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rein》折几祈愿

47、搬家

　　陈念跟温折去了小商场里涂石膏娃娃，网上很多好朋友晒出了成品图，陈念很感兴趣，正愁不住地跟温折在一起的时候做什么事情比较有纪念意义，二人随便选了这项活动。

　　陈念挑了个三丽鸥造型的石膏娃娃，温折在跟网友发出来的配色方案进行调色。

　　有些浅色地方要注意调出来的颜色，受颜料质量影响，有些浅色涂抹后会经过时间的推移颜色逐步变淡，真正变成石膏的一部分。

　　“我们先画头吧。”

　　大版本的石膏娃娃估摸是有三十厘米的，凑一起涂色的时候距离拉近，氛围就变了。

　　陈念先害羞的。

　　关系发生了变化，接触稍微比以前靠近那么一点点，就有一种微妙的不适，更多的还是按捺不住的欢喜。

　　相比之下，温折要淡定许多。

　　温折不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人，上色的时间很漫长，等待烘干的时间也很漫长，对于他来说，后半部分的时间很难熬。

　　温折做好了硬抗的准备。

　　“你涂出耳朵了。”陈念忍不住提醒温折。

　　陈念有一点儿强迫症，不允许涂色涂出圈。

　　温折是个没有画画天赋的人，不太懂细节，只能慢慢地试着按照陈念的意思来上色。

　　灵魂天生般配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对对方多了一丝包容。

　　这个石膏娃娃涂了一个下午，很久，仿佛过了半辈子。

　　陈念看着新鲜出炉的粉色兔子，别人说，粉色代表爱情与可爱。

　　陈念越看越觉得这只是石膏娃娃很养眼，赏心悦目地，欣赏着自己与温折完成的作品。

　　温折没有觉得折腾，而是捞起腿边的卿卿抱在怀里揉了揉，“还挺可爱的。”

　　这是他们恋爱以后，一起完成的第一件事情。

　　温折说：“可以拍张合照吗？”此情此景，十分有纪念意义。

　　陈念轻轻地扬起笑容，心里的愉悦不敢完全表达，她挪动着小板凳靠近温折，镜头对向他们，她比了个剪刀手。

　　镜头感极强的卿卿高贵地昂着下巴。

　　他们像极了一家三口。

　　等石膏干了，陈念就跟温折去了宠物店给卿卿购买一些生活用品。

　　陈念给卿卿挑了个粉色小围兜，印着猫爪，很可爱。

　　卿卿在戴上小围兜的那一瞬间，对女主人的眼光表示还不错。

　　半小时后，陈念得回家吃晚饭了。

　　温折是熟人了，小区保安让他进。但是，陈念担心被家里人撞见，跟温折被迫在小区转角停下脚步。

　　烦躁炎热的天气，卿卿被温折单手抱着侧在一边。

　　少年拘谨地环着女孩柔软的腰肢，身体僵硬地不行。

　　虽然他有时候挺硬气的，真到实践的时候，他没比陈念胆子大多少。

　　陈念抱着温折将近十几秒钟，她松开了，笑脸盈盈地抬起头望着唇瓣抿城一条线的温折，“我走了。”

　　温折顿了下，弯下脊背，低笑着将女孩纳入怀里，“一分钟，再抱一分钟。”

　　少女没有任何的挣扎，被完全笼罩在温热的怀抱里，不知道是闷的还是羞的，脸颊微微泛红。

　　被垂落下来的繁密枝叶遮住些许相拥的身影，情窦初开的两人羞涩又大胆。

　　小猫探着爪子，低头黏了黏自己打理干净的毛发。

　　.

　　温折去练车了，卿卿被单独留在家里。

　　温折从小没有父母的陪伴，知道留守儿童的孤独。

　　把卿卿单独放在家里的第三天，温折把卿卿送去了猫咖寄养，白天卿卿在猫咖打工赚自己的猫粮，晚上温折结束的时候就把卿卿给抱回来。

　　陈念听温折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没忍住笑了笑，“小小年纪就知道给自己赚猫粮钱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陈念就想到了温折。

　　一人一猫，经历很像。

　　都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走上社会被迫迎接苦难，用劳动换自己的新生。卿卿不同，它是动物，有自己的主人。温折什么都没有。

　　陈念从来没有温折在接触陪玩和代打之前，那些贫苦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十几岁的年级，年纪不够，只能去做些廉价的工作，餐食也不好，日子没有一眼望不到头，昏昏沉沉的，生活里没有一丝亮光。

　　温折成为自己的光，让自己活得体面。

　　他尝过的苦，是陈念作为一个书外人都不敢细想的。

　　看他风光就好，已经抚平的伤痕，又何必再去细谈。

　　温折暑期练车考试通过了，拿下了驾照。

　　同一个阶段，他买了辆机车，局部是耀眼的深蓝色，像是火焰。

　　少年都有一个自己的英雄梦，温折骨子硬，拿下驾照取车后就敢飙车了。

　　卿卿坐了一次温折的车，不敢上第二次。

　　后来，卿卿病了一场，去宠物医院花了不少钱。

　　温折在朋友圈晒出机车的照片，被不少圈内好友追捧。陈念也点赞了他的朋友圈，说他很厉害。

　　陈念支持温折的兴趣爱好，不论是打游戏，还是玩机车，她都没有觉得是不学无术。

　　“骑这个要注意安全。”陈念对他说。

　　温折说：“等我技术稳了带你。”

　　陈念想到卿卿的遭遇，心里有点抗拒，但没一盆冷水泼过去消灭温折的热情，“好啊，我等你。”

　　温折瞬间更加自信了。

　　.

　　距离G大新生开学愈发近了，温折去了当地约房东看房子，他跟陈念视频，参考了下她的意见。

　　说是参考，倒不如说是按照她喜欢的去租。

　　陈念不了解租房的价格，看上了价格最高的小复式，一个月就是小几千。

　　一室一厅，温折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地跟房租签了合同。

　　接下来，温折开始忙搬家的事情。

　　一个人搬家，其实是很孤独的，掺和点感情，比浮萍还可怕，比死掉还可怕。

　　温折第一次搬家的时候，带的行李其实就一个已经起了毛球的帆布包。

　　只有几平米的单人间只能容纳下一张一米的床，还有窄小的桌子，日常洗漱需要去那栋楼的公厕。

　　一群经济贫瘠的人挤在一栋楼里，说难听点，脏、乱、差。

　　第二次搬家的时候，他带了一床被褥和一个包，换的单人间有厕所了，但很小，潮湿天屋子里很难闻，墙壁长了霉。

　　第三次，是在陈念家小区对面的居民楼，房租五百块钱一个月。

　　依旧是单人间，但活动空间大了。他住了很久，对自己很吝啬，手里有点小钱了也没有换房子。

　　现在是温折第四次搬家，前三次都是他一个人，这次陈念也来了。

　　即便开始走淑女路线的陈念，在这一天也想要变成大力士。

　　温折拦下她，“你看着卿卿，我来就好了。”

　　“好多呢。”陈念想帮忙。

　　“这种粗活，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温折把卿卿塞进陈念怀里，家里都空了，陈念跟卿卿待在沙发上。

　　温折的家当是走快递的，全部打包出去后，温折就只剩下一个行李箱和一个黑色的挎包，还有一只猫，和喜欢的女孩子。

　　陈念把卿卿放在沙发上，从包里拿出湿巾拆开给温折擦了擦手，温折不注意保养，手很糙，摸着有一层薄薄的茧。

　　“累不累啊？”陈念是真的心疼他。

　　温折低笑着，低下头去吻了吻她的脸，“陈念。”

　　陈念疑惑地看着他，那眼神，跟卿卿卖萌的时候一个样子。

　　温折唇边弧度被下去过，“我在那里等你。”

　　陈念点头，“好。”

　　温折是为了方便工作和照顾卿卿才租房的，陈念是要住学校的。

　　尽管两个人选择不同，但在某些时间段，是可以在一起的。

　　G大新生开学的那天，陈父和付女士开车送陈念去的，同行的还有秦黎初。

　　也算是一家人一起。

　　国内知名的名牌大学，作为普通家庭的家长走进校门的时候，很难不为孩子自豪，热泪盈眶地感叹寒窗苦读这些年里的风雨。

　　付女士说：“虽然不是国内的排名第一的大学，但至少能拿得出手。”

　　陈父跟付女士给陈念封了一个大红包，还给陈念换了新手机，买了个笔记本电脑。

　　是努力学习的奖励。

　　陈念第一次远离父母的视线，是从上大学开始的。

　　付女士上女生宿舍看过，环境还不错。陈父去学校食堂搓了一顿，饭菜不错。

　　两人总结出来的结论就是，环境好，但享受要有度。

　　人的一生就是一个不断学习的过程，不要被迷乱双眼丢失自我。

　　陈念很赞同。

　　分别的时候，陈念跟秦黎初都在掉眼泪，被一个超级大的红包堵得哭不出来了。

　　陈念跟秦黎初的性格都软弱，平时可能不是很活泼，但也懂得为人处世，很快就结交了新朋友，有了稳定的同伴。

　　当陈念再见到温折的时候，温折瘦了一圈，抱着猫从她眼前路过，没注意到她。

　　还是陈念跑上去拉住他的。

　　温折扭过头看她，愣了下，淡淡地吐出两个字，“骗子。”

　　陈念：？

　　温折转身走了。

　　陈念懵了几秒，冲上去。

　　“怎么了嘛？”陈念很少用撒娇的语气跟温折讲话，她放软语气，牵住少年的手。

　　温折被迫停下脚步，一人一猫唰唰地看向她。

　　陈念觉得有点怪。

　　温折面不改色，嗓音低沉：“你把我微信删了。”

　　陈念：？

　　陈念在拥有自己的新手机后，办了新电话卡和新银行卡，原本的社交账号都注销清空了。

　　之前陈念还觉得温折是事情太忙了没联系她，现在看来，她有点过分了。

　　陈念悻悻笑了两声，“我说我账号注销了你信吗？”

　　温折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