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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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都城治安官需要负责全城绝大部分治安任务以外，地方城市的治安官只需要负责市中心也就是内城的治安就可以。对于外城更多的是由驻军直接负责，也是为了防止1321年勃艮第暴乱冲击内城直接导致现任勃艮第公爵夫人死亡的严重事故重演。赖斯敏特的治安官契柯夫.安德维奇.伊凡诺夫是极北之地的迁移民，对于自己的领主总是有着一份小心翼翼与讨好的意味在的，哪怕他已经在此处生活了足有四十七年，参与过两任国王征讨异端的战争，并有可以值得夸耀的一份军功在身上。
担心领主年纪太小不耐心阅读冗长的文档与繁杂的办案记录，治安官先生自己整理了一份案情经过在柯尔兰提出要求的第三天摆上了他的案头。当然，对于公爵的管家所要求的给予剧院老板公正待遇的要求契柯夫先生心领神会，只在这期间对他实行了临时看管。柯尔兰惊讶看起来年纪大爱喝酒也有些贪图小便宜的治安官实际上办事效率出乎意料的高，翻看了详尽却简练足以让一个九岁的孩子看得明白的说明文件，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首先是遇害者子爵西蒙.福代尔先生的背景就让柯尔兰惊讶不已，这位在赖斯敏特城名声不错的绅士家里竟然找出了十几具幼童骸骨和三个尚未遇害的女童。据他的私人神父交代，自从年纪过了四十逐渐力不从心的子爵先生萌生出一种强烈的重返青春的愿望。事情到这一步仅仅是一个年华老去的绅士对自己一生的不甘，但是在这位神父的建议下他竟然开始尝试起古旧经文上的祭祀仪式来寻求神眷以得青春。
他真的开始年轻起来了？这是回想起一位夫人对西蒙子爵的闲谈时柯尔兰有些印象的事情。“最近大家都很好奇福代尔先生的保养秘笈呢”，这位老侯爵的夫人摇动着羽毛扇同柯尔兰笑晏晏的谈起来，柯尔兰好奇询问，侯爵夫人不什么愉快的开口，“我倒是觉得一位绅士应该体谅女士们的心情，可是福代尔先生却一直含糊其辞。殿下乃是王族波旁家族的人，青春是神对您的家族无上恩赐，自然是不懂得我等的心情了”。刚来到封地没几天的柯尔兰只好安慰了侯爵夫人几句，让莉莉贝特女士在舞会结束以后赠送给她一些国都最新时兴的香水作为伴手礼，收到伴手礼的侯爵夫人还为此在贵妇人当中好生宣扬了一番柯尔兰殿下的风度。
只是这件事给柯尔兰留下了一个粗略印象，不过这位已经家境中落只剩下一个爵位和零星财产的子爵自然是没资格出现在公爵府的宴会上的，他过了几天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再翻一页，契柯夫先生还真给出了调查结果。子爵的重返青春其实是他的神父用了些在低地国家道听途说来的法子试了试，意外得到的这个结果。这方法被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的治安官先生写在了这一页的注脚，柯尔兰看了一眼差点吐出来。
赶忙又翻过一页，子爵恶行的来龙去脉被写明。贩卖幼童的商人，参与宴会的名单都被单独标注出来。柯尔兰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几位贵妇人的名字在上面挂着。他冷笑一声，恐怕不仅仅如此吧，治安官能查到这一步难道就猜不出来要是名单就这么简单的话，子爵先生能置办下一处前首富的府邸和几个葡萄酒庄园？还有上一次公爵府的宴会名单上，我也不是没看到他的名字啊。
滑不溜手的治安官先生没有贸然抓捕，他甚至到现在一直按着这件案子仅仅对外宣称定性为一场意外谋杀案。其中有伊迪斯特多少手笔柯尔兰不想去管，他让他参与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在于作为领主他得拿出态度来。是抓还是杀？是轻轻放过获得一些贵族们的感激与效忠还是直接把遮羞布掀开清洗领地？手底下的人打算的再多也没用，柯尔兰得自己做出选择。
他这时候拿出父亲寄来的信件，示意侍卫长先生拆开。
治安官契柯夫如同一尊塑像一般静静站在一边，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他恭顺的低着头，站在柯尔兰的书桌前等待着公爵的询问或者怒火。
很简单的信件，只有薄薄一页纸。
国王首先以生硬的语气关心了柯尔兰在封地的日常，然后询问他何时为国王的生日回返都城。最后语焉不详的写了这样一段话，“柯尔兰，作为一位王子你应该明白你的责任懂得使用你的权力。无论何种时候，作为高贵的波旁家族的一员，你应当为你的子民而挥剑，而不是躲在你的神父的羽翼之下做一个柔弱的小鸡仔”。
柯尔兰把信纸反扣在桌子上，“治安官先生，这件案子的真凶呢？你为什么没有在这上写明”。治安官以一种有些失礼的姿态抬起头直视着自己领主的眼睛，“殿下，据我所知，这位真凶先生与您有着一段还算可以的交情，您之前的命令里有一条就是令我保护他的情人，肯.特里先生。从您的神父先生的态度来看，我认为这件事只能我口述给您”。
“为什么？”
“被分食的第一位受害者就是他们收养的贫民女孩儿”。
“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他自己又说了些什么？”
“这是一件无法遮掩的事情，参与这起案子的基本上都知道。那位希弗里斯先生没说什么，他很平静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责”。柯尔兰深吸一口气，这是他没想到的。“其他的呢？他还说了什么？”
“有愧于殿下的善意与帮助”。
“肯先生参与了这起案子吗？”
“没有，但是他在得知以后试图让他的情人逃走，被我们堵在了码头。肯.特里一直打算向您禀明这件事，以期您的公正处理。可是希弗里斯拒绝了，他们争吵以后的第二个星期希弗里斯萌生了这个念头。从计划到实行只用了三天，这也是我们抓住他的原因。他接触西蒙子爵的仆人太频繁了，且在当天被目击到进入过剧院包厢层。他交代是因为他发现西蒙子爵的新猎物，是肯先生的侄女。这是他在频繁接触西蒙子爵管家的过程中发现的。这是决定他动手的最终原因”。
“我记得父亲在我来之前调动过赖斯敏特的驻军长官？”这话是冲着侍卫长说的。
“是的，安茹将军是陛下的心腹之一”，推门而入的神父先生回答了柯尔兰的疑问。“同时变动的还有中层，曾服侍过陛下的三位宫廷侍卫都在这里”。“治安官先生，接下来就得看您的了”。柯尔兰漫不经心的把装订成册的说明摔在桌子上，契柯夫有一瞬间恍惚觉得这位殿下和年轻时的国王面容重合在一起，他进而恭顺的低下头。
“替我向希弗里斯先生致歉，他会得到他想要的结果的”。
“也向我同肯先生致哀，我准许他将希弗里斯先生的遗骸带回安葬”。公爵以不容拒绝的威严颁布了自己的命令，“其余的，该抓的抓，该杀的杀。那个神父，你派人亲自压着去问问赖斯敏特的圣使，让他们一块去找教皇去”。这句话是对着神父先生说的。
伊迪斯特以手按胸微微躬身，“是”。
治安官同样做出了自己的回应，“是”。
1340年，赖斯敏特血案震动全国。
国王为此颁布了自中古时代早期的《爵位继承办法》以来影响波旁帝国贵族权力最大的一部法案。
同时，教廷枢机主教亲自前往波旁与国王达成谅解。
和解的内容中最不值得关注的一项就是，教廷放弃了派一位主教负责赖斯敏特公爵的想法，转而承认了其私人神父伊迪斯特为他的唯一神学老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