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裔》布布布布

24、买菜

　　许明济把门关上后看了会手机回了几条消息，她还以为许橖已经走远了正准备叫她等会，抬头一看许橖在她旁边气定神闲地站着。

　　“带路啊，这不是你学校附近吗？你不会指望我带你去买早餐吧。”

　　许橖耸了耸肩：“谁会一大早来这里吃早餐，我只是陪江深来这里买过几次小吃。”

　　“不早说。”许明济真是有点受不了她这个堂妹了，她拿出手机准备点外卖，滑动了几下后无奈地锁屏，“六点不开门还做什么生意。”

　　两人在门口站了半天，许明济一巴掌狠狠拍在许橖肩上，顺势扣住她肩膀推着她往前走：“随便买点什么回去，快点，带路，谁叫我啊？陈姐，你起那么早啊。”

　　许明济没走两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她，两人一起回头，原来是房东陈姐，陈姐前两天刚烫了头发，昨晚又在老地方打麻将一吃三，卖鱼的一大早就给她发信息给她说渔船捕到了靓货给她留了几条，好事扎推，陈姐难得高兴，一大早的看到谁都要打个招呼。

　　许橖用胳膊肘碰了碰许明济，小声调侃她：“你不是要在这里住上三个月吗？还不问问房东阿姨哪里卖早餐。”

　　“第一，我随便说的，第二，难怪人家不肯租房给你，叫姐。”许明济面无表情地回复她，转头迎上陈姐后十分热情地问：“陈姐，又漂亮了哈，起那么早吃早餐了吗？”

　　面对夸赞陈姐心安理得地收下，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吃什么早餐，都是些速冻食品不健康。”她用手指了指前面，许明济和许橖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那里就有个菜市场，里面卖的东西很新鲜喔，不过有几家老板不老实，卖虾给我还要装点水进去，讲什么虾缺水容易死，黐线（神经病）！老娘到家就几步路！”说到这时她十分不屑，哼了一声，面露王霸之气，但她马上就调理好了情绪，她和蔼可亲地说：“你刚搬来，我看你也是刚毕业没多久，我今天带你去市场转一圈，免得你被人骗。”

　　陈姐收放自如的表情让两人瞠目结舌，许明济转了下眼睛，一脸想去但是你懂得今天不行的表情十分遗憾地说：“这样的吗？我也想去看看有什么好菜，但是我平时要上班没空自己煮，只能去外面吃，结果公司附近的店没一个好吃的，陈姐，你知道这附近哪里卖早餐吗？”

　　“哎呀你上班这么早吗？辞了吧我给你介绍个好点的公司。”陈姐一脸嫌弃，甩了下手，“跟我来啦，我不是每天都有空带你去买菜的，人家一看你这个学生样……啧啧啧。”陈姐一边说一边摇摇头，啧了几声。

　　许明济脸色微变，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了，她尬笑几声，作出一幅很为难的样子：“陈姐今天真的不行，改——”

　　陈姐眼睛一眯，声若洪钟：“叫你打麻将不打就算了，叫你去买菜也不去？买菜能花多少时间？年轻人别这么懒，快点，跟上。”她身子一扭就气势汹汹地往前走，许明济喊都喊不住。

　　“怎么办？”许橖看着陈姐的背影跟许明济窃窃私语。

　　许明济瞪了她一眼：“你早点带我去随便买点早餐回去不就行了吗？怎么办，跟上去啊怎么办。”

　　早上六点多又是周末，路上的人除了她们之外就只有零星几个，马路隔一会才有一辆车慢悠悠地开过去，但过了马路到了对面的菜市场后一切都不同了，许明济和许橖像是进入了由声音构成的海洋一样，四面八方的嘈杂声把她们包围，这声音算不上刺耳，但两人已经有了溺水的感觉。

　　陈姐在这里仿佛进入了主场一样，圆润的身材像一枚炮弹一样在这里横冲直撞，带着审视的目光扫了一眼一路上路过的蔬菜和鱼肉，其中一个老板一边大力斩肉一边歪着头夹着肩膀上的手机大声喊话，看见陈姐路过还有空和她打招呼。

　　“陈姐，要不要买点排骨回去煲汤？”说话间刀起刀落，被拍溅出来的肉沫四处往外溅，许明济和许橖一惊，在并不宽敞的空间里连连闪躲。

　　“改天吧，这几天吃腻了，猪尾巴有没有？”陈姐捏了捏台上的猪肉，看样子并不是很满意。

　　“你早说我就给你留了。”他总算忙完了电话上的事，斩完肉后把刀轻轻往案板上一砸，刀就这么立在了案板上，大喇喇地说：“买点吧，新鲜的土猪肉。”

　　陈姐一听是土猪肉脸上才有了几分兴致，手在码的整整齐齐的肉上晃了几下后一点：“就这根排骨了，切小块点。”挑完后她又回头看后面如同木偶一样站着的两人，语气不容置喙：“你们两个也买点啦，买根排骨煲汤，再买点五花炒肉，再买点青菜，够你们两个人吃啦！”

　　许明济在这喧闹的环境中整个人的反应都慢了半拍，她先是点头然后又赶紧摇头：“陈姐，我们有五个噢不，我们有六个人。”

　　“这还不简单，多买几个菜不就行了。”陈姐大手一挥，这算什么事？人多就不能在这买了？

　　许橖十分纳闷地看了她一眼，等陈姐回头了才跟她耳语：“不是说了什么也不买吗？你会做饭吗？”

　　已经付钱了的许明济脸上一僵，但老板已经干净利落地把肉都收拾好了，递过来时蹭了点猪油在上面，许明济小心翼翼地提着这个袋子跟在陈姐后面。

　　“怎么办，我都忘了我不会做饭。”许明济想把肉给许橖拿着，但许橖死活不接，还和她拉开了距离。

　　两人推搡时陈姐又在一个摊位前停下了，她挑了几棵菜就让摊主打包。

　　摊主上完称后麻利地打包，笑着跟陈姐说：“陈姐，后面两个都是你女儿吗？这么大了，又高又靓。”

　　陈姐还在打量其他的菜，听到她这么说“咦”了一声：“我女儿怎么会这样，买个菜还担心弄脏手。”她回头望了眼两人，十分嫌弃，“我新搬来的租客啦，我带她们熟悉一下这里免得买菜被人骗，你后面那个死佬就是，哎呀他早就被我骂走了，让他帮我杀一下鸡给我换成饲料鸡。”

　　陈姐骂骂咧咧，摊主不敢轻易接话，只能陪笑把菜递给她。

　　“拿着。”陈姐布下命令，把自己那份也交给她们两个拿着，自己一身轻松在各个摊位之间挑挑拣拣，身后跟着的两人不敢有任何怨言。

　　“什么虾来着？”

　　“河虾，地笼里抓的。”

　　“算了，这几天不吃虾。”

　　后面拎菜的许橖听到“虾”字眼睛一亮，她跟许明济说：“你不是不会做饭吗？你跟阿姨说一下买点海鲜回去，用水煮一下就好了。”

　　许明济左手右手都是菜，她愤然道：“怎么？我一个人做给你们五个吃？”话虽如此，但她还是叫住了陈姐，陈姐一听她们要买海鲜，就带她们回到了刚刚路过的摊位面前，摊位上下都摆满了箱子，箱子里的鱼生龙活虎，偶尔会猛地摆一下尾巴甩出一些水珠。

　　“哟，一点水而已还要躲。”陈姐嫌弃道，自己则站得离箱子有一会距离。

　　两人让老板随便装点鱼虾进去，陈姐在一旁虎视眈眈，以防老板把快死掉的虾蟹给她们装进去。

　　终于买完菜后两人已经累得不想说话，回去的路上两人拎着沉甸甸的菜，陈姐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在前面叨叨絮絮。

　　“不会做菜你就要一直在厨房看着，别玩手机，火开小点，别把房子给我烧了。”

　　“菜不熟怎么办？你尝一点不就知道熟不熟了，不熟重新开火。”

　　“哟，煮饭放几碗水都不知道，你用手指量一下啦。”

　　陈姐讲了半天后她俩终于到家了，两人把菜往厨房一丢就累得躺在沙发上。

　　“快去做饭。”许橖催她。

　　“吃吃吃，我做的饭你敢吃吗？”许明济踹了她一脚，“我叫人过来做了，我们为什么不让他们做好饭直接往这里送？”

　　“你自己都不记得还问我。”许橖躺了一会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她从沙发上跳起来往楼梯走。

　　“干嘛？有力气爬楼刚刚没力气拎菜？”

　　许橖人已经上了楼梯了，声音带着点回音：“我差点忘了扬祈耳朵受伤了，我上去帮她弄一下。”

　　“人家要是等你来帮血都流干了。”

　　“你闭嘴！”

　　许橖在二楼找了一圈都没见着扬祈，便拉住江深问：“扬祈呢？血流不止不幸身亡了？”

　　江深指了指天花板，许橖就往三楼找去，扬祈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脸上十分干净，耳朵上也被包扎好了。

　　“我还以为没人帮你呢。”许橖略显惊讶。

　　扬祈心情复杂，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冷血吗？”

　　“小祈你这是什么话。”许橖一脸被冤枉的表情，她在扬祈旁边坐下，“我这不来帮你了吗？”

　　“我谢谢你啊。”扬祈翻了个白眼，早不来晚不来，她用手撑在膝盖上想站起来，但又觉得这样不行，就改用许橖的肩膀一点点直起身子。

　　许橖不知道她后背有伤，就直接把她拉了起来：“耳朵连全身痛？”

　　她这一下差点给扬祈疼得摔回沙发上，她“哇”了一声，冷汗涔涔，她咬紧牙关道：“你是来给我添堵的吧。”

　　许橖举起双手，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吗？”

　　扬祈没好气地说：“我后背也有伤，你别碰我。”

　　她说完就想下楼，但是下楼就会看见周漾，这让她有点为难，她后面许橖“喔”了一声后反应过来什么，狐疑地看着她的后背。

　　“谁帮你弄的伤口？”

　　扬祈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许橖看着她站着不动的背影，试探性地问：“深深？”

　　“嗯，江深帮我弄的。”扬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发紧。

　　许橖上前打量了一下她耳朵上的包扎，还是没打消自己的疑虑：“她会包扎伤口吗？还包扎得这么好。”

　　“少看不起人。”扬祈有些不耐烦了，在她身边晃悠什么呢。

　　许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着她，扬祈心虚不敢跟她对视，但她发现许橖看的好像不是她，遭了！她怎么就忘了——

　　“外套谁的，我怎么没见你穿过。”

　　扬祈眼睛往地上看，说：“我新买的不行吗？老在我这里干嘛？快滚！”

　　许橖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意味深长，她突然凑近扬祈的领口处闻了一下，扬祈被她吓了一跳。

　　“神经啊你！”

　　许橖一幅了然于胸的样子，但她马上就装出了伤心的样子，哀怨道：“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我就出去一趟你连这会都等不了吗？说吧，那个女人是谁？”

　　扬祈涨红了脸，表面上看是气得，其实是被说中了，她毫无气势地威胁笑得十分猖狂的许橖：“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看吧，对我已经这么不耐烦了。”许橖并不是一定要得到答案，她边笑边往楼下走，剩扬祈一个人留在上面。

　　扬祈像个木头一样在原地站了半天，其实说出来是谁也没什么，她应该十分自然地说出来是谁帮你把伤口处理好的才对。

　　她掩面叹气，感觉自己被许橖带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