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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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正在前线指挥时，脑中忽然一阵剧烈刺痛，如潮水般涌来，就像万根银针同时刺入脑神经，不断蔓延，令人疼痛难耐。
罗伊霎时脸色惨白，额头冒出冷汗，睁大的绿色瞳孔弥漫着恐慌。
——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上一次还是三年前，御幸加入青道公会的前夕…
罗伊调整战斗部署，稳定好军心，就回到后方防御区域。
“罗伊。”里奥推门而入，一脸焦急，“听副官说，你的状况不太对劲…”
“…有紧急情况？”
罗伊深呼吸几口气，平复怦怦乱跳的心境。
“不是我。”罗伊压低嗓音说，“是‘他’…”
里奥心下一惊，眼神复杂：“罗伊，福克东湾战火纷飞，一片混乱…”
“你能确定‘他’在哪里吗？”
“……”
一脸凝重的罗伊轻轻捂住心口，毅然决然道：“里奥，临时指挥交给你了。绝对要保密！”
“什么——？”里奥呆愣在原地。
“给我争取点时间。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罗伊抱紧御幸，内心的思念和牵挂犹如汹涌澎湃的江水连绵不绝，分开已久的灵魂紧密地契合，心中缺失的那一半终于被填补。
——Miyuki…
怀里的温度逐渐消散，罗伊心如刀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别怕，这里很安全。
——我永远在你身边。
罗伊喃喃自语，温柔得把御幸的身体包裹起来，揉进怀里，小心得捧起染着泪痕的脸颊，轻拂栗色的碎发，细细得亲吻精致的五官与轮廓，一点一点融化冰冷的温度。就像小时候一样，罗伊不断得轻抚怀里瘦弱的脊背，用手心的温暖去舒缓身体的疼痛和绷紧的神经。
曾经，御幸刚离开孤儿院时，有过一次的类似症状……
——Miyuki…
罗伊只能像以前一样，用最原始的方法驱赶心底的寒冷，在心中虔诚地祈祷…
空气中忽而飘起淡淡的清香，像是自然疗愈的魔法，渐渐环绕融为一体的两人，唤醒生命的奇迹。
——熟悉的温度和气味回来了。
罗伊赶紧拾起掉落一旁的小瓶子，扶起昏迷的御幸，把里面的蓝色液体全部喂进嘴里。怀里人的呼吸平稳下来，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
罗伊不禁贴上怀里微微湿润的嘴唇，轻柔得落下一吻。
——但，御幸的气息变了…
罗伊蹙起眉头，看向身旁时而探头探脑的哨兵。
“天久，‘青海禁林’是个什么地方？”
一脸探究的天久刹那间愣神，警惕说道：“阁下想问什么？”
“我曾经翻阅过一些古籍，偶然看到关于‘青海禁林传闻’的记载…”罗伊顿了顿，深绿的瞳孔隐忍闪烁，“‘青海禁林是神弃之地，吞噬世间一切生灵。’
‘契约之人以灵魂献祭，唤醒封印久远的死灵，无以承载的黑暗能量会祸乱世间，永无安宁。’”
罗伊的声音轻缓低沉，却透着沉重的无奈与忧虑。眼前哨兵变化异常的惊恐表情基本上证实了罗伊的大部分猜想。
——Miyuki…
自从把御幸从孤儿院接回家后，罗伊头一次感到莫名的恐慌。
罗伊搂紧御幸，一遍又一遍呼唤心爱之人的名字，依依不舍得亲吻怀里熟悉的轮廓，仿佛要把心爱之人永远刻印在骨子里。
“潘多拉的魔盒已经打开了…”
罗伊把御幸轻柔得放下，步伐稳定得走向犹豫不决的哨兵。
“‘青海禁林传闻’的真假，我并不在乎。”罗伊目光坚定，直言不违，“我只在乎御幸一人。”
“我相信，我们的初衷是一样得。”
罗伊走近瞠目结舌的哨兵，自然地把一枚徽章塞进哨兵的上衣口袋，拍了拍哨兵厚实的肩膀。
“天久光圣，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再会。”
罗伊不再做一丝停留，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了。
天久握紧手心滚烫的信物，后背竟冒出一身冷汗。
——旁若无人的亲密，毫不掩饰的占有。
——这个‘可怕’男人对于御幸的执念，似乎超越了哨兵与向导之间与生俱来的连接。
天久摩擦掌心徽章的纹路，心中涌现千头万绪，难以言说。
——罗伊.科维恩特。
——你究竟是…
“你是市大公会的…”
“…天久光圣？”
和先遣分队一同前来的原田雅功和克里斯，非常意外得看到一身灰白制服的年轻哨兵。
“原田前辈、克里斯前辈。”天久行了一个标准军礼，急切说道：“两位前辈先赶快看看成宫和御幸的精神识海…”
“成宫…坠入狂躁，御幸大概和成宫精神结合了…”天久谨慎措辞，“…外伤我都简单处理过，两人气色已有好转，只是不知精神状态如何…”
克里斯将额头贴向御幸，御幸的精神识海果然漆黑一片，却并非毫无生机，貌似还在默默地‘自我修复’？克里斯明显能感觉到这层‘黑暗屏障’蕴藏着无限的未知，此刻好像陷入‘沉睡’，一动也不动。
——这个‘物质’与御幸的精神本原到底是什么关系？
克里斯至今百思不解，更令他吃惊的是御幸的精神识海里感知不到任何精神结合的迹象，那道黑幕似乎掩盖了所有真相。这是为什么？
克里斯再次检查一番御幸的身体和精神状况后，才放心得退出链接。
‘没想到天久会是那个保护御幸的哨兵，他们应该是一起从南岭回来得。’克里斯若有所思，目光深邃得望向一脸心事重重的哨兵，他几乎可以肯定：‘天久光圣是唯一的知情者，而他确实有所隐瞒。’
以及，他在御幸身上闻到另一个陌生人的味道。
另一边，仔细检查成宫鸣精神状况的原田雅功，内心震惊不已。
——几乎化为灰烬的精神识海竟然涅槃重生了！
原田依稀可以辨认精神结合的‘残骸’，和些许混乱的‘记忆碎片’。只是，这些零零碎碎的迹象，随着成宫精神识海的重建正慢慢消散。
而浑然不觉的精神能量依然源源不断地注入成宫鸣的精神核心，呵护‘脆弱的新生’一点一点茁壮成长。
这是从没见过的向导属性。足以颠覆原田对于向导的基本认知。难怪一路上克里斯讳莫如深。
退出链接的原田看向一脸严峻的克里斯，心中已然有了大概的猜想。
‘天久。非常感谢你一路保护御幸。’克里斯真心诚意说道：‘御幸是我最爱护的后辈，
他的向导能力是我悉心传授与教导，可他的特殊属性…只会给自己招来无尽的麻烦…”
克里斯深深叹一口气，“御幸身上的枷锁太过沉重，我能为他做得也不多，也只是尽绵薄之力，保护他不受卑鄙之徒的觊觎。’
克里斯的语气平平淡淡，不苟言笑的冷峻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我明白了。克里斯前辈，原田前辈。’天久平复一下纷乱的心绪，把右手放到胸膛上，郑重其事说：“御幸是我的向导，保护他也是我的责任。”
‘至于御幸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从何说起…’天久眉头紧锁，浅色眼眸充满挣扎与纠结，‘…我们一起离开青海禁林后，他的精神领域就彻底变了，他的感知似乎可以覆盖整个…’
‘…然后，我和御幸尝试建立精神通感，绕开敌人眼线传达军情，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天久表达得断断续续，聪明绝顶的向导们还是从只言片语的描述中发现了无法想象的惊天秘密。
‘我们必须保护好他，绝对要保密他的身份。他将会是……’天久浅色的眼眸温柔地越过御幸，锐利而坚决得望向远方硝烟弥漫的战场。
此刻，战场的硝烟好似变淡了，这是月朗星稀的拂晓，还是又一场恶战来临前的片刻宁静…
“天久，先跟我们一起回驻地，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吧。”原田雅功背起昏迷的成宫鸣，转身看向原地踌躇的哨兵，“南岭区域局势已稳定，没有严重伤亡。你可以稍作休息再赶回去也不迟。”
“感谢前辈们。”天久微微颔首，有些不好意思得挠挠头，“自上次被处罚，我离开前线部队的时间有点久远，我得赶紧归队。”
“好在御幸和成宫都安然无恙，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原田前辈，克里斯前辈。就此别过。”天久神情严肃，行了一个标准军礼。
天久最后看一眼靠在前辈怀里昏睡的向导，压低帽沿，扬起嘴角：
——后会有期。
——御幸一也。
克里斯望着哨兵消失的方向，无可奈何得叹息一声。
天久握住手中徽章，回想起临行前克里斯前辈旁敲侧击的忠告和欲言又止的眼神，下定决心，走向另一条道路。
此时，重新回到营地的罗伊，静静地回忆着指尖的触感，陷入深沉的思绪。
他忽然想起御幸曾经说过得一句话：
为了战争的胜利，‘我’什么都愿意做。
——该怎么办？
——Miyuki的身份…
看向愁眉不展的罗伊，思量半天的里奥还是问出声：“罗伊，哈迪的事怎么处理？”
罗伊沉默不语，深绿色的瞳孔晦暗不明，捉摸不定。
哈迪.科维恩特‘清醒’后，出现了间歇性后遗症，记忆混乱，无差别攻击公会的哨兵和向导，导致一系列恶性事件发生。精神错乱的哈迪就像个无头苍蝇，四处碰壁，也要追寻心中的执念…
受到惩罚的哈迪被公会严密监禁，结果哈迪故意打伤看守，刑期未满就擅自越狱逃逸，最终被‘塔’全网通缉。
“‘塔’里那帮老糊涂，多管闲事。”罗伊嗤之以鼻，打开私人电脑，登录内部最高机密系统，直接删除哈迪的名字和通缉令。
“里奥，你即刻去寻找哈迪，我要亲自严加看管。”
“他毕竟是家族直系亲属里唯一的哨兵呢。”
罗伊咬牙切齿，摔门离开指挥室。
“除战事之外，都不要再来烦我。”
不久之后，
正面战场横空出世一个统御指挥的‘司令塔’。
一身深蓝制服，佩戴战术护目镜。
那个懵懂无知的新人向导如今判若两人，
却无人知晓真正的原因，
即使一路跟随向导身边的哨兵，
也未必可以完全理清头绪。
是向导选择了命运，
还是命运选择了向导，
无人知晓。
而这个似真似假、传说一般的存在，
成为扭转东部战区焦灼局势的关键人物。
福克东湾半岛战役爆发后的休战间隙，御幸接到上级指令秘密前往稻城实业公会。
御幸一踏入稻城实业领地，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向自己奔来，闪耀的金色短发随风舞动。御幸不禁弯起嘴角，两人心照不宣得抱在一起，又迅速分开，直直得望向对方明亮的眼睛。
“一也，我回来了。”
“欢迎归队，鸣。”
“一也…”成宫鸣全神贯注得看着眼前只有一步之遥的向导，如碧蓝天空般的蓝色眼眸清澈闪烁，“我们是不是精神结合过。”
御幸一愣，沉默不语，金色眼眸一闪而过一丝复杂。
——果然呐…
成宫垂下眼眸，掩盖一瞬间暗淡下去的眼神。
自清醒后，成宫鸣总感觉缺失了一段记忆，他明明还有这种相连的感应，精神识海里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剩下怅然若失的空洞。
“鸣？”御幸疑惑得喊出声。
成宫突然抬头，愁眉苦脸，吐出舌头，摆出一个大大的鬼脸，捧腹大笑。
“被骗了吧。一也。哈哈哈…”
“——？幼稚…”
成宫兴冲冲得拉住御幸的手，头也不回得往前跑。
“一也，你可是第一次来稻城实业呢…”
“我先带你转转好啦…”
成宫握紧掌心的温度，在心中默默立下誓言：
——一也……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哨兵们身上耀眼的光环，反而暴露了他们想要保护的对象。
至此，
东部战区全面反攻拉开序幕。
续（3）
THE END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第 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