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偏暗投》不察物情

3、中二少年三拜恩师

　　翌日拂晓。
　　天边才隐隐透出曙光，甫文大学内却已经人来人往，俨然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今日正是甫文大学招生仪式的开始。
　　甫文大学的朱红色的大门被擦得干干净净，门匾上还缠了红绸。正门口摆着一长溜桌子，铺着红布的桌子依次放了一些木牌，上面写着长老们的名号云云。
　　余芮打着哈欠，道：“咱们都在这等了半天了，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
　　白堃趴在桌子上，拿手支着头，拉长声音道：“不知道——”
　　昨天晚上，何天浩跟白堃说他有急事，让白堃替他坐这迎接新生。
　　白堃正对何天浩好感爆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看如今的情况，何天浩这家伙不是真有事儿，八成是自己不想干，现在不知道跑到那里逍遥去了。
　　从今天早上开始，他们已经在这门口守了两三个时辰了，可甫文大学前门庭冷落，人没看见几个，门前鸟倒停了好几群。
　　负责招生的几位长老都溜的溜跑的跑，只剩下白堃余芮和孙芃在这里做门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芮忽然一推旁边睡着了的白堃：
　　“你看那里好像来了个人——”
　　白堃被他大力地弄醒，不耐烦道：
　　“这样的话你每隔半个时辰就要说一遍，结果呢，所谓的“漂亮姑娘”是一只身上沾着花瓣和草叶的狗。”
　　“不不，这次好像真是个人！”一边的孙芃接嘴道。
　　三人齐齐往远处看，在大路的尽头，果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人迤逦着走近，面部的轮廓逐渐清晰，他的年纪约莫十五六，五官端正，偏深色的皮肤被阳光晒得发红，是很健康的颜色。
　　余芮不等他先开口，立刻拿起纸笔殷勤问道：“这位少侠看着就根骨清奇，想必是来进修的吧，呃请问少侠姓名，年龄，籍贯？”
　　少年回答道：“我叫杨若凡，苏州人，今年十六。”
　　余芮拿笔在纸上刷刷记下。
　　这边孙芃给杨若凡倒了茶，拉着他下，指着旁边几人介绍说：“我叫孙芃，刚问你问题的那个叫余芮，坐在他边上的那个叫……”
　　“何长老！真的是你吗？”杨若凡猛一看见白堃面前的姓名牌，猝然间站了起来。
　　“你还记得我吗？五年前明知山上你就这样刷刷两下就打退了一只凶猛的大老虎，从此之后我就视你为偶像，今天竟然真的见到你了啊啊啊！”
　　看着杨若凡激动的样子，白堃连忙打断了他：“先别太激动，我叫白堃，你说的那位何长老其实是我师尊。”
　　得知面前的人不是他的偶像何长老，杨若凡微微有点失落，他不死心，问：“那现在他在那里，能带我去见他吗？”
　　余芮看了看日头，随即答道：“时间已经不早了，长老们肯定会在赵师兄检查工作前回来，你先在这等一会吧。”
　　太阳渐渐西斜，空了半日的座位上忽然间坐满了人。
　　一道青绿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白堃眼见不错，在那人即将进门前一刻及时喊道:”何师尊！有人找你。”
　　闻言杨若凡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冲到何天浩面前：“长老，我是杨若凡，那年明知山上，多谢长老救我性命。”
　　“明知山？”何天浩疑惑问道：“我根本没去过那呀？”
　　虽然救命恩人已经不记得自己了，杨若凡依旧热情不减：“长老不记得，没事，我记得。那天您赶走了老虎，临走之前，我问过长老尊名，您说您是甫文书院的何天浩长老。从那天起，我就梦想着有一天能拜入长老门下，今天，今天我终于可以实现我的愿望了！”
　　听了这一番话，何天浩诚恳地说道：“虽然你这番话说的很好，不过我确实没去过明知山，也没打过什么老虎狮子，让我打打牌还差不多……”
　　何天浩和杨若凡一个执意要认，一个拒不承认，两个人拉扯间，赵晨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了他们背后。
　　“正殿之前，不可喧哗。”
　　赵晨皱着眉头，盯着杨若凡紧紧拉住何天浩衣袖的手。
　　“赵师叔，是这位新来的道友说五年前师尊在明知山上救了他一命，但师尊好像不记得这桩事了。”白堃解释着。
　　何天浩在一旁分辩道：“不是我不记得了，是压根没这事。“
　　“五年前，明知山。”赵晨沉思半晌，向着少年说道，“你叫杨若凡？”
　　少年一愣，说道：“没错，你、你怎么知道？”
　　猛然间，他得知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的：“莫非、莫非你就是那天救我的人？”
　　赵晨没有否认，颔首微笑道：“稚子遇一猛虎，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出手相助的。”
　　终于确信了眼前这位黑衣长老就是自己恩人，又听了刚才偶像正气凛然的一番话，骨灰级粉丝杨若凡不由得热血沸腾，当即跪下，高呼：“还请长老收我为门下弟子！”
　　何天浩看着赵晨就这么站着受了杨若凡三拜，心里嘀咕着竟然有人脸皮比自己还厚。
　　众人没想到这新生一上来就敢拜学院里以严厉著称的赵晨为师，纷纷感叹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待人群走得差不多了，赵晨问道：“今日怎么样？”
　　一旁余芮翻出小本本，回答道：“今天老生基本都来报道了，新生……新生只有那个杨若凡……”
　　赵晨听后也不意外：“今日辛苦你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余芮答应着：“不辛苦。”
　　他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下定决心，问道：“师兄，能问你个事吗？”
　　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师兄，你救那小孩，为什么用的是何师兄的名字啊。”
　　赵晨忽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呛住了，他咳了两声：“当时嘴瓢，没错就是嘴瓢。”
　　“哦，嘴瓢，谁都有嘴瓢的时候。”余芮语调不太正常，像是没听到想要的答案。
　　两人正准备回去，忽然背后有一个人叫住了他们，气喘吁吁地问道：“请问，这里还招学生吗？”
　　那人头戴一顶大斗笠，昏暗的天色下，看不大清面容。
　　余芮掏出纸笔：“还招还招，请告知一下姓名，年龄，籍贯。”
　　“我叫林泐泉，十六岁，家就住在献城。”
　　余芮记了，夸赞道：“你的声音倒是很好听，轻轻柔柔的。”
　　那人似乎有点惊慌，迟疑道：“谢……谢谢你。”
　　一直沉默的赵晨忽然对余芮说：“把他记在温敏长老的名下，让他住西苑的那个单人间。”
　　又回头对林泐泉说道：“今晚早点歇息，明天就开课了。”
　　林泐泉感觉赵晨那双犀利的眼睛能看穿自己，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双眼睛似乎能看破一切伪装，直击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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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难写（哭唧唧），感觉对不起笔下的人物，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