃绪……应该问题不大。
凌牙心不在焉地听着这节数学课，盘算着下课该干些什么。总算熬到下课，他旁若无人地走出了教室，来到室外，途径运动场时，一个足球被踢到了他的脚下。“那边的前辈——帮忙把球踢过来好吗——”是游马，那孩子正在往这边跑过来，然而凌牙发觉游马早就忘了之前的那回事，只当他是个陌生的二年级前辈。这让凌牙的情绪变得有些微妙。他抬腿，一脚把足球狠狠踢了回去。“谢啦——”游马喊道，然后转身回去和朋友一起玩了。他本来还打算去别的地方逛逛看看，这下“别的地方”去不成了。脚下如同生根般站在了运动场边上，看着这场足球赛。作为掩饰，他把搁置了好几天的小说重新捡起来看，但他实际上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凌牙。”放学回家，璃绪突然问起他最近的情况。“你很关注那孩子吗？”
他心里“咯噔”一下。
妹妹的这句话代表着某些危险的征兆。璃绪还是那副笑着的神情。
“没有。”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璃绪笑了两声，放过了这个话题。
又过了两天，偶然路过的神代凌牙意外发现竟然有女孩子（是第一个）往游马的鞋柜里放东西。那时游马还没赶到学校，他环顾四下，没几个人，于是像做贼一样在那姑娘离开后悄悄打开了游马的柜子。是一封情书。顷刻间，无来由的嫉妒情绪在凌牙的内心里悄然生根。他在嫉妒什么？或许是嫉妒那姑娘可以自由自在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没人注意这边的情况，凌牙拿走了那封情书，慢慢地撕碎了那封信，然后扔进了垃圾桶。他知道这么做不对。
他不敢接近游马。
……因为只要他对任何一个人表达超出友情以上的感情，他不确定璃绪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也许是因为父母过早离世，相依为命的兄妹之间诞生了扭曲的感情，他很确信自己不能没有璃绪，而璃绪也不能没有他，然而现在的凌牙却产生了额外的想法。
他的目光停留在游马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无法控制的恋心，扭曲的家庭关系，最终将一切引向了那个晚上。
“凌牙……你在害怕什么？”
“璃绪……璃绪……你杀了他？”
“你当然了解我，这都是你的错，凌牙。”
神代璃绪不慌不忙地处理掉了现场的最后一丝痕迹，脚下是那孩子的尸体。
“不过把这孩子找个理由约出来真的不是什么难事呢。”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接近他的。
“好啦！凌牙我们现在回家吧！”妹妹的语气里有着雀跃。
然而第二天，神代凌牙却仍然在固定时间，固定地点看见了游马，他依旧像往常那样和朋友们有说有笑，好似昨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他知道，璃绪也会惊讶于此刻。
半个月后，第二次杀人结束。
第二天，九十九游马照常出现。
第三次杀人。
第二天，九十九游马照常出现。
第四次杀人。
第二天，九十九游马照常出现。
……
兄妹俩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在第七次杀人过程结束后。
第二天，凌牙像平日那样，站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外，隐蔽的角落里看着游马的一举一动，然而这一次，九十九游马似乎终于注意到了他，大步流星地向他走过来。凌牙的内心开始慌乱，他想跑，但腿抬不起来，直到游马站在他的面前，这一次，凌牙更清楚地看到了那双玛瑙红色的眼珠。“你在跟着我吗？”游马主动向他搭话。凌牙张张嘴，想回答些什么，但所有的词汇彷佛哽在了嗓子眼里，只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音节。心脏砰砰跳动，越跳越快，好像立刻就会爆炸。那张年轻的脸庞上还带着阳光下的天真与稚气。腿能动了。
凌牙落荒而逃。
等跑远了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是游马第一次和他主动搭话。
可他还没来得及问那些个夜晚发生的事情。但这种莫大的幸福已经快要冲昏神代凌牙的头脑。
咦？Astral怎么啦？你说我为什么对他感兴趣？你不觉得看他不敢和我说话的样子不是很有趣吗？他为什么会那么想呢？我难道很恐怖吗？真是令人困惑啊……
下次去找鲨鱼试试看吧，唔哦，妹鲨又在往这边看了。
她还要在晚上来找我玩游戏吗？
在下一个注定到来的夜晚，老地方，站在那的却不是神代璃绪，而是神代凌牙本人。
“欸，妹妹鲨鱼没来吗？”游马没看见熟悉的身影。
凌牙斟酌着用辞，鼓起勇气：“璃绪今晚上不会来了。”
“哦哦，那么鲨鱼你要和我玩游戏？”其实游马并不知道这位前辈的名字。
“……可以吗？可以的吧。”
是不是只要在这把他杀死，只要带走他，就可以拥有他了？这种突然的想法出现在凌牙的脑海里。这么想着，凌牙的身体遵从本能，对着一无所知的“羔羊”举起了屠刀。
仅仅几秒钟，他下手又快又狠，好像这种事情已经干过很多次了。
他把那具尸体放进了自己带来的行李箱，带回家。等到家之后，凌牙迫不及待地想把尸体从行李箱中放出来，在拉开拉锁的一瞬间，个头娇小的少年像是欢快的小狗那样，忽然从行李箱里蹦出来。
“锵锵！鲨鱼晚上好哦！”
虽然早就有预料，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红眼睛的少年抱膝坐在行李箱里，笑嘻嘻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凌牙，两人互相对视，沉默了得有二十来分钟，最终是游马先打破了这种缄默：“我说鲨鱼……你是喜欢我吗？”
（呜哇，整张脸都变得通红了。）
“我也喜欢鲨鱼！还有妹鲨！”
（既然喜欢我，是不是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气氛开始变得古怪——
突然——从背后迅速砍下——神代璃绪早就埋伏在玄关的位置，一刀再次砍死了这个怪胎。然而就在他们眼前，尸体上血淋淋的伤口再度迅速愈合，少年摸摸后脑勺，悠然自得地坐了起来，但那双玛瑙红色的眼珠已经变作了不祥的金色。
“还是别这么突然了。”
他说。
“凌牙你给我离他远点。”
“璃绪……我们留下他，留下他好吗？”
他不顾一切地把行李箱中的少年抱在怀里，眼下维持着一种诡异的情况。
最终无可奈何的璃绪还是向兄长妥协了。
“游马，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不……你不可以离开……”
“嗯嗯，我就在这里，但是你既然喜欢我，是不是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是的！”他心急地答应了。
璃绪发现行李箱下有着类似于水渍的痕迹，坐在行李箱里的少年下半身已经变成了某种不定型的绮丽流体。“妹鲨，接下来的情况我希望你还是不要看比较合适……或者说，我们要一起玩吗？”鬼使神差般，神代璃绪答应了“祂”的要求。
神明的变幻无常，一如既往。
神の気まぐれは、相も変わらずなのである·完
写于2024.4.23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神の気まぐれは、相も変わらずなのであ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