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香辣小丸子

3、第 3 章

　　南楚帝，死了！
　　南楚分毫没有将平景看在眼里，也不认为平景能翻出什么浪来。所以，草草将大婚设在宫外别院。
　　新婚夜，我在房中等待南楚帝，不自觉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
　　一阵脚步声传来。
　　我轻撩起薄如蝉翼的纱衣，露出半截藕臂，光着脚丫，回眸莞尔一笑。
　　许是见惯了端庄温婉的世家女子，极少见过如此主动放荡的，南楚帝果然上钩，我趁他不备，转动镯子，将其中的毒针扎入了他的后颈。
　　就这样，南楚帝死在了我的身上。
　　竟然如此容易。
　　想必，南楚定会派兵灭了平景，以报此仇。
　　一想到这，我开心极了！
　　母亲死了，我了无牵挂。父王如此待我，那就都去死吧！
　　我嫌弃的一把推开了身上的南楚帝。
　　我拿着匕首，在自己身上来回比划，始终不敢插进心脏。
　　此时，房梁上一阵轻笑传来，随即顾安一身宫女打扮，飞身而下。
　　她噙着笑，透过轻纱上下打量我，啧啧出声：「还不错啊！」
　　我拢了下衣服，给了她一个白眼：
　　「不用羡慕。我有的你都有。」
　　她猛地掏出匕首，步步逼近。
　　随即突然扭头朝门口大喊：「来人呐！有刺客！」
　　哎？我还没死，你叫什么人啊？
　　刺杀皇帝被活捉哪里还能有个痛快啊？
　　慌神间，银光一闪，我只觉脖颈微微一凉。
　　一大批侍卫冲了进来。
　　顾安跪在地上，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
　　娇弱的声音都发着颤：
　　「皇……皇上……他………死了……」
　　我额角一阵抽搐……她装得真像！
　　我和顾安被抓起来了。
　　牢狱又潮又湿，我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眼神幽怨，看着对面角落的顾安：
　　「没轻没重。」
　　她狡黠一笑：「轻了他们不信。」
　　我的意思是，怎么不搞死我……
　　算了，我冷哼两声，不再理睬她。
　　南楚帝死后，尸骨还未寒，第二日五皇子华鄞便登基为帝了。
　　新帝半夜三更来牢房看我时，我喜极而泣，脱口而出：
　　「傻子！」
　　他一袭墨色劲装，长发束起，眼波流动，龇着一嘴大白牙看着我傻笑。
　　但只一瞬，便恢复了帝王之尊。
　　「阿姐，如今有两条路可选。你要自由，公主便死于新婚之夜；你要荣华，公主便送回平景。」
　　「我不是父王，无需和亲。平景我势在必得。」
　　嗯？这正合我意！
　　要自由，他定会将我说为刺杀南楚帝的凶手，借口向平景发兵。
　　要荣华，他就直接开打。
　　「要自由。但是我们两个的。」我指了指角落里的顾安。
　　华鄞看了眼顾安，笑道：「允了。没想到平景如今已经到了让女人抛头颅洒热血的境地了。」
　　华鄞啊，还是当初那个小傻子可爱啊！
　　记得捡到他的那晚，我刚帮母亲将梅子酒送到缘来酒家，拉着车在雨中飞快地跑。
　　一只没有后腿的流浪狗坐立在马路中间挡住了我的去路，任由风雨欺压，和这混沌的世界格格不入。
　　它用前肢撑着身体。倾盆大雨也没冲刷掉身后长长的血迹，血迹像是风筝线一样牵着它。
　　我很好奇牵着它的那头是什么？竟让这畜生在马路中间截人。
　　我停下车，顺着它的血迹走去，在转弯处捡到了华鄞。
　　他衣衫褴褛，遍布伤痕，像死了一样。
　　我本不想救他，但没拗过流浪狗哀求的眼神。
　　我以为这畜生会跟着我一起回去，没想到它只是坐在那一动不动含泪相望。
　　也许它知道我很拮据，救了它的主人已是不易；也许它知道自己身残，跟着我们只会是拖累。
　　突然，我后悔叫了它好几声“畜生”。
　　都说历史是由胜利者编写的，会歪曲事实，看来名称也是如此。
　　世人都说猪狗猫鸡是畜生，也许真正畜生的是世人。
　　我和母亲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救他。
　　没想到，竟然是个傻的，什么都不记得，整日只会姐姐…
　　「姐姐，烤地瓜，好吃！给你！」少年像是捧着珍宝。
　　「姐姐，我不会搓…」少年撇着嘴看着眼前的麻，手足无措。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