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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被气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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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丛清觉得对方应该出一本书,名叫《冒犯的艺术》
放在往常,她念在美蒂阿姨的份上忍忍就过去了,但今天本来就烦,她往前坐直,便不客气地怼了回去,“管的这么宽,是个修路奇才啊,做金融可惜了。”
对面的男人微微一笑,颇有想火上浇油的架势,但来电话了。
他接起来,呀呀嗯嗯应了几句,突然抱歉地对她说,“不好意思,公司临时有事我要回去了,我们下次……再约时间聊?”
闻丛清缓缓往后坐,皮笑肉不笑地露出一笑,“请便。”
目视着对方拎着包离开,她撇嘴“啧”了一声,就想点开手机打车回去,但服务员却在这时把烤蔬菜和牛排一起端过来了。
“菜能退么?”喝了那么多油,闻丛清哪里还吃得下。
服务员却说,“单已经结了,女士,您确定要退吗?”
闻丛清有些意外,没想到那死抠浮夸男居然主动把单买了。
“那算了。”不吃白不吃,她重新坐了下来。
“陆羽卓”离开西餐厅后,直奔路边停车场的一辆路虎。
拉开副座车门,他先把手里的公文包甩给“司机”,才坐了进去。
等待已久的男人随手将包扔到后座,一脸的迫不及待,“怎么样,晗白?”
陈晗白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难得求我一次,我还能搞砸吗?放心,现在人家女孩见到你只想绕道走。
“司机”,也就是真正的陆羽卓听到这话,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那就好,果然破坏相亲这种事就需要你这种心理大师来搞定。”
“以后这种缺德事别找我。”想到刚才那姑娘的表现,陈晗白又顿了一下,“不过,你的相亲对象似乎有点躁郁症,如果不是你电话及时,估计她要对我火力全开了。”
“不会吧?那姑娘是我妈朋友的女儿……叫什么来着。”陆羽卓想了想,没记得起名字,便放弃了,“我妈特别喜欢她,没听说有什么毛病啊。”
陈晗白推了推眼镜,“有些躁郁症的迹象的确不明显,只能通过细节判定,比如容易被激怒,面色突然红润……”
“哈哈,精神科大夫,职业病犯了是吧?”
见好友还真严肃科普起来,陆羽卓笑着拍了他一下,“行了,我晚点提醒我妈一声就是了。现在还早,我们去喝一杯。”
对于被贴上“躁郁症”的标签,闻丛清一无所知。
因为晚点还要监督加练,她非常快速地用完了餐。
出餐厅的时候,刚过八点。
不算上对方迟到的半小时,整个相亲过程,大概只有糟心的五分钟。
虽说过程一言难尽,结果还算符合心意——不欢而散,必是老死不相往来。
吃饱喝足,打车回基地的路上,闻丛清为免麻烦,把账单的钱给陆羽卓转了过去。
一路的灯红酒绿。临近春节,马路上年味正浓。沿途各种挂着灯笼和led灯的花境,北美冬青装扮的隔离栏将街头衬托得红红火火。
AFT基地门口摆着红色的腊梅枝,led灯笼点缀,寓意喜庆欢祥。
不过,纵然基地外面流光溢彩,充满温暖的年味,一进英雄联盟分部的大堂,一种紧张肃穆的凝重感便扑面而来了。
新赛季银河战舰,四连败,还未尝一胜。
说出去像个笑话。
如果他们不能在三天后取得开门红,那年前的战绩就会定格在0-5,在二十支队伍里暂列积分倒数第一。
大家都没法过个好年。
离九点还差十分钟的时候,闻丛清准点踏进了训练室。
训练室内很安静。加练的自定义房间已经创建好了,教练组三人拿着平板站在一旁,通过翻译对今晚的训练项目进行最后沟通。
五名首发队员坐在电竞椅上,发呆的发呆,啃手的啃手,都没有互相搭话的意愿。
他们之中有李夏安这样的明星打野;被誉为新生代天才ad的韩岳和新星辅助陈诚;就连上中也是上赛季获得位置最佳的选手。
他们曾经各自为战,互有荣誉,但如今……
若是再找不到磨合向一的办法,就颇有散是满天星,聚是一坨屎的意味了。
看到闻丛清,与她关系不错的副教练周滢冰点头示意。
闻丛清神色淡淡的点头,却是似有若无地扫了眼她旁边的韩国主教练。
转会期敲定主教练时,她或多或少听过一些八卦,关于他们教练组的两名教练:很早就认识,且有过一段暧昧。
之前,闻丛清对周滢冰的观感一直不错。
在这位韩国教练之前,周滢冰当了战队两年的主教练,也曾将AFT带上过亚军的宝座,因而在名气更大的新主教练入驻后,大家都抱有更大的期待,希望登上阔别十年之久的冠军巅峰。
但到目前的境地,闻丛清忍不住就暗暗揣测,是不是这俩人因为感情的事影响工作了。
想是这么想,有些话没证据,却不可能直接说出来。闻丛清拉了张椅子,在加练开始后,坐到了中单的后方。
在顶着舆论压力跳槽来AFT之前,她曾是某老牌豪门英雄联盟分部的经理,虽然已经大半年没接触过这个游戏了,但做上领队后,她自然下过苦功夫。
所以今晚这场加练的表现,闻丛清看得分明——
教练布置的全球流支援战术,属于新版本新套路。战术布置得很清楚。但队员从支援到打团,表现只有两个字形容:稀烂。
一开始,闻丛清以为队员没理解战术意图,但当中路三人被对面强开团,己方上路和打野却一个继续推塔一个反野抢红,最后白送三人后,闻丛清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队员的心并不一致。
就像刚才,陈诚第一时间指挥接团,上路却舍不得牺牲兵线和一塔的钱,打野也喊着过不去偷红补发育。大家都想c,都觉得自己能c。但结果却是对面靠着一次次的开团滚雪球,一鼓作气赢得了胜利。
最终三局训练赛,队伍只赢了一局。靠的还是上路单带偷塔。
而这,并不是今天的训练内容。
加练结束后,主教练阴沉着脸,逐帧逐帧地回放复盘。
闻丛清听着分析,血压也有点高。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她看了一眼,按掉。
没几秒,又震动起来。
“鲁诗女士”的来电不依不饶,她没办法,只能走出训练室,在走廊尽头接起电话。
“喂,外婆。”
“……”
电话那边沉默两秒,似乎决定无视这个称谓,“今天见到羽卓那孩子了吧?怎么样?是不是跟妈妈说的一样年轻有为,风度翩翩?”
闻丛清笑出了声,毫不客气道,“风度翩翩?我就没见过他那么爱装的人。”
“怎么了?”
她把陆羽卓今晚的行为,包括他自己吃肉,让她吃草的事叙述了一遍。
没想到那边却婉声说,“听着没什么问题呀。那孩子本来就忙,浮躁一些……你要理解。”
“你是不是最近胖了?吃蔬菜好啊,补充膳食纤维,还能减肥。”
“再说,他最后不是买单了嘛!说不定就是善意的提醒。”
听着妈妈对陆羽卓的维护,闻丛清心里愈发烦躁,揪了揪头发说,“你可别替他找补了,就那装腔作势的样,我亲眼见到,亲身体会。你要是不信,你去跟人家约会啊!反正你不就喜欢年纪小的么。”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一经出口,电话那边似乎惊了一下,然后生气地咆哮起来,“闻丛清!你怎么敢这么跟你妈妈说话?你的三观你的教养呢?!难怪人家羽卓说你有躁郁症!我看你是得去医院看看脑子了!”
躁郁症?
闻丛清愕然两秒,突然反应过来——
那个陆羽卓,居然恶人先告状?!
她气得不行,也没管自家老妈还在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点开微信就想质问那个男人。
然而,她发现就在半小时前,那个男人把转账退回了。
却又发了九个明明很好理解,却又很难理解的大字:
【我能报销,给一半就行】
他能报销。
但还要她AA。
这男人……
究竟得有多差劲啊?!
一口老血卡在闻丛清的喉咙,她深吸一口气,默默劝导自己,为一个陌生人置气不值得。
全然没有了质问的念头,她直截了当地拉黑删除一条龙,迈开脚就想回训练室。
然而,她刚一抬头,眼前突然发晕。
她连忙扶住墙,大脑却晕乎乎的,一片空白。
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很不幸,她被气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