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喵喵不咕咕

2、酒局应酬暗流涌动

　　秦越停下脚步，看向温玉。

　　“说。”

　　“我...我可能没有钱赔给您。”这话说出口时，温玉有些羞愧，但最终还是败给了现实，从前花几百万都不在乎的小少爷早就被生活磋磨没了。

　　“能不能用别的方式，或者...或者我给您打个欠条？”

　　秦越盯着温玉看了良久，大厅里人来人往，不少人路过时都会跟秦越打声招呼，但秦越都无心理会。

　　最终不知是觉得烦了还是觉得浪费时间，秦越松了口：“明天晚上跟我去见合作方，要是进展顺利，这件事就算了，如果没谈成，或者你出现什么纰漏，依旧原价赔偿。”

　　“听明白了吗。”

　　温玉连忙点头：“明...明白了。”

　　秦越目光再次落在一旁的地板上，再次重复了一遍：“去擦干净，蹲着擦。”

　　“是。”

　　温玉应的痛快，连忙从包里拿出纸巾，蹲在地上仔仔细细的擦着地上的咖啡渍，全程没有一丝不情愿，更没有任何抱怨。

　　甚至于能在周围打量的目光中神色如常，可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有多难过，多委屈。

　　低人一等，像佣人一样去擦地板，那些周围人的目光更是如芒在背，窃窃私语声也像是一把未开刃的刀，插在心上，疼的厉害。

　　可他别无选择。

　　秦越在原地停留了几秒，而后上了电梯，目光触及温玉手背上的红肿，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随着电梯门关上，心中烦闷的情绪也依旧没有得到缓解。

　　按理说，他做的这些事，都不及温玉曾经对他的冰山一角，可看见那人妥协，顺从，他却并没有一丝喜悦，相反还烦躁的很。

　　也是奇了怪了。

　　收拾完咖啡渍的温玉去了一趟洗手间，等到再出来时额前的碎发湿了一半，用冷水洗了几次脸，昏沉的脑袋才有了几分清明。

　　他疲惫的走回工位前，隔壁同事细心的发现了不对，上前问道：“小温，你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生病了吗？最近感冒的多，你可千万注意。”

　　“哎！你手怎么回事？烫的吗？都起血泡了，上没上药啊？”

　　隔壁同事是个短发的小姑娘，平时大大咧咧的，但人很好，后勤部很多人都喜欢她。

　　就连温玉也挺喜欢和她相处。

　　只是今日他实在是疲倦，也没有什么说笑的心情。

　　“没事，我擦过药了。”

　　瞧见温玉兴致缺缺，江烟也没再打扰，但还是趁着午休的时间去楼下药房买了烫伤膏，放到了温玉桌子上。

　　对此，温玉没拒绝，但却把药钱转了过去。

　　生活在底层的这五年，别的没学会，但无功不受禄这件事他却是一清二楚，毕竟人情都是要还的。

　　“温玉，这份文件去打印五十份，然后送到人事，还有公司走廊的那些摆件，你去擦一下，明天有人来视察。”

　　温玉茫然的看向赵秘书，接过文件，疑惑的问道：“打印文件不是别的部门的工作吗？那些摆件，保洁阿姨....”

　　赵秘书眼睛一立，怒道：“让你做就做，还当自己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呢？”

　　此话一出，温玉便明白了，这哪是什么工作，分明就是刁难。

　　是秦越，并不想放过他。

　　打印文件好弄，真正棘手的是那些摆件。

　　温玉本就有些低烧，右手上还烫出大面积血泡，一下午蹲蹲起起的才擦干净一半的摆件，等到天色见黑，公司的人都走光时，他已经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昏沉的头，让他很想好好睡一觉，他好像从来没这么累过。

　　滑坐在地上，温玉短暂的闭上眼睛，握着抹布的手无力的松开，绞痛的胃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但主人却置之不理。

　　这五年耗光了他所有的傲气，让他变的自卑，敏感，为了生计不得不向别人低头，妥协。

　　可是这样的生活，他真的很累很累。

　　他好像有些活够了。

　　从秦氏离开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温玉和经理请了假，在家里睡了整整一天，等到醒时正好到了去应酬的时间。

　　浑身不舒服的人只随便啃了口面包就去了应酬地点，刚到门口就看见了项目经理。

　　他平时只呆在后勤部，很少与公司上层的那些大人物接触，是以面对项目经理的威压时，显得有些踌躇。

　　“吴...吴经理好。”

　　吴江随意的扫了眼温玉，嗯了一声，而后交代道：“一会儿你坐秦总身边，秦总酒量不好，你替他挡下来，表现好点，别出差错。”

　　挡酒....

　　温玉大脑有些宕机，还没等上桌，胃里就火烧火燎的疼，他从前也是参加过不少高档宴会，自然知道老板应酬时身边会跟着挡酒的人。

　　从前他还不以为意，却没想到如今他也沦落成了挡酒的人。

　　“吴经理，我...我不会...”

　　温玉未说完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他按着绞痛的胃，跟着吴江一路走到包间，等了大概有十分钟合作方和秦越才到。

　　几人一番寒暄，温玉目光却只落在秦越脸上。

　　即将三十而立的秦越比过去更有气质了，这张脸有经过岁月的风霜，也有上位者的傲慢。

　　凌厉的侧脸，和立体的五官都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尽管是从前与秦越闹的不愉快的温玉也忍不住盯着看了一会儿。

　　“秦总啊，你们公司对于质量方面一向把控的很好，但这次的疏漏确实有很大的影响，幸亏并没有投入到市面上，不然造成的后果就不是你我能承担的了。”

　　秦越点头，道：“我明白，这次确实是我们的问题，张总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这个嘛....”张总停顿了下，抬手倒了两杯酒：“先不急，咱们先吃饭，秦总尝尝这酒，味道特别香，可是有年头的了。”

　　秦越低头扫了眼桌子上的酒，而后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温玉。

　　吴江也是在合作方看不见的地方捏了下温玉胳膊。

　　原本发呆的温玉反应了两秒才站起身，拿起秦越面前的酒杯，道：“张总，秦总今天身体不适，我替他喝。”

　　“你？”张总打量了一番，冷哼一声：“道歉总要有点诚意，秦总这是什么意思。”

　　生意场上为了避免发生状况，总会带两个挡酒的人，但他今天就不想给秦越这个面子。

　　“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也配跟我喝酒？秦总找借口是不是也得找个合适点的。”

　　面对张总的刁难，秦越脸色毫无变化，只是正当他想说话时，温玉却先一步开口了。

　　“我确实不配和张总喝酒，但张总在这个圈子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实在是仰慕您已久，今天是求了秦总许久，他才同意带我来见见您。”

　　“所以，恳求您给我个机会，让我敬您一杯。”

　　这番话说的可谓是十分漂亮，张总被夸的喜笑颜开，就连秦越都有些意外。

　　现在的温玉，还是以前那个只知道任性的纨绔少爷吗？

　　“秦总啊，你今天带的这个倒是有点意思。”张总给面子的拿起酒杯，算是默许了温玉挡酒的这件事。

　　“既然想跟我喝，那就让我看看贵公司的诚意。”张总看向温玉，笑道：“小子，今天这酒管够，你可别敷衍我。”

　　“当然不会。”

　　辛辣的酒刚到嘴边，味道就已经先一步通过鼻子传到大脑了，温玉迟疑了下，而后不顾胃部的绞痛，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灼烧感顺着嗓子一路向下，让他忍不住皱了下眉。

　　“好酒量，再来一杯。”

　　张总笑呵呵的将酒壶推到温玉前面，盯着他又倒了一杯喝下后才看向秦越。

　　“秦总，这次虽然没造成什么影响，但也耽误了时间，正所谓时间就是金钱，你看贵公司是不是应该让几个点，来表示诚意。”

　　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秦越轻笑，并没有让对方牵着鼻子走：“表达诚意的方式有很多，至于钱方面，后续的研发还有很多需要用钱的地方，这个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久经商场久了，面对些老狐狸也游刃有余。

　　张总脸上始终挂着笑，没听到对方让点也不恼，毕竟即便这次他拿捏住了秦氏，但秦越的面子也还是要给。

　　五年内成立公司并且上市，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京圈三巨头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秦总说的在理，那...”张总看向桌子上的几瓶酒，开口道：“这些可都是好酒，不能浪费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温玉看向那几瓶高度数的酒，只犹豫了一秒就拿了起来。

　　“这次给张总造成不便是秦氏的责任，诚意自然要有，酒也不能浪费，我替秦总再敬您一杯，您随意，我干了。”

　　温玉拿起桌子上最大的高脚杯，直接倒到最满，而后仰起头大口大口的灌到嘴里。

　　等到一杯喝完又去倒第二杯。

　　“这杯，还是替秦总敬您。”

　　秦越皱眉：“温玉...”

　　“好！”张总打断秦越的话，道：“小伙子够敞亮，你把剩下的一瓶喝了，这件事就过去了，往后众城和秦氏还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吴江道：“张总大气，有您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温玉，快点，张总等着呢。”

　　胃里翻江倒海的疼，温玉脸色白了几分，握着酒瓶的手微微颤抖，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眼下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这杯，依旧替秦总敬您。”

　　温玉握紧瓶身，这次没用杯，而是直接对着酒瓶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酒。

　　胸口沾了些酒水，脸颊嫣红，放下酒瓶时要按着桌子才能站稳。

　　喝了将近三瓶高度数的酒，这诚意按照百分百算的话，也有百分之八十了，张总笑着拍了拍温玉的肩膀。

　　“不是说仰慕我吗，下次到我家里做客。”

　　温玉嫣红的脸被张总蹭了一下，对方露骨的目光让温玉有些恶心，但脸上始终挂着笑，不戴半分怨怼。

　　后续的事温玉就不是很清楚了，他只知道在饭局结束，走出餐厅时他已经难受到了极点。

　　冷风吹散了些酒意，让他头脑暂时清醒了些。

　　“秦总。”他走到秦越面前，站定：“公司这次没有损失钱，可不可以抵消那件衣服的钱。”

　　“你拼命喝酒，就是为了那件衣服？”

　　“温玉，你会为了钱？”

　　秦越眉头紧皱，说出的话不知是在问温玉，还是在问他自己。

　　两人对视几秒，秦越移开目光，冷硬的道：“你作为秦氏的员工，这些是你应该做的，不是表现好就能有奖励。”

　　“可是...”你明明说过只要项目顺利，就一笔勾销。

　　温玉盯着秦越，眼眶逐渐泛红，但最终也只是握紧拳头，没再说下去。

　　“我明白了，衣服我会照价赔偿，您让赵秘书把价格发给我就行。”

　　“时间不早了，秦总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酒精逐渐麻痹大脑，温玉胡言乱语说了一通，没等秦越开口，就先一步转身走了。

　　深夜的街道依旧热闹，温玉漫无目的的走在路边，不少路过的出租车按喇叭示意，但温玉全部置之不理，就像是没听到一样。

　　眼前越发模糊，目光所及的事物甚至旋转起来，让温玉越来越恶心，胃里就像是有台绞肉机一样，将肠胃拧巴在一起，很快就疼出一头冷汗。

　　一辆白色SUV缓慢的跟在后面，秦越握紧方向盘，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拐到了与自家相反的方向，很快就追上的温玉。

　　看着那人晃晃悠悠的样子，心口竟有几分发闷，脑海里都是那人委屈到眼眶泛红的画面。

　　喝了这么多酒也不知道打车回家，还是这么任性。

　　思索间，前面的温玉突然停下脚步，下一秒就疯狂吐了起来，弓着的身子显得十分单薄。

　　秦越踩下刹车，迅速的扯下安全带跑了过去，扶着温玉肩膀道：“胃不舒服吗？”

　　此话一出，秦越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吐成这样，胃里怎么可能舒服。

　　他从怀里拿出纸巾，递给温玉，但对方却半点想接的意思都没有。

　　“不用...”温玉认清面前的人后，迅速的往后退了一步，嘟囔道：“别碰我，赔不起....”

　　话未说完，胃里抽痛的更加厉害，温玉死死按着肚子，蹲下身，再次干呕起来。

　　由于没怎么吃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味道刺鼻，不少路过的行人驻足观看，但却没有一个上前。

　　秦越盯着看了几秒，而后不容分说的上前，一把握住温玉胳膊，道：“起来，我送你回家。”