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九歌》郁金

3、族人失踪

　　傅谷翁听到声音，酒就醒了大半，熟门熟路往自己的大殿里冲。
　　不一会儿，两个小少年就开始砸门。
　　“傅老头，你没本事治好阿姐，还敢偷喝阿姐的酒。”
　　“你出来，我们要拔光你的胡子——”哐哐哐——
　　“嗝，两个小屁孩，还想抓着我，回你们的小草窝去吧”几声嘟囔之后，傅谷翁在月桂树下又睡着了。
　　“呼呼呼……”
　　“鹤百医师。”
　　大月珏顺着胆怯的声音看去，只见那个鹤族小女孩躲在门口。
　　鹤童在门口怯怯地看着这个异族，又小声地喊了一次，“鹤百”。
　　“呐，还是要让你阿娘按时吃，知道嘛。”鹤百把黑色包裹交给女孩。
　　“知道啦——”雀跃的声音小小的传来。
　　“那是我们鹤族百年来唯一诞生的族人——鹤童。”鹤百向大月珏解释道。
　　“我已经跟你们族长说了我所了解的情况，你可以在我这里治疗一段时间看看，但我不能——”
　　“我知道。”大月珏低头摸了摸肚子说道。
　　大月珏离开药庐，在门口没有看到族长几人，问了问几个鹤族人，顺着它们所指的方向，向淮江边走去。
　　大月珏走了一会儿，就看见了河畔的沧树林，这些沧树就像嘉浪山上的乔木一般高，圆而细小的沧树叶中长满红色的沧果和四瓣的红沧花，它们点缀在高高的树干上，似血月的影子。
　　大月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
　　“呼”的一声，从树顶俯冲下一个黑影，大月珏连忙后退。
　　“不要碰红沧果，它对异族有毒的。”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传来。
　　“你叫鹤童是吗？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大月珏伸出手刚想要摸摸她。
　　只见，鹤童伸开双翅，努力地向上翻飞几次，又隐入云间。
　　大月珏看着消失在树端的身影，继续向前走去。
　　不多时，她就到了淮江边，看了看翻滚的淮江水，四处找了找，找到了一个界碑和绳索，她试着拽了下，轰隆的声音从界碑中发出。
　　等到大月尧和族人到达淮江边时，大月珏已经消失了。
　　大月尧几人连忙向鹤族请辞，直奔狼族而去。
　　然而，当天夜里，鹤童和其阿娘也不见了。
　　鹤族寿命可达千年，他们一生很少离开叠屋村落，只有在大限之际，感受到额间的红沧花的灼烧，才会一一告别亲人，独自前往密林。
　　几位长老围着鹤乔，让他想想办法。
　　“难道是狼族，昨夜偷袭我们村落？”
　　“不可能，村子可是有族长的结界，异族只能出不能进呀。”三长老说道。
　　“说来，鹤童阿娘已经有几年不怎么出门了，该不会？”
　　“可是要是她真的感应到自己大限将至，也会和亲人们告别，再说了，鹤童不是也不见了吗？”
　　鹤乔听着几个长老的争执，不禁更加担心起鹤童来。
　　鹤童在恍惚中醒来，几声陌生的啼叫，让她有些害怕，肥硕的双翅也毫无知觉，更不要说试图飞起来，她又躺回草地上，死寂的树林中此刻只剩下心脏跳动的声音。
　　“这是一个沧树林，所以我还在鹤族。”
　　“呼……”她分不清是自己的呼吸声还是风声。
　　她环顾四周，这些沧树新生般幼小，枝头上开着蜷曲红沧花，只有零星几个沧果。树木间生长着杂乱茂盛的野草。
　　“咕噜，咕噜。”鹤童又饿了。
　　她害怕地抽泣了几声，努力地回想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但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她半夜偷偷回家看阿娘。
　　“阿娘——”鹤童猛地担心起来。
　　虽然翅膀没有知觉，但她还是硬撑着树站了起来，顺着隐藏在杂草中的一条小路，向树林深处走去。
　　“请向狼皇通报一下，玉兔族族长拜见。”
　　“哪来的妖精，我们狼皇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二哥，别给他开大门，让良将军知道咱们放外人进来，还不得把咱俩揍扁了不可。”一个二阶军官在城门上说道。
　　“几位，我们只是请你们通报，并未要进门。”
　　“那也不行，你狼爷爷我的腿可是金贵着呢，而且你们可是从鹤族过来的，鹤族幻术多变，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奸细。”
　　“越看越觉得像。”
　　“像，我也觉得像。”几个士兵也附和道。
　　“那你们是不会通报了？”大月尧看向守门地士兵再次确认道。
　　“那还用——”
　　几人话还未说完，只见大月尧白衣飞魅，双眼红若灿阳，随后一阵飓风从淮江南岸吹来，冲向那扇看似坚不可摧的大门。
　　几人连忙后退，嚎叫起来。
　　此时，一朵红沧花随风落在大月尧耳鬓，与那双还未退去的双眸仿若共生一体。
　　鹤乔此时正在鹤童家里，再次查看，依然找不到外族入侵的证据。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鹤乔看着桌子上已经干瘪的沧果，满心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