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吾家有女初长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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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恒来敲我家门的时候，我刚套上睡裤跳上床，顿时狗吠深巷中，夜里，我不闻敲门声，惟闻群狗吠。
我见到顾小恒的时候觉得她有点怪怪的，头发乱糟糟，白色的睡衣也不知蹭到了什么脏了一大片，蹲在地上正跟两只野狗“执手相看泪眼”。
我疑心她遭人非礼，又觉得不太现实，虽说在大白天里确实难辨她是男是女，就怕都是月亮惹的祸，在那又美又温柔的月光下难保马不失蹄，狼不失手。可看她还有手抓石头吓野狗的心情，我只当她哪根筋又搭错了，就用平时的语气问：“你怎么出来的？”
她用不平常的问候方式挽着我进门，呲牙傻笑，“翻墙，接着徒步到您家的。”然后不等闻声而来的爷爷奶奶看清状况就把我拖进房间，阿弥陀佛，幸亏他们老人家认识她，不知道的以为要强抢民女了。
我合上房门，去踢挂在床沿上的腿，“快起来，别弄脏我的床了。”
她嘟囔着在床上翻滚，刚爬来又挂在我身上，我用手推她，“你今天发 (情啊，怎么见什么扑什么！”
她哼地一声走开，“谁要你长得跟春(药似的。”
自知比黄比暴力都处下风的我纠结地拎起被子上的睡衣，含泪关灯，“睡觉！”
于是我换上睡衣，她脱掉睡衣。（顾小恒有裸(睡的习惯
“哎～”夜里顾小恒发出一声长叹，接着就从她嘴里发出老鼠偷吃油的声音。
我翻身借着月光去看她的脸，嘴角弯起的弧度就好象是婴孩梦到了喜欢吃的糖果，这张平凡无奇的脸在月光下平添了一份可爱，“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还有怎么没跟小优一起来呀？”
她侧身跟我面对面，漆黑微翘的睫毛就像蜻蜓的薄翼微微颤抖，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叫我看得欢喜，“骆萌，上次老唐说喜欢的感觉你还记不记得？”
“嗯。”
她两只爪子去推我的肩膀，“那你给我再说一遍吧。”
我看着天花板想起了个大概，“很满足，对他会小心翼翼，也会无拘无束，还有不敢看他微笑的样子。”
“对对对！”顾小恒在我床上兴奋地四处打滚，要不是我逃得快，险些栽下床，她没完没了地“自娱自乐”，最后以把自己包在被子里结束，跟个大肉粽似的横在床铺中间。
我看着床上的“粽子”问：“你不热呀？”
她左右滚了两下作为回答，裹在被窝里哧哧地笑着，却没有让出床位的意思。
我上手把她推开，然后重新躺下来，又无法忍受身边高频率的颤抖，咬牙切齿地劝导：“你还是痛快地笑出来吧！别憋出内伤了。”
顾小恒钻出个脑袋，点缀着雀斑的脸颊像熟透的柿子，“骆萌，我有了。”
晴天霹雳！惊世骇俗！
我倒吸进去的都是凉气，恐惧地问：“谁的？”
“老唐的呀！”
“老唐？”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当小朋友唐遇到小朋友王他们竟有了小小朋友唐，人神共愤！天崩地裂！
我震惊地看着她透彻的眼睛，想象着她抱着孩子喂奶的情景，那孩子一定吃不饱哇，可怜哟。
她以少见的严肃看着我，“我就知道这事不能告诉小优，你都这反应了，她知道了还不得拿着喇叭满校园地笑话我，你也要替我保密。”
我心里一酸，都这时候了她还当心别人会不会笑话她，我可怜的小恒，未婚先孕的妈妈。
我揩了把鼻子，“老唐知道了吗？”
她白了我一眼，“我连小优都不说还能告诉他呀！”
怎么倒成了我不明白事理轻重了，“可是他要负责呀，他怎么能不管你了！”
她又白了我一眼，外加一个扭曲的眉头，“干嘛要他负责，我还要感谢他呢，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喜欢的感觉是什么呢？”
我面部抽搐，“你刚才说你有了什么，麻烦你再给我说一遍！”
她丢了无数白眼过来，歪着嘴倒不耐烦了，“我有了老唐说的‘喜欢的感觉’了呀，你耳朵不好使吗。”
我怒火中烧，越烧越旺，“顾小恒！下次跟我讲话时麻烦你把主谓宾都说全了听到没！”我可怜的老唐，当你还是孩子的时候差点就成了孩子他爸了！
她一点也没理会自己刚才给中央电视台直播了一期“社会与法”，委屈地对我说：“你干嘛突然发火呀？”
“没事，没事！说说你喜欢谁了？”有了刚才那样的前奏，我对主要内容倒没了兴趣。
她扭捏地蠕动，嘟囔着“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呢？”
我突然觉得好困，没心思跟她瞎扯了，“那没事我就睡了。”
顾小恒又开始扯我，一边摇一边说：“你先别睡，我要是真的喜欢别人了要怎么办？”
我的脑袋顿时在脖子上左右摇摆，抓个枕头蒙头，“让他也喜欢你呗。”
她又拍上了枕头，“那该怎么做呀？”
我含着怨气坐起来，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幽幽地看向她，“你该不是喜欢老唐吧？”
她整个人从床铺上跳起来，掐住我的脖子，“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我在“将死不死”之际急忙补充，“那是不可能的！”老唐，我想你已经睡了吧！
顾小恒终于松开魔爪，却走下了床铺，透过纱帘望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对“平面”没有兴趣，抓紧时机睡觉，可她又鬼灵精地摸进被窝拍我，轻声说：“骆萌，我知道了。”
我缩进被窝里，“嗯，睡吧。”
早知道后来顾小恒会做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我那晚就该问清楚她到底知道了什么，也不至于跟着梁穆珊和老唐一起莫名其妙。
顾小恒变了，大家都这么说。
她以前只在上厕所触景生情时才会提起的韩漠漠，如今却主动跟她走在一起。她以前会没完没了地打篮球，而如今却只是坐在荫凉的地方看球，偶尔阴天的时候才会上场打两下，却总要记得抹上防晒霜。哦，对了！以前她脸上即使有味也是来不及擦干的哈喇子所散发的味道，而现在她竟省下饭钱去买护肤霜，梁穆珊说她身上香得跟窑姐似的，总之，她把自己颠覆了。
因为没有人天天赶着，催着那些男生去打篮球，校园的“篮球热”也渐渐不热了，很多人都说，他们很想念顾小恒在楼下抱着篮球一声吼的样子，可惜今日的顾小恒，已不是往日的顾小恒了。
夏日如期而至，校园里各种“飞禽走兽”叫得好生聒噪，再加上炎炎夏日，每个人都跟中了化骨绵掌似的。
班里的六个电风扇都开到了最大速，我头顶正好占了一个，梁穆珊趴在桌上推我，“骆萌，陪我上厕所吧。”
我正觉得要去那里走一遭，站起来却看到后面极具反差效果的两个人，老唐目光呆滞，而顾小恒就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梁穆珊“哇”地一声回头，“你见着一百万啦，眼睛瞪得比铜钱还大！”
老唐说得很忧郁，“她昨天就这样了。”可怜他已经默默承受一天了。
她抿嘴用鼻腔发出“呼呼呼”的笑声，“真的变大了吗？韩漠漠说，经常瞪眼睛会变大的，赵薇的眼睛就是瞪出来的！”
因为她导致我现在一听韩漠漠的名字就想起厕所，我拉着梁穆珊走，“小优，WC在召唤～”
看着顾小恒的这些变化，我心里也猜出了大概，恐怕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子怀春了，真好奇到底是谁被她法眼一开给收了。
梁穆珊最后一次问顾小恒：“你明天真的不跟我们出去逛街？”
她还是不变的摇头，“不去，外面太阳大，要晒黑的。”
我看着那张抹上防晒霜后已经煞白煞白的小脸，“你现在比小优都白，晒什么黑了！”
梁穆珊仔细端详起她的脸，然后用肩膀碰我，“骆萌，你有没有觉得她脸上有什么不一样了？”
老唐抢答，“没有男人味了。”小恒作势开打。
“不对！”我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用指腹在她脸颊上磨蹭了几下，“你的雀斑怎么好像多？”
“不对。”梁穆珊推开我的手指，然后用自己的指尖在她眼前比划开来，过了一会后，“不是多了，是明显了！以前她黑点倒没看出来，现在白了就看得更清楚了。”
顾小恒担心地捧着脸，发出一声惨叫跑到10班的娘子军那借镜子，我问梁穆珊：“你怎么知道她脸上的斑没多？”
她一副奸笑的模样，“我数过。”
我心里有个声音说，你还真无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吾家有女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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