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醉鱼草》封小恨

15、第 15 章

　　“公主……你闻到了？”腊铃浑身一僵，无措眨眼，浓重苦药味覆盖下都能闻出脂粉香，那岂不是早就闻出自己身上的味道了……
　　“公主……”腊铃垂头丧气，虽是出身野草可她也有自尊心，她想和仙境仙女一样，她好怕别人在背后笑话她。
　　“腊铃，怎么了？”渝筌敏锐察觉到她的低落情绪，关切询问，“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腊铃垂眼回避，轻启唇虚声回应，“公主……”
　　“怎么了？腊铃，快和我说说怎么了？！”渝筌猛地心一紧，难以置信一向嘻嘻哈哈欢蹦乱跳的她露出这幅畏畏缩缩样。
　　“公主……我身上是不是很臭，臭烘烘的……”
　　渝筌听后安心一笑，还以为怎么了，原是觉这熏药难闻。
　　渝筌哭笑不得轻声安慰她。
　　“药味而已，等药味一散便什么味儿都没了。”
　　“不是，不是……”腊铃扭扭捏捏，难以启齿，“不是说药味，是说平时，平时的时候，我是不是臭臭的，又苦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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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渝筌沉默思索片刻，轻昂头，带着些许明知故问的冷漠问。
　　“谁说的。”
　　“黑俏姐姐和我说的。”
　　“她。”渝筌当即冷下脸，面露不悦，指尖轻叩桌台却发重声闷响。
　　“腊铃，别听她胡说，没有，你身上根本没有臭味，别多想伤心。”渝筌柔声轻抚她，“你信我，我仙境公主，不会骗你，别信她，是黑俏自己臭毛病，从小到大养的胡说八道贱毛病，你别放心上。”
　　腊铃闻言稍稍愣住，呆滞点头，她虽开心公主否认了她身上臭味，也感知到公主维护自己，只是听到公主冷言冷语对待黑俏姐姐，不太分辨出，她们关系到底亲不亲密，或是如何？
　　“所以，黑俏姐姐只是在与我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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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她是否玩笑，腊铃，你只信我。”
　　“好。”腊铃重重点头，可这脂粉还是得日日都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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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同时垂下头若有所思，气氛诡异沉寂片刻。
　　“晚上食鱼，你去不去？”渝筌率先打破沉默，轻声细语问她，“去吗？腊铃。”
　　腊铃抬眸看她，定定盯着她眼中温和神情，她好像是想自己去。
　　“去嘛，去的。”

　　可这距天黑还有好几个时辰。
　　这每日每日不是赏花散步，就是吃鱼玩水，仙境很美可也走遍了，有些乏味了。
　　“公主……”
　　渝筌抬眼等她说话。
　　“公主平日都做什么有意思的啊？”
　　“仙境没意思吗？”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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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平时最喜欢看书看画，此乃天上人间最有意思的事。”
　　“……”
　　渝筌望着她不为所动平静模样。
　　“腊铃不喜欢？”
　　渝筌后知后觉，恍然大悟，冲她小声调笑。
　　“也对，腊铃不识字。”
　　“……”腊铃偏头沉思，这算是不是在嘲笑自己。
　　“腊铃，我要去书斋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我又不识字我去做什么……”
　　“可以看图啊，奇形怪状画了好多，有小花小草小虫，还有据说是千万年前的怪物，罗婶说那是人间都没有的，你肯定没见过，腊铃不想看？”渝筌绘声绘色说得神秘兮兮。
　　腊铃被勾起兴趣，小声附和，“有点想。”
　　“那便走吧。”
　　渝筌眉开眼笑，牵上腊铃的手便往书斋走。

　　到了书斋。
　　“腊铃，给。”
　　渝筌将一本封线些许掉线，封一略略掉色坑洼布满时间痕迹的厚厚古籍递到她眼前。
　　“谢谢公主。”
　　渝筌欢天喜地拿起书找了个清静地方慢慢翻阅。
　　她还想看看从前看过的会吃鱼的草，太诡异了，自己也是草却没这个本事。
　　翻过页页泛黄雕色奇形怪状图画，像虎又似猪的兔子、长翅膀的驴、大长鼻子的猪、叶片状如云的草，一一翻过，她再次见到那吃鱼的草。
　　眼不眨盯着看，越看越慎人，两拱形叶片相靠拢真好像张大的嘴长满尖牙，好吓人。
　　这会吃鱼，是能吃荤腥的，要是人间也有，那岂不是统治人间了？若真有，也该和仙境一般与世隔绝，存在旁人不能知晓地界。
　　“看真认真啊，腊铃。”渝筌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笑称到。
　　“公主，你见过这种草吗？”
　　渝筌摇摇头。
　　抬手细指指上一旁细长字，一指一念。
　　“千年草物，长于青草之上，性情暴怒无常，异于人间草吃粪，其大张口吃活物，最喜活鱼。”
　　啊……
　　原来说自己吃粪是从这看的……
　　“你看，还是识字好吧，腊铃。”
　　腊铃默不作声。
　　“女仙人人识字，你要想学，我可以教你。”
　　腊铃摇摇头。
　　“不想学。”
　　渝筌无奈苦笑，手指轻挑起她耳后一缕秀发，轻绕手指，“又说你那套识字少烦恼少的歪理是吧。”
　　腊铃不再过多理睬她，目不转睛看图画，当真是画了好多奇形怪状物种，大翅膀、大耳朵大尾巴仿若存在上古的神兽或怪物，看得眼花缭乱，十分新奇，不止神兽怪物，还有些人间的花草树木，不过大多都是她见过的柳树、桑树、榆钱，小杂草，在人间时对它们习以为常，可到了这陌生草木的仙境来说，看见这些高树无比怀念。

　　到了傍晚，渝筌合上书，腊铃恋恋不舍合上画，两人一路说笑悠哉悠哉往食鱼处走去。
　　“公主，那些图画真好看，真有趣，好多稀奇古怪东西。”
　　“有意思吧。”看她开心模样，渝筌不禁心底欢喜得意，“我娘房里还有一些，你若还想看，等我娘回来，我和娘说一声，再你给拿来。”
　　“好啊好啊！”腊铃欢呼雀跃。
　　“那公主，仙子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看！”
　　“我娘又去人间了，过几日才回来。”
　　“好！那我等仙子回来，等公主拿图画书给我！”
　　渝筌笑眼看她欢天喜地开怀大笑活泼样，她很喜欢，很喜欢她的鲜活和肆意大笑。

　　等她二人慢悠悠赶来，差不些也快摆餐盘食鱼了。
　　板板正正端坐好，座位末尾忽传小声儿。
　　“腊铃……”
　　腊铃闻声侧头瞄看，原来是末尾的阿阳和阿南姐姐。
　　“姐姐……”腊铃小声冲她们挥手。
　　“先坐好，婶婶来了。”渝筌出声提醒。
　　“好～”腊铃喜笑颜开坐正。
　　一道冷冷声音幽幽传出。
　　“是，毕竟不是人间无礼教。”声音之冰冷言语间隐含高高在上之尖刻，尤让人不适，许有人未听清，可身旁人一字一字传入耳听得尤为一清二楚。
　　渝筌瞬间气涌上头，怒目斜视转身背对腊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众人懵楞之时愤怒挥手将她面前餐盘奋力甩至下方，玉盘相撞砰声响，除了腊铃，震得满堂面面相觑，人心惶惶，落针可闻。
　　“怎么了公主？”腊铃出神并未知听清，探头去看，才发现坐在渝筌左边的黑俏姐姐。
　　腊铃看着坐下各位姐姐面色灰白眼神无措，虚声发问，“怎么了……”
　　末尾阿阳和阿南低头偷瞄对上她视线纷纷小心翼翼摇头。
　　“无事无事。”渝筌转身冲她温柔一笑，轻声细语，“我特地吩咐给你做的白鱼，等婶婶一来便能吃了。”
　　腊铃眼睛迷茫轱辘转，怎么，好像所有女仙姐姐，说不清是何表情都在盯着自己？
　　“好……”
　　“谢谢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