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O与疯狗A的复仇指南》不想上班想摸鱼

5、第五章

　　江时泽看到云程下来了，连忙将手中的烟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碾熄火，甩手丢进垃圾桶里。

　　“走吧。”云程闻到烟味，皱了皱鼻子。

　　江时泽敏锐地发现了云程的小动作，“不喜欢烟味？我以后不抽了……”

　　“不是。”云程打断他，“我做实验烦的时候偶尔也会抽一根，不过还是少抽，注意身体。”

　　“好。”江时泽笑了。他将手放在云程背上，虚虚推着他上了车。

　　“刚刚哪个是？”江时泽忍不住问道。

　　云程莞尔，“朋友。”

　　“噢，那个男孩是她的儿子？”江时泽心里酸酸的，继续试探。

　　“她的徒弟，带给我认识一下。”云程系好安全带，安抚道，“别多想，真是朋友，国家安全部的，我这次能回国多靠她了。”

　　云程这种级别的学者，要回国得国家出面做一些工作才行。

　　江时泽稍稍放心，他犹豫了几秒，探身到后座摸索了一下，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云程。

　　“以后出门用这个抑制贴好不好，在家用标准。”

　　云程接过盒子，看了下，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是加厚抑制贴，就是市面上能把信息素最大程度隔绝的抑制贴。

　　江时泽不敢看云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你贴标准抑制贴太香了……”

　　云程含笑打开了盒子拿出一个加厚抑制贴换上，换下来的抑制贴正不知道能暂时放哪。

　　江时泽左手握着方向盘，空着的右手朝他摊开。

　　云程看了一眼他，江时泽假装在看路，实际车都还没启动。

　　云程敛眸，将换下来的抑制贴放到了他的手心。

　　江时泽顺手将抑制贴收进了风衣口袋，若无其事地启动了车子，问:“接下来去哪？”

　　“去德兴街那家广南饭馆吃点午饭吧，然后回家，没睡够今天，回去再补补觉，明天上班了。”云程活动了一下颈椎，他现在还酸着。

　　江时泽喜上眉梢，他也想好好和云程单独呆会:“好，我的假也只到今天。”

　　—

　　云程是被吵醒的，他的耳边充斥着很多声音，是不属于人类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杂，紧随而来的是尖锐到要把他生生撕裂的神经痛，他突然觉得既悲伤又绝望，痛不欲生的情感淹没了他，他咬牙捂着头蜷缩着，难受地想要尖叫。

　　他发病了。

　　他仅存的理智让他下意识去找药，他先是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觉他是在床上后，又用最后的力气去打开了床头柜要去拿药，可是他实在太疼了，浑身密密麻麻的疼，他根本没办法拆开药剂给自己注射。

　　这时他的手一暖，有人坚定地握住了他。

　　那人将药剂取出，将云程半抱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强硬地握住云程满是冷汗不断发抖的小臂，将药剂推了进去。

　　药剂有很强的镇痛作用，云程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痛感在一寸寸褪下，随之而来却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嘈杂的声音。

　　他听不懂这些声音在说什么，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到了恐惧，尤其是他看到有重重黑影从天花板爬下来向他伸出利爪的时候，他感觉到了生不如死的的绝望，他难过的想要流泪。

　　这些黑影向他张牙舞爪地扑来，不断撕咬他的意识，他们要把他给撕碎然后占领这个躯体，他悲观地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下去了——药效要多久才能起来？

　　云程木然张了张嘴。

　　身后的人凑近了他，云程艰难地出了声:“把我，把我……绑起来……”

　　身后的人愣了下，骤然搂紧了他。

　　云程难受急了，瞠目欲裂，他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只能发出痛苦暗哑的“啊”，“啊”声，就在他濒临崩溃的时候，药效起来了，他像是突然崩断绳的风筝，身体蓦然一松，意识也终于坠入黑暗。

　　……

　　昏迷了不到五分钟，云程就惊醒了，他腾的一下突然坐了起来，勾着背，捂着脸重重喘着气。

　　“怎么样？好一点了吗？”

　　身后传来江时泽担忧的声音。

　　云程摸了一把脸上的汗，平复了下呼吸，仰面躺倒在床上，“没事了。”

　　江时伸手将云程汗湿的头发微微拨开，“是不是我……”

　　“不关你的事。”云程虚弱地扯着嘴角微微一笑，“两年前第三代脑机实验事故我落下的后遗症，久不久会神经痛一下，镇痛剂及时打就好了。”

　　江时泽没有再说什么。

　　“我饿了。”云程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今晚吃什么？”

　　“皮蛋廋肉粥和小炒油麦菜，清淡点。”江时泽拿了一条毛巾过来，“擦汗，别着凉了。”

　　—

　　吃完饭洗完澡才晚上八点，两个人开着电视，在客厅里各干各的。

　　江时泽戴着眼镜，将电脑放在茶几上，盘腿坐在地毯上开始处理公司事务。

　　云程没兴趣窥屏，他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一只脚从沙发边垂落，轻轻踩着江时泽的背。

　　云程点开了手机里的加密通讯，找到了林医生的对话框，老老实实开始输入这次发病的前因后果。

　　“发病时间:2086年8月15日约五点半，发病间隔:26天，症状:幻听，幻视，剧烈神经痛，心情低落……”

　　云程顿了下，往上聊天记录翻了翻，找到上次发病情况详细描述复制粘贴了进去。

　　然后接着输入发病前做了什么的流水账:“……未易感，未标记，有措施性生活从凌晨一点多到今早九点，共四次，睡眠时间约四个小时左右……”

　　“……注射药物后，约一分钟神经痛逐渐消失，约四分钟后所有幻听，幻视等症状消失，随即陷入昏迷，约五分钟后苏醒。”

　　林医生:“……收到。”

　　云程想了想，又问了个问题:“性生活，影响吗？我这次发病给我反应的时间很短。”

　　林医生:“……理论上不影响，不过稍微节制点，别把自己整太疲惫，毕竟十年了，给点时间身体和精神适应一下。”

　　云程哭笑不得:“好的。”

　　林医生隔了一会，打过来一句话：“有生育计划了吗？国家很希望你能有一个孩子，你时间不多了。”

　　云程黑了脸，忍住了冷嘲热讽，干脆回复道：“在你们能彻底治疗我的基因病，并且让我的后代不用再遭受我现在所受的痛苦前，没有。”

　　林医生没再说什么了。

　　云程粗粗处理了加密通讯里的信息就切了出来，回到学校通讯看看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没处理。

　　学校通讯里的每个群都是“99+”，云程边想着年轻真好有这么多话可以聊，边随手点开了一个群进去。

　　这个是神经机械专业大三群，里面正热火朝天讨论着什么。

　　云程看了几句，发现是在讲奚蕾的直播事故，云程又切了几个群，都是在讲奚蕾的事。

　　现在人类科技水平正处于爆炸性发展的阶段，学术领域的研究进步已经成了人们热门关注的话题，奚蕾由于优异的外表和年纪轻轻就取得成绩，一直是人们关注的焦点。

　　即使是这样，这事热度应该早下去了，凭奚蕾的背景，这种负面新闻讨论度不应该会有这么高。

　　云程往上翻了翻，翻到了一个链接，标题是“奚女神直播事故事件课代表总结”，云程点开了。

　　“8月14日奚蕾直播事故，视频链接:……

　　8月15日凌晨，G站著名学术up主发视频评论，引发各方热议，部分人同情奚女神，觉得人无完人谁都会犯错，部分人觉得作为国家A级研究员的奚女神不应该在全国科普直播时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因为奚女神年轻貌美成就斐然，国民度高，曾被选为学术界最美“女神”，是国民偶像，该话题实时热度在各个视频论坛居高不下。

　　8月15日9点左右，奚女神博客发布声明，虽表面为自己不严谨的态度而道歉，但是话里话外将本次直播事故的锅甩给了学生助理何某。博客链接:……。

　　随后何某发博控诉奚女神，指出奚女神平时欺压学生助理，甚至以毕业为要挟‘捂嘴’的恶劣行径。

　　奚女神立即反击，表示自己只是对何某平时严厉，爱之深责之切，没想到成了她记恨的理由，后面合作终止是因为两个人之间矛盾积压已久，本次直播事故就是矛盾爆发的表现之一，暗指何某白眼狼，故意破坏这次全国直播让奚女神难堪。博客链接:……

　　风向渐转，何某不甘示弱，避其锋芒开始哭诉自己平时的辛苦，尤其是因为惹恼了奚女神而被踹出重点实验项目组的这件事情引起了广大学生共鸣以及不平。博客链接:……

　　……”

　　事情居然还没有结束。

　　云程扬了扬眉，突然想起来今早江时泽没头没脑问他的问题，福至心灵。

　　云程踢了踢江时泽，江时泽回头。

　　云程凑到他面前，给他看手机中的内容，“你干的？”

　　江时泽扫了一眼，坦然道:“昂，找人小小推了一把，给了点好处，让何同学大胆讲出她的故事。”

　　“钱，还是？”

　　江时泽伸手握住他的脚踝，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骨节，“学生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她不是没了一个重点实验项目，我让人重新给了她一个。”

　　“我手上生物学的项目多，给了一个你们学校和奚蕾不对付的老师，那个老师找了何同学，这事不就成了，我还顺便完成了校企联合研究的指标。”江时泽狡黠一笑。

　　“噢。”云程所有所思地点头。

　　江时泽又凑近了点，两个人气息纠缠，呼吸渐热。

　　电视里正在播报陈嘉和获得影帝的新闻。

　　云程有点意动。

　　“还在忙？”他的声音弱弱的，带上了点缠绵。

　　“还好，已经没什么要看的了。”江时泽看着他，手已经将电脑翻盖直接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