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九歌》郁金

21、已成定局

　　“报——狼皇，门外有蝶族信使求见。”
　　“谁？”狼皇周身的血变得冰冷。
　　“蝶……蝶族，信使。”
　　“让他进来。”狼皇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她不敢轻举妄动，前日已经派良倍去蝶族巢穴，利用锁甲，灭其全族，以防反扑。
　　看着眼前孤身前来的蝶族，狼皇惊恐地想，“难道良倍被它们杀了。”
　　“狼皇，我是蝶族信使，上次，我们经过调查，发现贵族抓了我们族人，本来族长是派我来谈判的，但因为被抓的一人沿途留下了踪迹，导致我族部分族人因愤怒异变，失去神智，直接打算闯进贵族。我加快进程，不知是否来晚了。”
　　狼皇看着眼前清朗霁月的少年，沉声道，“喔，不知来使路上是否遇到我族人呢？”她想探探这个少年的口风，说来讽刺，蝶族人长得如梦如幻，雌雄莫辨，要不是因为她杀的多了，她很难分辨出此为一名少年。
　　“不曾遇见，我是从我族天道而来，并不是循着沿路的踪迹而来。”
　　“你们一直知道狼族的所在之地！”狼皇惊惧地问道。
　　“不曾，只是依族志，对山脉略有了解罢了。”
　　“喔？是这样，信使，我族未曾发现有蝶族到访，我族人抓蝶族更是无稽之谈，信使可在我族休息，等我族将军返回，再帮您寻找族人。”
　　“恭敬狼皇。”少年感恩作揖。
　　狼皇让人退下后，后背已湿。如果几乎灭族的力量只是蝶族少量的异变者，那么……如果真的被它们视为仇敌的话，狼族岂不是——
　　“来人！”
　　“将后山的天堑打开，把战后活下来的少女少男，安排其中。”
　　“是。”
　　“不能灭族，只要还有繁衍的力量，就——”
　　狼皇眼前一片漆黑，她试着发出声音，但四周毫无回应，小心地向前挪着，不知为何石族少年那神秘的眼神闯入她的脑海。
　　“狼皇，本将军与良将军仔细搜捕了蝶族的悬崖，没有一个蝶族的身影，我就一把火把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洞烧了。你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良倍，做的好！”狼皇激动地从宝座冲下来。
　　“为狼皇效力，在所不辞！”
　　“其他人退下吧，我有几句话想与将军单独说。”
　　“遵命。”
　　“遵命。”
　　“良倍，我知上次你送我蓝蝶之意，可是我——”
　　“狼皇，不必说，是我僭越了！”
　　“不，我……我……”
　　良倍从未见过狼皇如此犹豫的样子，犹记第一次见狼皇时，她便在烽台上点燃狼烟，带领军队进攻鹤族。
　　狼皇又向他走了几步，双手轻轻环住的他的脖颈，他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让他不自觉得矮了三分。
　　“噗嗤”一条血柱从他的后心处喷出，发簪从后心穿透他整个身躯。
　　“噗——”良倍吐出了一口血。不解的看向对方，那秀丽的脸庞上还沾着他的血。
　　他用尽力气嚎叫，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当当……当当……”
　　不知过了多久，眩晕的狼皇眼前出现了一道光亮。
　　她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
　　“嗷呜……”带血的嚎叫响彻整个狼人谷。
　　堆叠的狼头是一个个睁着眼睛的幼狼，狼皇跪坐在它们面前，整齐的层叠向她宣誓着没有一个逃脱。
　　而头颅山的正上方，那张惊讶的脸，更让她撕心裂肺地哀嚎起来。
　　“噔噔，噔噔”从那双与自己一样的靴子向上看去，那与自己一样的脸上正挂着疯癫的笑。
　　“你是谁？”
　　“狼皇，觉得我是谁？”狼皇向后退了几步，与自己一样可声音正在可怖地蚕食着她最后一点血肉。
　　“这便是你应得的报应。蝶族此生共生一体，同生同死，你竟敢残杀我族人，这便是你们狼族的结局。”
　　“蝶族秘术…这便是…哈哈……哈……哈哈，我竟成了灭族的刽子手……”
　　狼皇费力地爬向那座头颅堆叠的坟墓，将那把传承千年的簪子插入胸膛。
　　从谷底的深渊里，随风而来细细黄沙，似乎要掩埋这一切恩怨生死。
　　蝶舞以这诡异的样子，回到蝶族的悬崖边，纵深一跃，让血浸染了化成灰的石姜花树。
　　狼人于越人志前三年灭亡，后狼人谷生长出各类鲜花，因华彩之蝶而闻名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