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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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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之后，穆长野饭饱酒足就觉得有点撑，于是撇开小怜便独自去了御花园消食。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碰到了冷尘衣。
“见过陛下。”宫灯下，冷尘衣微微垂首，几缕青丝拂过精致的眉眼，却窥探不到半分情绪。
“殿下不必多礼。”穆长野脸上同样没什么表情，一双眸子却是暖的。
面对这个落入囚笼的谪仙，即使对方心中恨他入骨，他也做不到那般无情冷漠。
“谢陛下，不过陛下平时可是很少来这里。”但，冷尘衣这时却笑了，只是唇角那么微微上扬，便美得不似人间所有。
“看来殿下时常来这里散步，是朕打扰了。”
这次，冷尘衣久久没有接话，穆长野心中却有了一丝莫名的失落，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道：“朕先回去了。”
说完，他转身拂袖而去。
“陛下。”
穆长野脚步微顿，头也不回地问道：“殿下可还有其他事？”
“昨日尘衣本想亲自谢过陛下，不过挂念陛下繁忙，也就没有去了。今日既然碰到也是缘分，这话是非说不可了。”他微微一顿:“多谢陛下成全。”
穆长野在心中微微苦笑，如果放过一个人也能被强行扭曲为恩泽，那么这个谢字背后又藏着多少恨？
“殿下言重了，事情本该如此，从前是朕的不是，但现在，朕已不想再做曾经的洛九微了。”
听闻此话，冷尘衣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半晌才道：“陛下真的这样决定了吗？”
“朕知道这种话很难让人相信，但朕会用行动来证明。”
冷尘衣的脸色忽然变得晦暗难明，沉默很久低沉的话语才从口中溢出：“陛下，以前有些话尘衣从来没有说过，也觉得没有说的必要，可是如今……陛下其实心中应该明白，你愿意放过我，我自然感激不尽。但是，我们终究是立场不同的。”
“因为你是雪渊国皇子，朕是南越君王。”穆长野转过身来，微微笑。
“看来无论怎样，陛下都不会忘了这点。”
“朕既然处在这个位置，自然不会忘了自己的本分。”
冷尘衣淡淡一笑，道：“其实，陛下忘了也罢，没忘也行。唯独怕陛下没忘，但尘衣却以为陛下忘了。”他垂眸:“多谢陛下实言相告。”
这话说得有点拗口，但穆长野听出来了，冷尘衣以为他在装模作样，却又不敢肯定，所以出言试探。
“殿下说笑了，有些事朕就是想忘都难。”
“陛下说得是，有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还是少想为好，看来这点尘衣做得还不够。”
其实穆长野并不是很懂冷尘衣的话，但这话语中的无奈他感受到了。
“其实有件事朕很好奇，虽然现在不记得了，但朕既然立你为君后，想必从前也是很……”
“喜欢你”三个在喉头打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穆长野别开视线，最后只是尴尬地笑笑。
冷尘衣听懂了，却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般笑出了声：“呵呵！陛下，看来你真的是忘了，当初尘衣来这里，是作为质子啊。”
穆长野表情略微有些僵硬，却还是恍然般笑道：“哦……这样吗。”
冷尘衣看着他，渐渐敛去了笑意：“陛下，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也不知你当初为何选择了我这个不受重视的二皇子，不过……这些其实都不重要了。”
“这……也许是因为朕真的……喜欢你呢？毕竟你才是君后。”穆长野刚说完就想抽自己个大嘴巴子，他妈的到底在说什么啊？魔怔了吧！
不过冷尘衣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沉思了一会，低声道：“陛下，其实尘衣是你的第二位君后了。”
穆长野心头微振，总觉得他话中有话，但看他似乎不愿再说的样子，也没有追问。
其实他不在乎第一任君后是谁，无外乎一个死人，一个政治牺牲品。
“时间不早了，殿下早点回去休息吧。”
深深看了穆长野一眼，冷尘衣低首行礼：“尘衣告退。”
然而转身的瞬间，他的身子忽然一晃，穆长野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就见他脸色苍白猛地咳嗽起来！
冷尘衣几乎是出自本能地紧紧抓住了穆长野的手臂，五指痉挛极为用力。
他咳了半晌才停下来，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你怎么了？”穆长野蹙眉问道。
“我没事，多谢陛下关心。”冷尘衣微微喘息着，松开了穆长野的手。
“朕送你回去。”看他身边连个伺候的奴仆都没有，穆长野终究是不放心。
“尘衣无碍，不劳烦陛下了。”然而冷尘衣却拒绝得很干脆。
望着他独自蹒跚离去的背影，穆长野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个人，未免太过倔强。
恐怕也正是因为如此，洛九微才乐于折磨他吧。
独自走在回寝宫的路上，穆长野有些心不在焉。
不曾想到，手臂那处竟被冷尘衣捏得有些发紫，看来他并不如表面那般柔弱，那么……刚才的状况又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出神的时候，眼角忽然一道冷光闪过，锐器钉入木体的闷响立刻从身后传来！
穆长野心头微惊，在原地僵立片刻才缓缓转过身来，看到身后五尺远的一棵大树树干上钉着一枚飞镖，尖端似乎还钉着其他东西。
他的目光悄无声息地扫视四周，同时双耳凝神细听周围的动静，很久之后，才走过去拔出那枚飞镖，发现飞镖上钉着的是一张绢帛。
他小心展开绢帛，只见上面写着寥寥数语：已如约，陛下当无后顾之忧。
紧紧攥着手中的绢帛，穆长野神色冷凝。
这是谁和洛九微的约定？到底约定了什么？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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