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母神养料[无限]》渡见川

21、请不要再次沉眠(十)

　　“不好意思，我刚刚没看路，撞到你了。”江梧微退开一步，鞠了个90度的躬。

　　“我也没有看路，你不用道歉的。”陈不虞客气回道。

　　江梧微局促极了，低着头，还不住地推着占比极大的黑框眼镜道：“刚刚学校教务处通知今天停课，我被老师派来通知教室里的同学，麻烦你帮我转告一下，特别感谢！”

　　在陈不虞的视角，可以看见她的面颊甚至因为紧张或羞怯染上樱红。

　　“好的，班长。”

　　“我要去别的地方通知同学了，陈同学，再见。”江梧微低声和她道别，和之前癫狂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或许可以试试去广播站广播一下？”

　　听了这话，江梧微像是突然醒悟，调转方向向另一头跑去。不一会学校广播就传来了她的声音。

　　“同学们，接学校教务处通知，今日的课程暂停，同学们可以自由活动。”

　　“再次通知……”

　　后面重复的内容陈不虞没有继续听下去，她转身面对身后的玩家。她们或防备或面无表情抑或玩世不恭，陈不虞没有理会她们眼中的意义，只是说道：“如果没有人去男生宿舍冒险，就没办法得到男生的线索，当然这对于我来说可能也只是锦上添花，有没有这些线索与我而言没那么重要，我肯定是不会去的。”

　　“可是那些男生都是因你而死的！”尖利到有些变音的嗓音直穿而来，带着浓烈的恐惧与厌恶。

　　“我除掉的从来都不是人。”她看向面容扭曲满脸憎恨的女生，完全看不到之前从容自信的样子，“沐灵铃，那些人中间有你认识的人？”

　　这句话一出，就像是戳破了满载着水的气球，泪珠顺着沐灵铃的面颊咕噜噜落下。

　　“你害了他！明明昨天还和我保证今天一定会成功回来见我的，怎么就只有你回来了！明明该死的人是你！是你！”

　　这句话，陈不虞曾经听过很多次，有很多人都想让她替别人死去，虽然她到现在还理不清其中的逻辑，但这不妨碍她对此视若无睹。

　　“你这人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出乎意料地，出声的人是微生壬，“他们约的决斗本来就有死有伤，陈不虞赢了是她技高一筹，不是天降赐福，你口中说的那人，不就是求仁得仁了吗？你有什么好气愤的？”

　　微生壬神情带上疑惑，言语间满是赤忱，却又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其实说起来，周忆安的死，你也有所贡献。”陈不虞抬眸，似笑非笑，“如果不是你想要线索，我也不会有帮手，或许今天站在这里的人，就不会是我了。”

　　她一边说，一边朝沐灵铃走去，漠然扫过她满脸的泪痕，嘴角上扬，满是嘲讽：“如果你真的为他的死难过悲伤，为什么不陪着他一起呢？如果你们真的情比金坚，现在不应该杀了我为他报仇吗？”

　　“说到底，你不过是因为少了一份助力，少了安全感，想要把我钉在耻辱柱上，妄图以罪名约束我，想让我为你卖命。这是什么？道德绑架吗？”说着说着，陈不虞像是觉得好笑，便也笑了出来，“沐同学，你真的好天真啊！”

　　陈不虞凑近她，低声道：“你可以试试，在这里用这种手段，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在这主题明显是校园暴力的副本里，干这种十分应景的事情，也不错。

　　沐灵铃脸上的神情蓦地一收，转而带上委屈的神情，颇有些唯唯诺诺：“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的。对不起，你不要杀我，我再也不敢了！”说着说着，她人往后仰，做出躲避的动作，不明内情的人看到，有很大概率会认为刚刚陈不虞在恐吓她。

　　但剩下的人没有谁吃这套，一个个都待在自己原来的地方，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陈不虞也移开眼，掀起盖住手背的衣袖，果不其然，那团红色已经完全覆盖住那翅膀图案。

　　今天是第二天，才过了一天，昨天那批被选中的人只剩下她了。这速度，快得有些不正常。

　　陈不虞记起昨天晚上对桌子做了标记，她绕了一圈，没有那个损坏的桌子。看来晚上可以试试破墙。

　　“或许我们不需要尝试进入男生宿舍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戴口罩的短发女生出声，“刚刚系统通知，由于副本难度提升，人员剩余太少，将会有新一批玩家进入。”

　　“为什么你能收到消息，我都没听说过这点。”微生壬直率出声，问出了在场大部分人的心声。

　　“多研习一下校规，这是一些潜在的规则，我们不好和你们多说。”一旁的波浪发女生站出来挡在前面，神情冷漠厌烦。

　　陈不虞拉住还想说什么的微生壬，道：“既然如此，也算是件好事，不知道为什么副本难度提升了呢？”

　　那身材高挑些的波浪发女生神情古怪，瞥了她一眼，道：“这你不知道？”

　　见她神情迷茫，像是真的一点也不明白的样子，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之前和周忆安的那场决斗，不仅使得人数锐减，还大大推进了副本进度，但是线索与进度无法承接造成难度脱轨，于是校方才打算再引进一波人。”

　　“感谢学姐的分享。”陈不虞客气回着。她本可以不回答，但既然回答了，说明这人对自己有所求。

　　“一直学姐学姐地叫也怪生疏的，我是韩有仪，这个一直不露脸的你知道的，叫王珂。”这韩有仪虽然长着一张冷漠厌世的脸，却意外地爽朗。

　　“好的，韩学姐，王学姐。”陈不虞礼貌回着，浅笑。

　　“下午是自由活动的时间，我们就各自分头行动吧？”沐灵铃整理好情绪出声问道，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一点都看不出刚刚歇斯底里的痕迹。她走上前挽住微生壬的手臂，像是不记得刚刚发生的隔阂，亲热道：“小九，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而微生壬也没有刚刚怼过人的样子，骄矜昂首，领着人走了。

　　陈不虞只是瞄了一眼，就没再看下去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方式有很多，她尊重也理解，但她肯定是没办法像这两人一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忘却前尘继续处下去。

　　李妤婉也走到她身边，经过刚才的那场突如其来的比赛，她们已经不需要再隐藏认识的关系了。

　　“你目前有什么想法吗？”看神情，现在掌控身体的应该还是她的第二人格。

　　“目前没有，在等通知。”之前路西法游戏的主办方都会放置信件，但今天她并没有看到，当然找是不可能找的，只有顺其自然出现了，才能确实是自己的。

　　“那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废弃教学楼吧。我有点猜想要去验证一下。”

　　在路上研究了一番学校的地形，陈不虞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废弃建筑群和新建建筑群是以操场为轴完全镜像的。

　　眼前的废弃教学楼和昨晚她看见的那栋教学楼一模一样。但是表面并没有浓重的黑气，只是一栋很普通的老旧建筑。

　　“这里和你昨晚看到的一样吗？”陈不虞听见李妤婉这样问，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默契走向对应自己班级的教室，不出所料，这里和昨晚陈不虞看见的地方一模一样，甚至连被破坏的桌椅都一样，除了陈不虞眼中的黑气不存在了以外，基本上没有差别。

　　陈不虞向后走去，面对昨天晚上她曾敲出空音的黑板，再次敲了敲，还是空的。

　　陈不虞不再考虑破坏建筑物的问题，从教室后面随手抽了把椅子就是一砸。

　　“砰！”黑板被顺利砸出一点缝隙，陈不虞回头看，却见李妤婉一脸无奈地站在一个类似华容道的数字拼盘上，看样子是在解谜却被她的骚操作震惊到了。

　　陈不虞将这机关怎么这么好破开的疑惑藏进心里，问：“你是要继续解题？还是我继续暴力拆解？”

　　“你都已经弄开了，我再解也没什么用了，万一机关已经失灵了呢？”

　　陈不虞便继续击打墙壁，直至出现可通过的缝隙。

　　“恭喜同学发现秘密通道，并达成不服就是干成就。”Z0001的声音出现。

　　“这成就有用？”

　　“没用，只是自动挂在你的展示页上，展现你的性格风貌。”不知道为什么，陈不虞好像能在Z0001四平八稳的机械音中听到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挺好。”陈不虞耸肩，将敲得不剩下什么的椅子往后一放，看了看眼前一片黑暗深不见底的入口，从商城再花了10积分买了一个可充电手电筒(仅限当前副本使用)，要是这个副本允许学生带手机，或许这积分就不用花了。

　　陈不虞打开手电筒，又从空间中抽出黑伞，叫上李妤婉，走进漆黑的长廊。

　　刚踏进来的那瞬间，陈不虞很明显感受到了周围的一阵扭曲，紧接着，入口，唰的一下远离，最后化为光点消失。四周一片漆黑，望不到头，只有手电筒照出来一小片光，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