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吾家有女初长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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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里梁穆珊用手指点着我的眼睛问：“骆萌，要是咱们同时喜欢上同一个男生怎么办。”
我一如既往地向她微笑，“不管是你还是小恒，我的答案都跟以前一样呀。”接着就顾小恒就跑过来跟我们闹在一起。
我很少做梦，即便做了梦到了早上醒来的时候也都只剩下残缺的片段，唯独这次，我甚至能记得梁穆珊指向我的是哪个手指。
房间的门外传来奶奶的呼声，“萌萌，容小子来找你了。”奶奶口中的“容小子”就是司炎容，今天说好一起去书店买书的，可我又睡过头了。
“知道啦，我马上就出来。”我急急忙忙地跳下床铺，去取椅子上的那条七分裤，余光却撞上了床尾挂着的那条裙子，我在两者之间突然拿不定主意，外面又响起了催我的声音，于是心一横，取下了裙子。
手忙脚乱地套上裙子，又胆战心惊地开门走出去，不等外面的人看清，又把自己关进了厕所，“我洗脸刷牙，你再等会。”
司炎容答应得比我想象得要快，确切地说那个声音就在门外响起，我开始后悔套上了这别扭的裙子，可司炎容现在就在门外，自己一出去是必然要被他看见的。我对着镜子紧张地寻找身上不妥的地方，在确定万无一失后，才开始弄起了头发，可门外的人已经催数次了。我就在头顶随意揪了一小撮头发用粉色的发卡别住，再将其他头发抓到脖子的两侧，然后红着脸开门走出去，“咱们走吧。”
司炎容一副很想笑却不笑的样子看着我，“萌萌，你越来越好看了！”这是夸奖的话，可他为什么要学鲍帅的腔调，让我浑身一个哆嗦呢。
多年不碰的裙子重新穿上才知道有多么不自在，弄得我都快忘了怎么走路了。司炎容反常地一个人走到前面，背影简洁好看，如果那个肩膀不板得那么紧就更完美了，我追上他，“你走那么快干嘛！”
他一边瞄我一边撅着嘴说，“是你自己走得太慢。”
我假装赌气，只是为了多看两眼他柔软的眼神还有故作拽拽的嘴角，“你是赶着去给谁做牛做马呀！”
他扬起下巴，侧脸的流线弧度印在我眼里，“你讲话要是能和今天穿的衣服一样淑女就好。”
这话里有两个意思，我过滤掉其中一个，直接理解为夸我今天穿得淑女，也不顶嘴，傻兮兮地跟在司炎容旁边。
周末了，书店里的人比较多，买到了合适的教材书后，闲着无聊就跟司炎容一起逛进了小说区里。我平时是不会买这些书的，不仅因为没什么钱，主要是不感兴趣，就是我想看，管梁穆珊那里要两本就是了。
司炎容拿起一本《三重门》问我：“你看过这书没？”
我虽还没看过，但我对韩寒是有印象，“只听梁穆珊说过，还没呢。”
他翻开封面，“我也没看过，我先看看到底好不好看。”然后就靠在书架上读了起来。我四周一看，这里的人各捧着一本书或蹲，或站，或坐，我觉得有必要入乡随俗，就随手拎起一本，可没看几页就被里面所谓的“豪门贵气公子”深深地雷到了，这种烂脾气又骄奢淫逸又嚣张跋扈的人竟然还会有那么多女生对着他一败涂地！还比不上司炎容十分之一的好呢，我合上书本去看身边的人，T恤，仔裤，帆布鞋，额前细碎的发丝随风摆动，身上混着的洗发水和肥皂的味道好闻过任何一种香水。我才不要什么贵公子，有个会欺负我也能让我欺负的司炎容就够了。
他合上书本，“这书不错，买回去看吧，喂？你看什么呢。”
我意识到自己还盯着人家看呢，脸唰得就红了，假装无视他却又开始结巴和词穷，“哦！”
当我们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看到顾小恒正蹲在地上，身边还围了不下五只野狗。
“小恒？”我冲着她喊了一声，她就忽地跳起来，动作极其夸张和具有代表性，可没想到那几只狗竟也跟着跳起扑向她的手。
我和司炎容立刻跑过去，却发现那几只野狗正在争夺地上的一块烤地瓜，我抓起她的手问：“你没事吧。”
她咧着嘴反抓着我的手，眼神却飘向了别处，“没事的，这一路的狗都被我喂熟了。”
我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什么伤口就回头跟司炎容讲：“我先回家了，拜拜。”
顾小恒是被我拖进门的，之所以说是“拖”，那是因为她一直不合作地扯着我，但由于我迫不及待地要跟她分享穿裙子的感觉，拉着她直奔进的房间。
她就跟个老流氓似的盯着我看,“穿成这样，你刚‘下班’呀。”
我牵起裙角对她莞尔一笑，“好看吗？”
她依在床头，“好看得跟春药似的！”
我很奇怪为什么顾小恒能把这些话说得如此自然，我甚至觉得有天她会把嗑春药说得跟吃饭一样正常。我跟赶鸭子一样把他赶起来,“刚碰完狗，脏死了！”然后打开电风扇自己躺了下来，“怎么又是你一个人来的？”
她把手背在后面又趴了下来，看着我嘟嘴，“小优赶我来的，她要你帮我写情书。”
我瞪圆眼睛了，小姑娘都到了写情书的年纪了，“她才华横溢，怎么不给你写呀？”
她伸手想抓我却被我瞪回去，然后哀求着说：“她说她下不了手，怕会便秘10天！。”
我“咯咯”地笑起来，潘夏长得还确实有点便秘的感觉，梁穆珊损人的功力真是与日俱增。我当然也不想接这烫手的山芋，“我也不要，想起那张脸我就只能写下一个字，恶！再说你怎么不自己写呢。”
她从口袋里挖出一个揉皱的纸团，愁肠寸断地说：“你以为我不想自己写呀，可小优说我写得跟悼词似的！。”然后将纸团扔了过来。
我拍床大笑，摊开纸团，里面的第一句话又让我笑蒙了。
你就像是光，耀眼地如喜马拉雅山上的太阳
你就像是风，轻揉地吹拂着内蒙古的大草原
你就像是雨，畅快地滋润了中国这片黄土地
我要像你一样啊，为中华之崛起而不懈奋斗！
哎呀我的妈呀！我挥着纸条在床上笑得直打滚，这比悼词还像悼词，“你是歌颂周总理呀！哪有人写情书连他名字都不写上去的！”
她把纸条抢了去，还委屈地说：“情书难道不是这样写的吗？谁说我没写他的名字，在第二张纸上呢。”
我一听还有第二张，迫不及待地扑上去搜，实在是太好笑了，我想梁穆珊应该笑岔气了。
她一跃而起，跑开了，“不给，你和小优都一样，看了第一张就开始笑话我，不给你们看！”
对付她这样头脑复杂思想简单的人我自有妙招，“那你就千万别给我看，我还不想给你写情书呢，笑一笑也不能治便秘呀。”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几秒，然后就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另一张纸条走过来，这张保存地不错，相对平整些。我兴致高涨地接过，脸上的17根笑肌蓄势待发，然而当我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纸上的三个字时，所有的笑容都轰然垮台，我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看完又怎么让风把手上的纸条吹走。梁穆珊的声音突然就在耳边回荡起来，“骆萌，如果我们喜欢上同一个人怎么办呀？”，此时我却失声哑然，做不到从前那样果断，原来我只在如果面前那样潇洒。
我一直把她们当作最好的朋友，好到可以将一切美好的东西与她们分享，可当我被告知要像切蛋糕那样把爱情切开的那一刻，我连刀子都握不住，更何况是微笑地捧到她们眼前。
顾小恒蹲在床边，看着我必然不好的脸色，“你怎么了，想笑就笑我不怪你的。”
我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却被电风扇的叶子打到了头顶，身体的疼痛暂时缓解了心里的恐惧，跪在床沿看着毫不知情的顾小恒，“你喜欢的是司炎容！”
她不文雅地抠鼻子，“你们不早就知道了吗！看都看了，到底帮不帮我写情书啊。”
我无力地瘫坐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我……我，那个。”正当我支支吾吾的时候，奶奶喊我们吃饭了，我下床把她拉起来，借口，“先吃饭吧。”
我不想帮顾小恒写情书，这是我最初也是最终的想法，我怎么可能写得出来！那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喜爱的司炎容，更是我想过一辈子的司炎容。可挨在床头听着顾小恒的哀求，耳边却都是梁穆珊的那句话，我的整颗心就像是长长的针，扎得我生疼。可是此时的顾小恒正沉溺在人生的第一次心动当中，即便我们是那样的好朋友，我总不能以“我也喜欢他”这样的理由阻止她爱上一个人吧。
“我的好骆萌，你到底要不要写呀。”
我想假装睡着了，可她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看过来，躲都来不及“我，我能不能知道你喜欢他什么呀？”
顾小恒两只手支着下巴看向我，“你还记得班班篮球赛吗？”
“嗯。”
“那会我要离场，司炎容却抓住了我，还把我的手紧紧拽在手心里，你不知道！我这辈子第一次跟男生有那样的身体接触，那种兴奋的感觉比打赢十场球赛还要过瘾。”
我抱着一线希望又问，“可你以后肯定还会跟别的男生握手，那样的话你不是要喜欢上很多人？”
她做了个晕倒的表情，“我才没那么闲呢！我是后来才喜欢上他的，他有很多优点可还那么谦虚，我太喜欢这样的性格了。”
我知道只要是顾小恒喜欢去做的，除非我告诉她司炎容只喜欢男人，否则我无论再说什么，对要发生的事情也不会有一点作用，我爬下床，借着月光走到桌前打开了台灯，“我帮你写。”
“真的呀！”顾小恒在床上高兴地翻滚，“太好了，太好了！”
我支起一个笑脸，回头，“快睡吧，明天早上就给你。”
她撅着嘴摇头，“不要，我等你。”
我的眼神慢慢地凶起来，她终于乖乖地躺下了，“骆萌，你跟他认识这么久，你说，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他喜欢一个笨蛋。”我微笑地说完，然后一颗心砰地一声，重重地落下。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吾家有女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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