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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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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帆木笑着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番见解。可见你于情字一窍倒有些心得了。”
少年蓦地脸一红，倒也不辩解，只道：“师父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陈帆木继续道：“你猜对了。那郎君问我：‘小师傅，我心爱的姑娘是否会爱上我？’”
讲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少年立马问道：“师父是怎么说的，是劝他坚持还是放弃？”
他摇了摇头，道：“不，都不是。我当时只说了一个字。”
少年睁大眼睛，问道：“哪一个字？”
“会。”
似是吃惊，又像是疑惑：“难道这位多情郎君的多情，感化了这位无情的姑娘？”
“不是。那位多情郎君后面又来找我，说，那位心爱的姑娘，已许了人家了。”
少年吃惊地“啊”出来，眼中的疑惑更甚。
“可师父不是说，那位无情的姑娘会爱上了他吗”
陈帆木笑着道：“我可没说啊。”
前面卖足了关子，见少年已经被勾得笑不出来，这才继续道：“那位郎君前来怪罪我，说我的卦不准，气汹汹地要砸了我的摊子……”
…………
直把多情郎君恼成了怒气霸王。
陈帆木起身拦住霸王道：“公子怎么说卦不准呢？明明准极了！’“
霸王只怒气冲冲，边砸边骂，道：“狗屁，准个狗屁！”
他奇道：“为何说是狗屁呢？”
怒气霸王道：“明明是我心爱的姑娘，却变成了别人的新娘，可不是狗屁么？”
陈帆木摇了摇头，看向对方怀中系着的香囊，最终叹道：“你的心七零八碎，早已分给了无数个心爱的姑娘，哪还有余地再装一个新爱的姑娘？”
开口那一瞬间，怒气霸王的怒气烟消云散，他站着沉默良久，站着争辩不是立刻走也不是，只好抿着嘴不说话，最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听到这里，奚沉眨了眨眼，像是不敢置信这里的反转。
陈帆木笑道：“事事并非你所想的那样，无情不一定是冷漠，多情也不一定不是薄情，不过是世人伪装自己的方式罢。”
看到少年沉默的反应，他笑道：“你还想听听另一个版本吗？”
奚沉笑着道：“想！”
陈帆木缓缓开口：“原来，多情郎君口中的心爱姑娘，早已来卜过卦……”
一身影停在了招牌的面前。
他抬起头，开始打量面前站着的潜在客户。
“姑娘，要来算一卦吗？”
面前的少女站定，显得有些别扭。
可不是别扭嘛，明明长着一张清丽无双的脸，却穿了一身素雅的衣裙，但尽管如此，倒也难以掩其娇美。
只见她微红着脸，紧张地打量着四周，在观察到周围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时，才松了一口长气。
陈帆木饶有兴致，对她印象一下子深刻起来，毕竟还从未有人以这般面貌出现过。
单枪匹马，端着十足的勇气却裹着九分的羞涩。
“小师傅……我来算算，姻缘。”
“您请讲。”
“最近有一位公子追求我，尽管一开始我嫌弃他喜欢过的姑娘多，只冷着不理睬他。可他……还是依旧对我好，包容我的脾气，并且对我说……”
说到这里，面前的少女涨红了脸。
陈帆木也没催促，只笑着等她。
顿了顿，少女顶着一张绯红的脸继续开口：“……自见我那刻起，便……便心里只有我了。”
讲完呼了一口气，将眼光望向了陈帆木。
陈帆木笑而不答，少女果然又主动开口，道：“我是想，算算我和他之间的缘分。若真是……天定良缘，我便……应允了他。”
…………
讲到这里，陈帆木停了下来。
奚沉果然没耐住好奇心，问“师父，然后呢？”
…………
陈帆木开口问道：“你当真不再介意，他喜欢过的那千千万万个姑娘？”
少女蹙了蹙眉，纠正道：“并未……有那么多。”
“答案其实已经很明白了，只是姑娘身处局中，看不清。”陈帆木顿了顿，接着道，“多情郎君空允诺，只教无情变有情，只见无双改缟素。姑娘请了。”
陈帆木将卦象一说完，手便移向了钱币的放置处，示意对方付钱。也表示他已讲完，对方不必再多问。
少女的脸色蓦地变苍白，手指攥住了自己素白的衣裙。
终于还是勉强地挤出了个笑容，对陈帆木敛祍为礼，道：“多谢师傅的卦象，小女子警以为戒。”
…………
“师傅，我不是很懂。”
陈帆木奇道:“这有何不懂。那是个聪明的姑娘。尽管最后笑得很勉强地离开了，可她的以后却一点儿也不会勉强……”
奚沉也奇道：“那位小姐可不是勉强啊。”
陈帆木放出最后一击：“勉强可不是单方面的。无论哪一方构成的芥蒂，只要不是真正不在乎，终会汇聚为悔的源头。”
看着奚沉缄默的样子，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回忆还是费心力的，他往往不欲回想太多。
他又对着奚沉道：“就算现在不懂，以后也会懂的。”
走吧走吧，我们还要赶着人多的场呢。
少年沉默不到一会，偏头问道：“那奚沉最后再问一句。”
他点了点头。
既是最后一句，便也无妨。
“奚沉想问，那个多情郎君……最后怎么样了？”
“……”
陈帆木握住招幡的棍子，望着前方快要抵达的集市，边加紧步伐，边道：“沾惹的爱恋太多，被心爱过的人一剑刺死了。”
奚沉好像也料到了这一结局，点点头便将其抛于脑后，加快迈步跟上。
看着师父手中握紧的招幡，问道：“师父不还手，不会可惜吗？”
忽地跳到这个话题，陈帆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他道：“啊，对，只可惜了为师的摊子。当时只保住了这么一个招牌。”
奚沉笑笑没说话，毕竟自己的师父什么实力他看得很清楚，只是不会跟一个没有武力的人较量罢。
但尽管这样，却还是会让自己的徒弟还手，以致不被欺负。
倒是有点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