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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系统上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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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那群大汉又要围上来,江屿朝身后喊得声嘶力竭:“快跑!!!”
残阳把土地晒得发烫,几人踩着扬起的尘土撒腿就跑,朝着城门口的方向狂奔。
冷风灌进后背的伤口,江屿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放慢脚步。
直到彻底甩掉那群大汉,江屿才扶着路边皲裂的老槐树,弓着腰大口喘气,喉间泛起土腥味,后背的伤口被汗水浸得更疼了。
这时,江涛破烂的粗布衣裳裂了道口子,露出蜡黄干瘦的脖颈。
他下意识想把衣领拢起来,动作却顿了顿,目光飞快瞟过江屿的后背,又慌忙低下头。
江屿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无意间扫过那道细瘦的弧线,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江涛颈间竟悬着枚贴身玉佩,玉质在斑驳天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玉?!
江屿眸子瞬间亮了,心脏“咚咚”狂跳,连后背的疼都忘了大半。
穿书前他就是指尖触到同款玉佩的纹路,下一秒便失去了意识。
“说不定……”他指尖微颤,心里飞快打起算盘。这玉既能让他穿书,说不定就藏着回去的玄机?
他看向远处炊烟寥寥,被风一吹散成细雾。就算回不去,换些粮救命总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妹们饿死在这穷乡僻壤。
以前在现代无父无母,他早就尝够了孤独的滋味,如今这群小崽子虽不是亲的,却让他生出种莫名的牵绊,像寒冬里摸到的一点暖。
江家兄妹六人,老大江屿十六,老二江涛十二,老三江飒九岁,小四江湾七岁,小五江仲四岁,小六江露三岁。除了原主,剩下五个孩子瘦得像一串营养不良的豆荚。
江屿暗自咋舌,胸腔里像堵着团闷火——原主真是畜牲,自己挥霍赌钱时眼都不眨,却让亲弟妹饿得皮包骨头,连口饱饭都吃不上,难怪江涛会急得动刀。
他压下心头翻涌的涩意,后背的疼又隐隐冒上来,便回头扬声道:“回去吧。”说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率先迈步,每走一步后背的伤口都在牵扯。
身后五个小脑袋凑成一团嘀咕,满眼防备。江涛的目光落在江屿微驼的背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指尖收紧。刚救下小五小六的举动,丝毫没撼动江屿“坏大哥”那根深蒂固的形象。
江屿翻了个白眼,心里门儿清——让几个小崽崽短时间内信自己,简直是痴人说梦。他学着原主的样子故意板起脸,粗声粗气地吼:“不想走就留下,回头把你们全卖了换酒喝!”
说罢自顾自往前走,眼角余光却偷偷往身后瞟,后背的伤让他脚步都慢了些。
江涛抿了抿唇,几个小身影终究还是跟了上来。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清瘦的少年在前头走,几个小崽崽像串怯生生的小鸡,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小六攥着江涛的衣角晃了晃,小奶音带着点不确定:“二哥……大哥是不是变好啦?”
她偷偷瞄了眼江屿的背影,小手还捂着饿扁的肚子,眼眶红红的,“他救了露露,要不然露露就被马儿压成肉饼饼啦~”
江涛还没应声,小五已经皱着眉把妹妹往身后拉了拉,低声道:“你呀你,给块糖就忘了疼,没心没肺的。你忘了上次……”
在小五的低声念叨里,江屿的后背猛地僵了僵。
“就是!”
老三江飒立刻点头,声音发紧,小手攥得发白,“还有上个月,他把我们攒了半个月的十个铜板偷去赌,输光了回来就发疯,把二哥打个半死!”
小四怯生生补充:“他、他还说,要把我们都卖了……”
江屿攥紧手心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指甲掐进肉里——原主是真的畜牲!
江涛捏紧了拳头,指节咯吱作响,冷声道:“不论如何,先回家再说。”
他弯腰抱起小六,小家伙立刻伸出小手拍他的肩膀:“露露会压坏二哥的,让露露自己走嘛!”
“二哥不累。”
江涛声音有些发哑,感受着怀里轻如羽毛的重量,风卷着路边的枯草掠过脚边,吹进眼里,吹得他眼眶阵阵发酸。
这孩子比同龄娃轻了大半,后背硌得人心里发紧,肋骨一根根分明得像柴火。
远处村落飘来晚饭的淡香,风一吹就散了,连香味都留不住,像极了他们抓不住的温饱。江涛心里又酸又堵,作为哥哥,连顿饱饭都给不了弟妹,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暮色压得低了,山影沉沉拖在身后。江屿攥紧手中的猪草刀,加快了步子,再慢,天黑前就赶不回家了。
路上他拼命回忆那本烂书的剧情:原主死后,江涛偶得奇遇救了位朝中重臣,靠着对方的扶持才有了物质基础。可那时老三小四小五小六早已死的死、伤的伤,江涛性情早已扭曲。后来他凭学识成了权倾朝野的丞相,手段狠辣腌臜,又无牵无挂成了主角团最难啃的骨头。作者圆不下去剧情,竟让他死于“屁崩”这种侮辱智商的结局。
“唉,这高开低走的人生……”江屿叹气。
如今他改变了小五小六的命运,不知道这只炮灰蝴蝶扇动翅膀,会引发多少连锁反应?至少,不能让他们再落得原著的下场。
到家时天色已朦胧发黑。
江屿转身对上孩子们防备的目光,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尽量放柔声音:“老二带弟弟妹妹去洗把脸,我去灶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凭着原主记忆摸到厨房,果然一贫如洗。米缸里只剩少得可怜的糙米,发黄发黑还混着沙粒,煮一锅怕是都不够两个小的塞牙缝。
“至少不用吃土。”江屿自我安慰,舀了两瓢糙米加水淘洗,沙粒沉在盆底哗啦啦响。灶上的破锅裂着大口子,他只能歪着锅沿支在灶上,才勉强不漏汤。不多时,一锅野菜糊糊端上了吱呀作响的木桌,热气混着苦涩味在屋里弥漫。
黑糊糊的汤汁里飘着几片野菜叶,看着就没食欲。江屿舀起一勺尝了尝,苦涩刺喉,混着糙糠刮得嗓子生疼。
“老二,带弟弟妹妹过来吃饭。”他把糊糊分到几个破碗,扬声喊道。
堂屋里正给弟妹擦脸的江涛闻声一愣。小六扒着板凳边缘,小声问:“二哥,大哥是要给我们做饭吗?大哥是不是真的变好啦?大哥又像以前一样对露露超级好哒!”
江涛几人神色各异,以前的大哥吗?他是真的变回以前了吗?还是因为怕他们杀了他?江涛皱起眉头,向来谨慎的他暗忖: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主动做饭,怕不是在饭里动了手脚!
几个小崽崽从堂屋出来,望着碗里的糊糊直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小五却故意把小六的碗往自己身后挪了挪。
江涛克制住自己,梗着脖子,语气淡定地回了句:“我们不饿。”
“二哥,露露饿……”小六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手死死攥着江涛的袖子。
江屿一眼就看穿江涛的心思,端起每个碗都喝了一小口,挑眉看向江涛,语气带了点无奈:“没下毒,放心吃吧。真要下毒,也不会用这么难吃的东西。”
被当场拆穿心思,江涛脸颊泛起薄红,这才松口招呼弟妹:“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
小崽崽们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小六吃得最快,嘴角沾着黑糊糊也不顾,连带着碗沿的渣子都舔得干干净净,仿佛这是世上最好吃的珍馐。
江屿盯着几个小崽崽,心里泛起阵阵心疼,忽地计上心头。他假装漫不经心地开口,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碗边的裂纹:“老二,你也知道家里没米没油了,再这么下去……怕是真要饿肚子了。”
“你要什么?”江涛何等精明,狐狸眼微眯着试探道,手不自觉摸向脖颈的玉佩,指尖捏紧了玉佩的棱角,“你该不会又想拿去当了换钱去赌吧?”
江屿目光落在他手上,直白道:“把你脖子上的玉给我,我想办法换点粮食,绝不动去赌的心思。”
“不行!”老三江飒立刻开口,把江涛往身后拉了拉,“那是爹留给二哥的东西,上次你就想拿去换赌钱,二哥拼死才护下这枚玉。”
江涛沉默着低下头,指尖反复摩挲着玉佩边缘。
他余光扫过弟妹们空荡荡的碗底——小六正舔着指尖的残渣,小五攥着空碗的手在微微发颤。
爹留下的念想固然重要,可眼下没粮,弟妹真要饿死在这破屋里。
可想起江屿上次赌输后红着眼的样子,他捏着玉佩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权衡再三,他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吓人,闪着狠劲:“我有个条件,不准再碰赌,不准再卖小五小六,如果你敢反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江屿渗血的后背,声音发哑,“我就再劈你一刀,这次绝不手软。”
“当然。”江屿接过玉佩浅浅一笑。他清楚这玉佩的分量,是原主父亲江强在江涛满月时给的信物,若不是今日卖弟妹触了江涛的底线,恰逢家中断粮,这玉佩怕是饿死也拿不到。
饭后孩子们收拾好碗筷去偏房睡觉,江屿揣着玉佩回了堂屋。
油灯昏黄的光线下,他对着玉佩研究半天,指腹摩挲着上面模糊的纹路,心里一动:以前看的小说里,宝贝不都认血吗?
他咬了咬牙,掀开衣服,把玉佩往后背的伤口上一蹭。
剧痛袭来,冷汗瞬间浸透衣衫,可玉佩竟真泛起了微光!淡绿色的光晕从玉内透出,顺着伤口的血迹缓缓渗入皮肤,后背的撕裂感竟奇异地消退了。
「哔——发家致富系统已激活!新手奖励:痊愈大礼包一份!」
脑海里响起机械音,江屿的脸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
居然不能回去?
他吸了口气,指尖摸着痊愈的后背——至少不用再疼得龇牙咧嘴,不算太糟。
「哔——宿主别失望呀!系统内置商城、1立方米储物空间和本地交易市场哦~」
「哔——交易规则:仅限本世界天然物品交易,市场收购价高于本地市价30%,商城购物价格低于本地市价50%,靠差价轻松致富!」
江屿恍然大悟,感情这是个“中间商赚差价”系统,还限制了交易范围。
「哔——系统下线中,请宿主努力搞钱!」
他翻了翻商城,果然只有些基础粮食。拉到最后一页,赫然写着:“第二层解锁条件:100两银子”。
“靠,这破系统还不如去抢。”江屿没忍住骂了句,解锁个面板就100两,对身无分文的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鸡叫头遍时,江屿在茅草屋顶的漏风声响中醒来。他晃了晃脑袋,才想起自己穿越的事实。后背的伤口已经痊愈,浑身充满力气,看来系统的“痊愈大礼包”没骗人。
取了点冷水搓脸提神,江屿背起竹筐扛起锄头,打算趁早去后山碰碰运气。至少得让孩子们今天吃上顿像样的饭,彻底摆脱原主留下的烂摊子。
黑灯瞎火的山路上只有他一人,露水打湿了裤脚,草叶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忽然一道黑影从脚边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