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骚扰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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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钓》灯喜路/文
2024年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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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一场大雪悄然落下，铺满了整座城市。
医院旁边的街区里，辛壹一推开餐馆的门就听到有人喊他。
他循着声音望去，谭益在二层楼梯拐角处冲自己招手，侍应生带着他上了楼。
雅间里暖气开得很足，他脱了羽绒服后，里就剩了件薄卫衣。
低头拆一次性筷子的动作牵动着空荡的领口，露出白皙的皮肤，锁骨凸着，跟把弓似得撑着衣服。
“瘦了不少啊。”谭益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无声叹了口气，“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都差不多了。玉韬哥那边我还没来得及说，他如果问起，你帮我解释几句吧。”辛壹低着头回答。
微长的头发盖住眼睛，他默默翻着菜单，用笔勾了几个爱吃的菜，又递给谭益。
“我明白。”谭益看了眼他勾的，基本都是清淡的素菜，他的视线落在辛壹的后颈。
那儿的纱布还没拆。
“恢复挺好的，过几天就能拆线了。”辛壹像是察觉到了，突然出声。
“那就行，等过几天彻底好了，哥再请你吃顿好的。”谭益悻悻收回目光，既然当事人都已经决定好的，他也不好插嘴。
“那我得好好想想啊……”
“随你挑。”
“……”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互相寒暄着，过了会，菜就基本上齐了。
谭益夹着块金枪鱼肉放进辛壹碗里，“尝尝，整个首都性价比最高的就这属这家了。”
“谭医生……如果你在研究所干不下去，也可以转型做……美食鉴赏师。”辛壹尝后，略带思索的给出个中肯评价。
谭益脸上立马浮现无语的表情。
辛壹咬着筷子，看着谭益一脸吃瘪的模样，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一个特别轻松的笑。
然而这个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
他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
——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商业号码。
辛壹心脏像是猛地被刺了一下，笑容慢慢收了回去。
他抬起手，似乎是想拿放在左手边的手机，手顿在半空中几秒钟，他又放下了。
就那么任凭铃声响着，直到电话挂断。
“不接吗？”谭益问。
“骚扰电话吧。”辛壹动作缓慢地把手机反盖在桌上。
……
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付完账后两人并排从火锅店出来。
街上灯火斑斓，比阴天的白昼更加明亮。
刚走两步，羽绒服兜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辛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后脖的隐形伤口也似乎隐隐作痛，而敏锐的直觉迅速告诉他，这次躲不掉了。
谭益见他脸色不对，赶忙关心：“你怎么了？”
辛壹先是摇头。
凌晨的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风声都稀疏无比，可尖锐的寒意却像冰锥一般从脚底往身体里窜。
衣服下掩盖着他发抖的身体。
谭益急切的表情还近在眼前，辛壹咬牙沉默了好一会解释，“没事，你不用专程送我了，我打车回去。”
他不能让别人再为他担心了。
也不能再让……
谭益皱眉，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辛壹动作飞快地伸手拦车了，他只道：“那你慢点，到家给我回个电话。”
“好的。”
等汽车开远后，伫立原地的辛壹，慢慢把手落了下来，回头望着谭益远去的车尾，垂下了眼。
兜里的手机不再响了。
紧接着一辆黑色保时捷打着双闪从街边拐出来，毫无征兆停在他面前。
辛壹的表情没有一丝意外，就像早预料到他会出现一样。
两人隔着车窗，互相凝视着。
片刻，驾驶座的门开了，邰亦乘抻开长腿下了车，缓缓绕过车头。
然后，朝辛壹走过去。
辛壹后退了一步，指甲陷进更深的肉里。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你主动给我发的消息。”邰亦乘对他后退的动作尽收眼底，似乎还觉得好笑，在离他两米开外站定了。
辛壹沉默着抬起头。
邰亦乘双手抄着兜，用一种他从未领略过的眼神和姿态居高临下的盯着自己。
面前的Alpha明明容貌五官没有任何一丝变化，可是气质上已经和两年前那个人截然不同了，路灯的昏黄勾勒出他熟悉又陌生的轮廓，更挺拔，也更冷漠。
就这么对峙良久，待情绪一点点回落。辛壹在袖子里掐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了，紧绷的双肩，一点一点松懈着。
他终于打破沉默：“好久不见，邰总。”
邰、总、
这个称谓从他口中说出来，是多么的荒诞可笑。
邰亦乘的眼睛毫无波澜，倒也是配合他说了句：“好久不见。”
雪花从漆黑的夜打着旋簌簌的下着，辛壹眼睫上沾着雪，他眼睛一眨不眨，直直盯着邰亦乘，逐字逐句地确认：“你曾经说过，清账之后会放我走，对吗？”
邰亦乘往后仰了仰，靠在车门上漠视着他，没说话。
辛壹深吸了口气，从口袋里翻出一张银行卡，他的手止不住的发抖，“是我言而无信在先，如果你接受我的道歉……这张卡里有六百万，还给你。”
邰亦乘抱着胳膊，看着他递过来的卡片，没接。
下一秒扯着嘴角，讽刺地笑了笑。
“辛壹，你真以为这两年，我们之间就只有五百七十二万的债务是吗？”
“还是对你来说，这段感情就值这点钱。”
“你还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辛壹忙声。
“我想要的你怕是给不起。”邰亦乘脸沉了下去，步步紧逼。
辛壹的胳膊止不住的发颤，他条件反射的往后退。
但紧接着他的手臂就被人抓住了。
“你在怕什么？”邰亦乘凌厉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是怕给不起，还是……”
过去两年，两人曾亲密无间过，两颗滚烫的心脏或许也有过片刻相依，但最终敌不过现实一片惨淡。
尽管离开首都的这半个月，他已经把自己伪装的像个蚕蛹，用那些无形的丝线把自己绕了一圈又一圈，为自己铸起坚硬的躯壳，却依然抵不过邰亦乘的一句合作关系。
原来，邰亦乘却只要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轻易戳进他心窝子，击溃他艰难铸成的保护膜。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闭了闭眼睛又睁开，艰难地从嗓子眼挤出几个字：“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什么都可以。
邰亦乘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不再释放信息素逼迫他臣服，视线意有所指的盯着他后颈处。
乳白色的抑制贴已经翘起了小边儿，往外渗着微乎其微的信息素。
他低头附在辛壹耳边说了什么，辛壹的心脏猛地往下坠，攥紧了拳头半晌又松开。
“这次之后，你会放我走吗？”
看来是答应了。
邰亦乘嘴角轻扯。
“我说到做到。”
“那走吧。”
辛壹头也不回，越过他直接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邰亦乘在寒风里兀自站了一会，然后开车带辛壹抵达麟冬大厦。
这家酒店是他们家的企业，所以不用担心安保系统的保密和严谨性，他习惯性的按了十九楼的电梯。
辛壹整个人都缩在电梯角落。
刚刷开门，他就以绝对的力量优势把辛壹暴力扯入门内。
在漆黑的房间内，感官变得十分敏感，砰的一声。
辛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磕在了银质的猫眼上，疼得他从喉咙间溢出一声闷哼。
邰亦乘冷眼旁观他的丑态，在黑暗中精准的按住身下人的唇角处。
然后，他听到辛壹很轻的一声叹息，几乎是一字一顿，“你答应我的。不能忘。”
好像在急于求证什么。
邰亦乘眼中的情绪蓦然一冷，握着他肩膀的手也默默收紧，使得骨节都微微泛白，他并未暴露情绪。
这一个晚上，他都在刻意压着情绪。
可辛壹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底线，一定要激怒自己。
既然他那么想走，那自己何不就此成全他。
邰亦乘漫不经心的掐紧面前的小Omega的纤细脖颈。
“我不会忘。”
辛壹睁着眼睛，脸上浮现因为呼吸不畅而引起的绯红，他轻轻嗯了一声，做出最后的抉择。
下一秒毅然决然地伸手把后颈的抑制贴揭了下来。
那里平滑一切。
丝毫没有伤疤的痕迹，更遑论终身标记的存在。
辛壹去做了腺体清除手术。
邰亦乘眼底蓦然翻滚起一股浓厚的情绪，他突然笑了。
接着凑近了他，低下头，薄唇贴着辛壹后颈凸出的那一块轻轻擦过，咧嘴笑了下。
“我并没有兴趣标记一个，没有任何信息素的Omega。”
辛壹怔住。
邰亦乘冰冷的声音，像一道直击心脏的缓刑，他以几乎命令的语气道：“所以，你今晚你要用尽一切方法，直到取悦我为止。”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骚扰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