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勇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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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月沉面部被花纹覆盖，浑身妖异，站在城堡的顶端，痛苦地嘶吼。
与之相对的是城堡外围零散站着六个训练有素、穿戴整齐的人，他们有的挥舞魔杖，有的拿着弓箭在远处观望，还有的举剑对准了颜月沉！
洛星急忙上前想要出手，指挥藤蔓继续生长，却在往前的路上受到了阻碍，那是一层透明的屏障。魔法流动与巴纳德队伍中一个小个子巫师出处同源。
看来他们为了防止城主府的卫兵帮忙设好了防御魔法。
“诅咒之龙，人类感念你的牺牲，会铭记你的功勋，你的石像将永远伫立在吉卡尔加的广场。”
洛星认出那站在最前方的便是刚才邀请他入队的巴纳德，他是个剑士，拿着的是矮人族有名的大师所锻造的破魔之剑，额头带着防御加成的抹额，
巴纳德话音刚落，身后就窜出一个少年，身背巨剑，脚步轻巧一蹬，整个人宛如利剑出鞘。
“可笑的人类！”
颜月沉嘲讽道，面对人类小队的攻势，他避也不避，右手一划，浮空出现闪耀着金色花纹的不知名文字，随即一个精致小巧的法阵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少年近身后劈剑上前，正砍中颜月沉的法阵，两道光波对撞，被一股大力击得登时飞了出去！
这一下冲击波惊人，少年呈一条抛物线嵌入了城堡的墙上，头一歪，昏死过去。
“不堪一击。”颜月沉斜眼看他，嗤笑出声
“咻！”
一阵破空声由远及近飞快射来，好似一道闪电。
洛星本身也是个弓箭手，一眼定位到了站在远处的放暗箭的人，那是一个中年男人，正准备离开自己站的地方换到更高的地方。
这个弓箭手并未在魔法屏障范围内，洛星心中一动，呼唤一株蒲公英朝着中年男人逃走的地方飞去，以此期待缠住男人。
如果这个人类小队团结起来，那颜月沉可能会受伤。
但事实证明，他多虑了。
他们面对的，是100年前单枪匹马杀入魔族大军取走魔王项上人头的最强勇者。
当年一战，这个勇者甚至没带牧师。
颜月沉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枚弓箭，他看也不看，直直地望向弓箭的来源，口中念念有词。
“——疾风魔法。”
那枚弓箭在离他的心脏还有0.1cm前堪堪停下，粗暴地后退一转，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返回了他的主人身边。
“——咻。”
一箭毙命。
洛星呼唤的蒲公英还飘飘然浮在半空，被箭带来的风吹得歪歪扭扭，此时看着远处的人倒下，心中说不出有什么感受。
就在这时，颜月沉眼波流转，似乎终于注意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
颜月沉动作一停，浮动在他面上的花纹有隐隐消退之势。
“一起上！”巴纳德终于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是怎样的庞然大物，本意只想让少年开团、中年男人偷袭的他终于开窍，再这样下去，他们甚至伤不到对方一根汗毛，遂带领剩下的人大喊。
经此打断，颜月沉的注意力顿时转移，他目光转到剩下的四人身上，刚要消退的气焰登时高涨，整个人看上去就像网游BOSS最后狂化阶段。
“人类……去死吧！”
颜月沉阴沉道，右手化为龙爪，在空中一点，又一道金黄色的法阵出现。
以巴纳德为首正要施展魔法的人登时僵在半空，仿佛全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这是什么？”
“我动不了了，巴纳德！”
“雪莱，这是什么魔法？能破解吗？”
巴纳德看向队伍中的小个子女巫，洛星认得，这个封闭了城堡顶端的魔法就是她使用的。
“不……不可能。”雪莱恐惧大喊，“这是时间魔法！人类历史从未破获过魔法文字，巴纳德，咱们快跑吧！”
颜月沉耐心消失，盯着他们的眼神完全变了，那模样好像在看一具具尸体。
他左手的法阵不断变化，像是在思考到底要给对方选怎样的死法。
洛星只能认出与自然魔法有关的法阵，泥石流、海啸、甚至有媲美火山爆发的终极爆炎魔法。
看着这标准的反派剧情。
洛星诡异地，第一次觉得，当个反派也是很不错的。
起码你的实力超凡，对付这群“正派人士”就像砍瓜切菜……呃、捏死一只蚂蚁。
但从颜月沉的状态来看，他很可能在带走这群蚂蚁的时候，与他们同归于尽。
“颜月沉！”
由于巴纳德一干人等被控制，屏障魔法自然解除，洛星能继续接近他。
颜月沉听到洛星的话，闻声看来，在对视的那一瞬间，瞳孔中的清明代替了原先的疯狂，左手的法阵消失。
洛星心中打鼓，他直觉颜月沉情况不好。
老管家打开最近的窗户对他喊：“夫人，别过去，城主诅咒发作会神志不清，无差别攻击身边的人！”
啊？你喊我什么呢？
被老管家一打岔，洛星操控藤蔓的手一松，差点没摔下楼。
“砰！”
与此同时，自上方传来一声巨响，剩下的四位“新娘”全都飞了出去。
巴纳德正好落在了他的脚边，看着还有些气。
还好还好，洛星察看一番，从魔法痕迹看出颜月沉只是使用了个简单的空气魔法震退他们，威力惊人应该是因为颜月沉本身魔力庞大导致的。
洛星犹疑一秒，在人道主义和私心之间徘徊。
他刚想伸手施展治愈魔法，让这家伙留口气，起码别给人类机会彻底宣战。
“——砰！砰！砰！”
颜月沉看上去情况更差，脚步摇晃，看上去随时要晕倒，却仍在连连使用空气魔法，没有敌人就攻击城墙。
他身边已经无人，再继续下去，无论是城主府还是他自己，都会毁灭在魔法下
洛星果断放弃巴纳德，对管家道：“这个人不能死。”
于是指挥藤蔓带着他慢慢向前靠近颜月沉。
“夫人，您小心啊！”
身心高度紧张的洛星并没有注意到老管家叫他的称谓，他只想在不刺激到颜月沉的前提下接近他。
“我来了！”
洛星只让藤蔓扶到他半路，随后走上了城堡的砖瓦。
也许是洛星的错觉，他一过去，颜月沉的攻击力度就小了不少。
颜月沉全身心注意着精灵的到来，在把碍事的家伙统统解决后，他满怀期待。
在近20年，他的诅咒越来越厉害，在深夜时时常会失去神智。
最初只有一小会，但最近越来越频繁。
今夜的动静其实与巴纳德等人无关，只是他又一次诅咒发作，正赶上要来刺杀他的巴纳德。
而他早在注意到精灵后就好多了，只是身旁的虫子叫的太吵，才会急于解决这群人。
是可以毁灭一座城的爆炎魔法呢？还是能淹没村庄的海啸魔法？
就在颜月沉细细挑选时，他再次注意到了精灵的目光。
那纯净的眼睛里，夹着对他的感情，担忧、害怕、伤心……
于是颜月沉选择了他记忆中，最轻微的攻击魔法。
看着众人倒飞出去，惊起精灵的惊呼。
他颇为委屈地想，这已经是攻击力最低的魔法了。
他看着精灵还想去治愈那个人类剑士，顿时恼火地攻击了城墙。
——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别浪费魔法！
巨响吸引到了精灵的注意力。
精灵对着管家说了些什么，于是朝着他坚定地过来。
颜月沉顿时有些期待，精灵要怎么阻止他？像藏书室那样拥抱他吗？虽然他还没来得及洗澡……还是更深一步什么的？
看着犹豫的爱人，颜月沉头脑上线，装作要晕倒的样子。
在颜月沉头脑风暴时，洛星其实也在思考，到底怎样才能阻止颜月沉。
虽然他也很想直接过去抱着颜月沉，就像爱情电影里的情节那样，用真爱唤醒爱人的神智。
但是想到藏书室中颜月沉落荒而逃的那一幕，略受打击的洛星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靠近颜月沉几步之外，操控藤蔓落在了两旁，准备随时接住要晕倒的人。
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颜月沉，只能顺从老婆、并十分郁卒地倒在一片藤蔓中。
等他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回到了卧室。
周围无人，颜月沉有些失望，于是摇动了床边的铃铛，听到开门声后道：“管家，帮我倒杯水。”
与预料中不同的是，没有得到他忠心的老管家的回复。
颜月沉疑惑中抬头，却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精灵端着一杯水走来。
“老管家去指挥人修葺城堡了，”洛星把水递给颜月沉，在中世纪晦暗的灯光中脸庞暧昧不明，“所以我看着你。”
颜月沉接过水，眼神不自觉落在精灵饱满红润的双唇，又触电般弹开，大口大口喝水。
洛星自然没注意到床上人的异常，在刚才那场甚至连战役都算不上的闹剧里，唯一让他担心的只有颜月沉。
他抬手接过颜月沉喝光的水杯，右手轻轻抚摸颜月沉刚被诅咒覆盖的脸，轻声问：“疼吗？”
饶是再不懂感情的人，也能体会到精灵话语中蕴含的心疼。
每次诅咒发作结束，被爬上的皮肤总会火辣辣的，但这次被精灵手指抚摸过的地方变得清凉又温和，回道：“不疼。”
颜月沉看着精灵变得柔和的表情，心中空白的地方似乎被慢慢填满。
仿佛他长久的、孤独的旅程终于结束。
他不经意又想起在藏书室见到精灵的第一眼。
面前的精灵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长相绝美，最要命的是，精灵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那时颜月沉在想什么呢？
——真奇怪。
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这家伙的眼睛中却盛满了对他的爱意。
仿佛在见到他之前，就已经爱上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勇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