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生》小狗也会伤心

2、鲛人

　　秋念嘴角微微一扬，她早就想独自一个人开船了，今日天气甚好，迫不及待的上了船。

　　划到几百米远，远处的船隐隐约约能看到，秋念蹲在船上，随后把手伸进水里，温热细腻的水刮过皮肤，还有潮水的味道都让人心情大好。

　　秋念下好网，便在船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约莫过了几个时辰，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船收网，里面满满的都是鱼，她迫不及待起身去收网。

　　她两条腿分开撑住身子，把劲往手上使，却没想到拉个空，那本来下去的网，从海里捞出来轻轻松松，没有想象中满满丰收的感觉，待网整个拉出水面，里面竟没有一只鱼。

　　秋念不可置信的翻着鱼网，把它打开仔细检查，并没发现哪里漏了洞，到底怎么回事？秋念望了望远处的船只，又看了看天，还是不敢相信这里竟然一条都没有？

　　于是把船划了更远一点，旁边的船只几乎看不清了，又把网撒下去，然后仔仔细细绑住网，躺着都没心情了，蹲在船上，只露个脑袋，生怕把鱼吓跑了。

　　在那里等了几个时辰，天渐渐阴起来，秋念开始收网，结果还是一条都没，秋念瘫坐在船上，拿起手中的鱼叉使劲捅水里，“为什么没有鱼？！”

　　“又大又肥白嫩嫩的鱼胆子肥了？！竟然不进我的网。”秋念捅了好几遍都不解气，回家她爹一定会笑话她，她叹口气，垂坐在船上。

　　她用余光瞥见水面隐隐约约在动，拿起鱼叉，准备抓只大的，水里不知怎么，什么也看不清，秋念紧眯眼睛想看个清楚，就在这时，从水里蹦出一条大肥鱼，水花溅到她脸上，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第四.....十几条大肥鱼接踵而至飞上来。

　　待动静终于停了，她全身都湿透了，自己的小船上被鱼占满了，秋念睁大了眼睛，有些鱼还有力气扑腾，秋念眼疾手快抓住那里最大的，放进鱼篓里，还剩个鱼尾巴露在外面，秋念又把剩下的都塞进渔网里，她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待收拾完毕，秋念又看了看水面，那波纹仍旧时隐时现，但眼看着天越来越阴，秋念必须舍弃了，把船往回滑。

　　但是她好像丢了方向，一搜船也看不见，天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来，秋念只能凭着感觉往前划，但显然她的方向错了，划了很久依旧看不到岸边，海浪越来越大，都要把她的小船打翻了，一浪接着一浪，她的小船已经不保，自己也站不稳倒进海里。

　　秋念憋着一口气往上游，但是早就淹没在海浪里了，视线一点一点变黑，身体越来越沉，意识渐渐消失。

　　一条人身鱼尾的鲛人在水中轻轻接住她，嘴唇靠近她的嘴唇停留一会，然后往上游去，海浪随着他的尾巴一起一伏，推动着小船，跟在他们后面，游了一会便到了岸边，鲛人把她放下，清冷目光扫过她的身体，耳朵微微泛红，移开眼神，轻轻抚摸她的脸，“真笨。”

　　小船稳稳停在岸边，他的身影消失在大海里。

　　紧接着远处便听见呼唤声，“阿念！”

　　秋念在这时候醒来，发现自己安全无恙，身上的衣服没有湿，自己也没在海里，没有窒息的感觉。

　　爹娘从远处寻过来，“阿念，你怎么躺在这？”

　　秋念微微皱眉，“我也不知...”

　　“让你抓鱼，怎么还抓傻了？”爹扶起她，然后走到小船边上，“这些....都是你抓的？”

　　秋念还有些懵，走到爹身边，“对，但是很奇怪，它们都是自己跳上船的”

　　爹皱起眉头，看了看秋念，什么都没说，就要把鱼篓扔还有渔网里的鱼都扔回海里，秋念想要拦住他，“爹，你这是干什么？这么肥的鱼扔了作甚？”

　　娘拉着秋念，眼睁睁的看着爹把那些肥美的鱼被扔回海里。“这种鱼来的不吉利！”

　　秋念把话憋回去，她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既然爹说了便有它的道理，秋念的心抽了一下，心疼这些肥鱼，太可惜了。

　　不一会刮起大风，吹的身体有些歪斜，海浪像要吞噬一切，“快回家吧！”

　　秋念和娘互相搀扶，“这天真是说变就变。”

　　还好渔村离得不远，三人很快到家，家里除了安安还有个青年男子，他寸发竖起，眉眼伶俐，鼻尖挺拔，脖子上带着跟秋念一样用贝壳做的项链。

　　那人见来人便起身，“婶，叔。”冲他们点点头，有看向秋念“阿念，没事吧？”

　　秋念摇摇头，“你怎么来了？”

　　阿念的爹开口，“承宇过来，是商量明日去镇里换钱的事。”

　　“去镇上要花上两日半的时间，但这雨突然下起来了，路上肯定泥泞，不知要花多久。”

　　“要不晚两天再去？”承宇回到。

　　“我们本来就比其他渔村出的早，若是去晚了哪还有人买，你王叔还病着呢，还有张家的小孙子。”爹摇摇头。

　　“明日不管雨停不停，照样上路。对了，以后上山定要多加小心，等回来，咱们去上面转转。”

　　承宇回到“好，车今早就准备好了。”

　　“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你就在我家吃吧。”爹拦住要起身的承宇。

　　承宇看了看阿念还有婶，脸上泛红，答应下来。

　　娘推了推阿念，“今日你下厨给你宇哥做点好吃的。”

　　秋念点点头，“我知道宇哥最爱吃我做的烤鱼，等着。”

　　没一会，厨房就传来香味，饥饿感就上来，安安饿急了在厨房外溜达，催着秋念。

　　秋念耐心回到，“马上就好了，你这小馋猫，你宇哥哥帮了我们这么多，第一口得让你宇哥先尝，听到没？”

　　秋念蹲下扶着安安的身体，摸摸她的脑袋，在她圆润的脸上轻轻一掐。

　　安安嘟着嘴，“知道了知道了。”

　　“出去等着吧，马上就好了。”

　　没一会秋念便端着烤鱼上桌，给爹和承宇倒上酒。“宇哥，快尝尝。”

　　承宇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笑道，“阿念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爱吃就多吃，一定要都吃完。”

　　几人有说有笑的吃完饭，承宇回了家，秋念在厨房洗碗，安安跑到她身后抱住她的腿。

　　“姐姐，你们要离开很久吗？”

　　秋念低头看了她一眼，“对呀，不要太想我。”

　　“安安怎么会不想...”

　　秋念打趣道，“对，安安会想姐姐，还会想酥甜软糯的梨花糕，甜甜的麦芽糖，还有....”

　　安安脸红的跳起来，“那姐姐给我带回来！”

　　秋念装作考虑，“这小馋猫想吃的东西太多了，姐姐有些记不住啊。”

　　安安跳起来，“姐姐，麦芽糖！麦芽糖就可以的！”

　　秋念受不了她磨人的样子，“好好，给小馋猫带就是了。”

　　今天安安格外的粘人，非要跟秋念一起睡，秋念只能拍拍她的脑袋，睡可以，不许吵我睡觉。

　　渔村的光亮渐渐沉浸在黑暗中，雨渐渐变小，海面上，大小不一的礁石上，人身鱼尾的青年靠在那里，月光打在他清冷的脸上，那鱼尾垂落在海里，一闪一闪的。

　　从远处能听到鲛人在哼唱，那里两鲛缠绵在一起，在月光下共舞。

　　第二日，雨后的太阳格外刺眼，潮湿的泥土味充斥整个渔村。

　　早早的，秋念还有爹起床了，装上干粮，坐上承宇的马车。

　　还有承父，四人一起上路，村里人都跑出来送他们，祈祷他们平安顺利。

　　路上不好走，时不时就得下来推，累的秋念气喘吁吁，承宇劝她上车上坐着，她不去，觉得这样不好。

　　虽然路途不好走，但几人合力还算顺利。

　　过了一天，马也累了，只好停下歇息， 秋念累的吃完干粮倒头就睡。

　　两日半的路程花了三天半。到了镇上，就直奔各家餐馆。几番周折只卖了一点，有的看不上这些鱼，嫌弃太小了或者压价太低了。

　　“应该别的渔村比我们还要早，抢了生意，实在不行在去邻镇看看吧。”

　　到了邻镇，却见路上人少的可怜，路过几家店竟说不要来历不明的鱼，看这几人面生，更是爱答不理。

　　几经辗转一天过去了，几人找了个客栈住下。

　　“老板来壶酒，一盘花生。”

　　“阿念喝不喝？”爹看着秋念倒上酒。

　　秋念摇摇头，“太苦了。”

　　爹和承宇对视一笑。

　　隔壁桌传来议论声，“听说没，膳福斋当天吃倒了里面的所有客人，其中还有当官的，这事闹的特别大，那老板估计都做不下去了。 ”

　　“是呗，不过下毒的人抓到了，听说是个厨房伙计，而且是个女子，好像是痴恋那老板，那老板即将成婚，终不得，许是报复。”

　　“难怪，这鱼卖不出去。”秋念嚼着花生豆叹气。

　　“要不再往南走走。”

　　“不行，鱼就不新鲜了。”承父回答。

　　“北边有个集市，虽然不是很想去，给的太低了，但是人家要的多，兴许咱们这些都可以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